_
字體:
未央宮。
在聽到白嫣破罐子破摔般的甩鍋話后,白御冥不僅沒有詫異,眼眸中反而露出了意料般的黠光。
“三公主為何要血口噴人,此事與本王何關?”
白嫣猜到了他不會承認,可真當她親耳聽見時,心跳還是止不住的露了一拍。
他果然早有準備。
穩了穩心神,白嫣道,“三日前,是你把我叫到你的寢宮之中,要我給皇兄和柳姑娘下毒的,死人窟中有毒果一事也是你告知我的,皇叔怎么就沒關系了?”
白御冥“嘖”了一聲。
“本王什么時候教唆三公主給人下毒了?本王只不過給三公主講了一個故事,順便提醒三公主死人窟中有毒果,要三公主小心而已,誰知三公主竟這般歹毒,利用本王毒害親人。”
“伱不,不對,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你.”
白嫣直冒冷汗,完全沒想到白御冥竟會這樣與自己開脫。
但她早該想到的。
想到她一貫視權力為一切的皇叔不可能就這么輕易的退出皇位之爭。
原來是故意讓他們放松警惕,從而落入他的圈套中。
白嫣還想辯駁著,殿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道冷冽男聲,直接打斷了她將要出口的話。
“三公主白嫣心腸歹毒,殘害尊長,死罪難免,當誅!”
白嫣猛的望去便看見了攜著一身風雪邁入的容塵。
他雖戴著金面,可渾身上下的冷意怎么也遮擋不住。
那身白衣也徹底失去了溫度,比漫天的雪還要寒涼。
白嫣止不住的顫抖。
“為什么要殺我?”
“你前后毒害兩人,更是害的柳萋萋一尸兩命,如此這般,不該殺?”
說著,他凌厲的目光投了過去。
“更何況,神殿掌天下人的生殺大權,本座作為神殿大祭司,哪怕是圣上猶在,亦有權力賜死。”
他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落在這空蕩蕩的宮殿中,直叫人打心眼底發怵。
白嫣卻連聲叫了起來。
“不,你們不能殺我,你們不能殺我,皇叔玉牒已遷出白家,不再有繼承皇位的資格,皇兄也已身死,你們若是再殺了我,這天下,就真的再無天子坐鎮了!”
她終于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她方才之所以敢揭發白御冥,為的就是這一點。
白御冥再如何算計她又怎樣。
她早已調查清楚他遷出玉牒之事確鑿。
就算搞垮了他們兄妹兩,他亦無法繼承大統。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保下她,哪怕日后讓她做個傀儡皇帝,也不現在被大祭司處死好。
可令白嫣沒想到的是,白御冥不僅絲毫不慌,反而盈盈笑道。
“三公主此言差異,誰說白家沒人了?不還是有個長公主、本王的大侄女在嗎?”
聞言,白嫣嗤笑出聲。
“皇叔你在說什么?長姐她明明.”
“明明什么?”白御冥的神色變得耐人尋味起來,“長公主不是一直臥病在床嗎?興許過了這冬便會好起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說不定她的命格也會由煞轉福。”
說著他看向了容塵。
“祭祀大人,你說是與不是?”
容塵對于長公主并沒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她的命格確實大煞不詳。
所以當白御冥看向他時,他直接移開了眼神,不做言語。
然而白嫣卻怔愣住了。
“皇叔,你在說什么,長姐她.”
白御冥不是知道白嫵早就失蹤了嗎?
說她臥病在床也只是騙騙旁人罷了。
白嫣握緊了拳頭,干脆冷笑,“那好啊,既然皇叔說長公主身處東宮,那不如現在就帶我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長姐究竟如何。”
白御冥眸泛冷光,“太醫說了,長公主病重,需要靜養,你現在去東宮,是想讓她知道你親手毒殺了自己的兄長從而病情加劇嗎?”
語罷,他又看向容塵道,“依本王的意思,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料理二皇子和柳萋萋的后事,他們身重劇毒,按理來說,當火化。”
他最后三字咬得極重,聽得容塵心如刀絞。
可他也知道。
柳萋萋已經死了。
再怎么樣。
她都不會活過來了。
于是他死死的攥著手,將紛涌上來的痛楚盡數壓了回去,這才朝著白嫣冷聲道,“三公主犯下死罪,即刻起,押入昭獄,三日后,問斬。”
說完他便拂袖離開。
白嫣跌坐在地,面上毫無血色。
“不,不,怎么會這樣?你憑什么決定我的生死?!”
她掙扎著爬起,想要在容塵面前討個說法。
但衛長策直接抽出自己的佩劍橫在了她的面前,阻斷了她的去路。
他雖還不知真相。
可亦為柳萋萋的悲慘遭遇感到惋惜。
盡管相處的不多,可他看得出來,她是一個溫婉的好姑娘,又冰雪聰明,卻被這惡毒之人弄得一尸兩命。
于情于理。
白嫣都該命償。
“三公主,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當初做此事時,就該知道今日之下場。”
白嫣抬頭,惡狠狠的瞪向他。
隨后她踉蹌著站起,竟大聲笑了起來。
“衛長策,你現在在這裝什么正義之人?你又何嘗不知,我今日之結局,亦不是衛家之結局呢?”
衛長策徹底冷了臉,“來人,把三公主押下去!”
侍衛魚貫而入,拖著還在嗤笑著的白嫣走了。
白御冥看著他笑道,“白嫣詭計多端,衛世子難道不親自跟去看看?”
衛長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很想問一問他那日在晚宴上說的那些話的意圖。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于是他收了佩劍,也跟著侍衛走了。
喧鬧了一整天的未央宮這才重歸寧靜。
白御冥踱步到廊下,抬眼看了看大明的天。
“雪停了啊。”
他的小寶貝可真是讓他看到了一場好戲呢。
火化儀式很快開展。
禮部的人甚至還未著手準備,就被白御冥派遣的人接管了所有的事宜。
火化的地點就選在了朱雀門外的山崗上。
恰逢雪寂,這才騰出了一大片空地。
干燥的深冬火燃的格外的快,等到衛長策把昭獄打點完畢趕到時,整個空地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烈火之中,那道純黑的棺柩已然不清。
他緊了緊拳,內心深處的失落感更深了。
胸口甚至也跟著抽痛了起來。
這種異樣感讓他不禁擰緊了眉。
他和柳萋萋素昧平生。
為何會如此心痛呢?
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