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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
不知什么原因，齊衍的聲音有些微冷。
顧夢心一慌，連忙放下枕頭，訕笑著朝齊衍看過去。
“阿衍，你洗得好快啊。”
齊衍目光落在枕頭下一瞬，眸子里快速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他走過來，臉上依舊是溫潤的笑：“你的家人在偏殿，去看看吧。”
見齊衍臉色沒什么不對，顧夢沒再說什么，正好她也想看看原主的家人，便去了偏殿。
她走后，齊衍眸光暗淡了下來。
他抬手將枕頭掀開，一個紫色的香囊露了出來。
香囊是他一直隨身帶在身上的，剛才去沐浴，忘記拿了，便草草結束，回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捏著香囊的手微微一緊，眸色暗沉。
顧夢去見了原主的家人。
一個十歲的弟弟，一個八歲的妹妹。
雖然齊衍已經讓人給他們重新裁制了好衣裳，但那瘦弱的身軀和滿身的傷痕，還是讓人忍不住心頭發酸。
顧夢忽然覺得，對皇后好像仁慈了。
“姐姐，大哥哥對我們真好，你可不可以嫁給大哥哥啊？”
奶甜的小團子妹妹吃著糖果，童言無忌的道。
顧夢下意識地朝身后不知何時來的齊衍看去。
齊衍依舊是那般溫潤的模樣，他唇角含著笑，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顧夢知道他的意思。
兩人依舊只是不可言說的關系。
她摸了摸奶團子的小腦袋，“丫丫，你胡說什么呢，殿下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叫大哥哥，以后跟著我一起叫殿下。
還有，殿下是要娶太子妃的，太子妃是世界上最尊貴最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姐姐呢？”
“喔，那好可惜呀～”
妹妹丫丫咬著糖果，歪頭看了一眼齊衍，有些不舍的想：大哥哥這么好看，要是能娶姐姐就好了，這樣以后姐姐就不會孤單了。
其實丫丫說那句話的時候，齊衍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這么多年，一直未娶妻，多少大臣恨不得將他們的女兒塞到東宮來，那些女人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只想成為太子妃。
他不是不想娶，只是他始終沒有等到那個人。
不是那個人，便沒有娶的必要。
可他是太子，已經過了弱冠之年，齊晟當年同他一般年歲時，孩子都幾個了。
多重的壓力向他撲來。
所有人都在逼他娶妻納妾。
齊晟就曾經給他定過幾房妾室。
那些女人見到他不是如狼似虎，想要爬上他的床，就是故作嬌羞，欲擒故縱。
但最后的結局不是婚前不潔，就是跟人私奔，或是無故殞命。
久而久之，沒有人再敢來他面前晃悠了。
故而，東宮連一個侍妾都沒有。
而今，自己病重，那些人想必都在望風，沒有敢來東宮。
只是，剛才丫丫說那句話時，齊衍下意識地看向了顧夢。
同樣相似的臉，相仿卻又不同的性格。
他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歡的是顧夢那張臉，還是她的親近。
或者，只是她這個人……
他沒有說話，只是想聽聽她的回答。
她的回答算是意料之外，也算意料之中。
只不過，心頭為何會縈繞起一絲淡淡的失望。
他到底在期待她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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