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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看著手腕上那只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的手指。
齊衍微微勾起唇來，剛才冷淡的視線又恢復了溫柔。
他冰涼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緩緩垂首朝她靠近，咫尺之距，他的唇幾乎要親上她的。
齊衍身上淡淡的雪蓮和藥香味縈繞過來，顧夢心跳加快，嫣紅的唇瓣忍不住輕輕動了動。
四目相對，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無形之中發酵。
顧夢以為齊衍會親下來，沒想到他竟捏了捏她的臉蛋，溫聲道：“去準備熱水，本宮要沐浴。”
顧夢眼眸微瞇，默默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她走后，齊衍臉上的溫柔笑意全然不見。
他面無表情地拿起帕子，擦拭著剛才觸碰到顧夢的手指……
隨著手上的動作愈來愈用力，他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沉，直到手指通紅，像是脫了層皮一樣，他才停下。
帕子被隨意丟入火堆，很快便燃起火焰，在齊衍陰森冷怖的面容中燃燒成灰燼。
再次抬起頭看向窗外時，他的目光澄澈，眉間藏笑，他還是那個待人溫柔的太子，仿佛永遠都不會生氣。
只是他臉上的那幾滴墨水，平白透著幾分詭異幽森，令人覺得駭然。
顧夢準備好熱水，便去喚齊衍。
彼時，齊衍剛放下筆。
“你幫本宮整理一下書案。”
齊衍說完，便就離開了。
顧夢看著桌子上寫好的一篇篇政事和軍事機密，心想，這齊衍也真是夠夠的，這是在試探她嗎？
她就算是間諜，也不知道去告訴誰呀。
她漫不經心的整理著桌子，對那些機密一個字都不感興趣。
整理完后，她又去挑了挑炭火，讓它燒得更旺一些，然后便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花花草草發起青春呆來。
屋里炭火燒得越來越旺，暖得她有些發困，便靠在窗臺邊睡了起來。
齊衍沐浴完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他走到書案邊，看著整理干凈的書桌，和未曾動過的宣紙，抬眸看向藏在暗處的暗衛，暗衛朝他搖了搖頭。
沒看。
當真不識字？
齊衍側眸朝窗臺邊睡熟的女孩看過去。
頓了下，他舉步走了過去。
女孩正乖巧無比的趴在窗臺上，睡顏恬靜。
初秋的天，陽光不算溫暖，懶懶散散地落在她的身上。
淺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眉梢，她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如夢般的幻影。
她真的跟那個人長得好像好像。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碰碰她。
熟睡的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她鴉羽般烏黑濃密的長睫輕顫了顫。
齊衍收回手，面無表情的坐到一邊的軟榻上。
女孩抬起長睫，漆黑的瞳仁因為睡過的緣故，染上了薄霧般的氤氳水霧，仿如朦朧的煙雨。
看到不遠處軟榻上的太子殿下，她只是愣了愣，似乎完全沒有被人發現的窘迫感，反而慵懶困倦的靠著窗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她還很自然的伸了個懶腰。
伸完后，她宛如幼鹿般單純干凈的眼睛，朝他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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