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榮長卻交代道:“去尚書府,你可怕了?”
石三百的笑容驚在臉上,父親去尚書府做什么?
此時的石三百自是不知他家父王在朝堂上打了曹尚書后中了毒的事,如今毒已解,身體還沒有好利落,可憑著他這性子,這仇不能不報的。
“不敢么?”
任榮長頗有些失望。
石三百卻是點了頭,“我跟著父王一起去,我的輕功還算不錯。”
這倒是讓任榮長有些意外,欣賞的看著這個小兒子。
石三百終于能在父王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了,畢竟這些時日跟在五哥身邊學輕功,他可是用了功的。
很快石三百抵足一點,并沒有借物就這么憑空飛起,而這一躍,輕得像空中的飛鳥,就這么跳到了不遠處的樹杈上,樹梢都不帶晃動的。
任榮長一看就知是哲哥兒教的看家本領了。
倒也是巧了,這孩子練刀練劍都非一朝一夕之功,但若是學了這輕功,又練得一手好箭法,卻是不比真刀真劍差的。
很快石三百又飛了回來,一副等著父王夸贊的表情。
任榮長歡喜,“可以跟隨我去尚書府了,只是此事莫讓你母妃知道。”
石三百立即點頭,這是男人間的秘密,他也想看看父王的箭法,全然不知其兇險,父子二人就這么做下了決定,連著一旁的石阿奴都要幫著他們保密。
而里間,宋九已經勸住了石老頭,同意搬入賢王府住著。
只有他們入了賢王府,才能更好的保護他們,而接下來宋九夫妻二人在京都要做的事情,那只會更加的兇險,所以不能有后顧之憂。
石家人連夜搬了家,而就在那夜子時,有黑衣人闖入小院,還沒有動手就被宋九留在院里的府衛給抓住。
今日賢王去了城東小院一事,被人察覺,夜里就有人來報復了。
虧得宋九夫妻二人入了京城,這么些時日不敢與石家人相認,就知道會有這一日的到來。
石家人自是不知的,而那些趕來的殺手,也審問不出什么,人就千方百計的吞針自殺了。
很快一切恢復平靜。
裴小西從宮里趕來賢王府給任榮長換藥,他的余毒快清理完了。
裴小西給任榮長把脈,半晌后露出安心的笑容。
一旁的宋九見狀,心下一安。
裴小西一邊收拾銀針,一邊說道:“宮里倒有個傳言,說當年魏相府上來了一位術士先生,也不知那術士怎么得罪了相爺,沒兩日被相爺所殺。”
“自那以后,外頭就有傳言出,那術士死后還不得安寧,被人煉化成藥人,用的正是巫蠱之術。”
宋九聽到這話,連忙打斷小西,“外頭的話不可信,小西,你向來是醫癡,想必要趕著回宮去吧。”
裴小西疑惑看向嫂子,他的藥廬在城外,再說才給表哥看完傷,就催著他走了,不太對勁。
宋九卻是沒有解釋,而是帶著小西出門去了。
到了外頭,宋九才停下腳步,無奈看向小西,“我夫君是個直性子,他在朝堂上受人挑唆能動手傷人,而今又吃了暗虧,這口氣無處宣泄,怕是要壞事兒。”
裴小西總算明白了,剛才無意中說的話,可不能讓表哥跑去相府報仇。
裴小西不再久留,這就背著藥箱匆匆出了府。
宋九趕回內室,見丈夫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想著余毒才清,怕是倦乏,也就替丈夫蓋好了被子,出門去了。
今日秦樓重新開張好不熱鬧,還請了外頭的戲班來,樓里曾經的伙計管事都在,味道也沒有變,月余沒有吃到秦樓美食的達官貴族都趕了來。
宋九做為如今秦樓的東家,她的到來,也給秦樓正了名,以后在玄陽城里,秦樓也是有賢王府罩著的。
至于曾經傳出秦樓是外邦商人收集秘聞之處,而今再次開張,那些堵住的暗門全部拆除,滿室清明,再無可能藏人,這些權貴們也就放心多了。
宋九先是見過幾名權貴夫人,送了些美食進去,招攬了人心,這才回賬房休息。
休息沒一會兒,宋九便收到好幾位貴夫人的帖子,有的是辦秋宴,有的是喜酒,五花八門,皆是來結交她這個賢王妃的。
不管這些結交中存著何種心思,都是不太真誠的宴席,宋九隨手將帖子丟于桌案,來日叫人一一回絕,她不會參加京城里的任何宴席,沒失憶前的她是如此,失憶后的她更是如此。
何況她家夫君養好了傷又得去往京師營,她在這京都沒有丈夫在身邊,免得惹了是非,使得她家小圓子難以周全。
到傍晚,宋九才從秦樓回來,就聽家中下人說她家夫君睡了一日沒起,她連忙回屋看情況。
任榮長的確在小西清了余毒后睡了一日,這會兒醒來,人很精神,下床后還運了運功,算是恢復了八九成。
宋九松了口氣,與丈夫一同吃晚飯時,提到秦樓做為密探院的密事地一事,她想與小叔子說說。
任榮長一向由著媳婦做主,自然是不會反駁的。
不過秦樓早被人盯上,此時成為密事地,怕是容易察覺。
沒想宋九笑著說道:“就是要讓他們想不到,秦樓那些暗門都給拆了,各處雅房都很清晰,看得正經營生,更能迷惑人。”
“先前入京時,小叔子想要利用大哥的酒館做為密事地,大哥到底不在朝堂之上,反而容易出錯,這秦樓落到我手,倒是一個好時機。”
“今日秦樓開張,那些權貴來了,也都看了個清楚,對秦樓會放下堤防的。”
依著宋九所說的,她與小叔子在京都要置一處密事地,可不是簡單的收集情報之所,而是要監督京都的一切人與事。
若不能做到這一點,神機營仍舊在京都之外,荒郊之中,與世無爭,也無法掌控朝堂一切,如此,小圓子便沒有助力,處處受制。
夫妻二人商量了好一會兒,直到夜深了,才躺下休息。
五更天的時候,主屋外有下人來傳話,說是神機營營主半夜入了府。
宋九醒來時,屋里有丫鬟掌了燈,誰知揭開被褥,哪還有她家夫君的蹤影。
宋九瞬間清醒,摸向外頭的褥子,早已經涼透,她家夫君定是在他們入睡后就離開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