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便該進宮參加燒尾宴。
不過,燒尾宴之前,還要先打馬游街。
徐韞按照指示,早早就換上改好的衣裳。
當換上衣裳,戴上探花郎的帽子后,幫著徐韞穿衣的高玉和紅玉都忍不住驚嘆:“真俊!”
徐韞未曾用脂粉。
穿上這樣的衣服,戴上如此的帽子,便模糊了那幾分女氣,只剩下清秀。
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未諳世事,清秀單純的小郎君一般。
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又忍不住想逗一逗她——雖有些惡劣,但也只是不含惡意的逗弄。
類似于逗可愛小孩那種心情。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保護欲了。
對于干凈美好的東西,人總是下意識不想玷污了。
高玉感嘆:“你這般模樣走出去,那些少女少男,怕不是都要多看兩眼。阿韞,回頭在街上,小心護著點頭。”
紅玉也是跟著連連點頭:“可不是,真好看。我都想掐一把了。”
徐韞趕忙出了屋,怕挨掐。
結果出來,謝婉清羅栗她們又是一頓夸贊。
徐韞都快不好意思了。
結果臨要出門了,鄧大娘抱著鐵牛和陳花娘一起過來了。
鄧大娘一看徐韞,眼睛都亮了幾分:“真俊啊!”
陳花娘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鄧大娘笑道:“都說摸了文曲星就能沾到才氣,今日我舍出去臉皮,求著阿韞讓我家鐵牛摸一摸——沒準將來鐵牛也能讀書上有點出息呢!”
她這樣一說,謝婉清就笑起來:“哎喲,那肯定是早就沾上了,阿韞還抱過鐵牛好多回。”
徐韞也笑:“快來快來。過了今日,怕是沒這么光鮮了,衣裳還得還回宮里。”
陳花娘就握著鐵牛的小手來摸徐韞的帽子,還不忘解釋一句:“一大早就洗干凈了手,不會摸臟的。”
鐵牛還小不懂什么,但陳花娘緊張得跟什么似得——仿佛這一下,真的能沾上她看不見的才氣。
徐韞也一動不動配合。
陳花娘只讓鐵牛摸了摸帽子和衣裳,便收了手,還擔心道:“別給摸壞了。”
又閑話幾句,該出門了,徐韞就在大家的目送中出門去。
先到地方集合。
今日,她,還有高煦,還有王琮三人一同去打馬游街。
不得不說,人靠衣裳馬靠鞍,穿上狀元服的高煦,比平日更好看了。
那種從小養出來的氣度貴氣,幾乎被襯到了極致。
就連快步入中年的王琮,也是器宇軒昂,顯得沉穩端方。
不過,王琮的長相雖也算上乘,但是和高煦一比,還是被比得有點平庸。
徐韞想:今日無論如何得離高煦遠一些。
既是走到了這一步,三人之間,不論家世如何,立場如何,反正見了面都是客客氣氣的。
因和高煦也算有過幾面之緣,因此徐韞便先和高煦打招呼:“高狀元。恭喜恭喜。”
又同王琮打招呼:“王榜眼,恭喜恭喜。”
兩人也與徐韞賀喜。
王琮更笑道:“聽說這幾日徐探花和高狀元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高煦竟然面上有點紅。
徐韞看得都呆了一下,暗暗想:這高煦沒想到如此面皮薄?
她反正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笑著就說了句:“是啊,多了不少親戚,還有不少人上門來提親呢。”
她甚至玩笑道:“在此之前,我都沒想到,我竟是這樣討人喜愛。”
王琮大笑:“還好我已成了親。不然,只怕也要有這般煩惱!”
高煦并未說話,但看上去也并不像從前那般高冷,甚至還有點意外的合群。
寒暄一陣子,徐韞三人就被領著去騎馬——馬也是皇宮里的。
清一色的雪白駿馬。
聽說,每一匹都是價值千金。
就連馬鞍都是特制的。
而且頭一天,馬還是特地洗刷了一次,毛在陽光下,都有一種閃閃發亮之感。再配上精美馬鞍——
就已是足夠讓人眼前一亮了。
徐韞感覺自己騎上去,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為了這一日,徐韞雖然不太熟騎馬這個事,但專門找駱湛緊急學了一整天。
就是怕在這種時候丟丑。
上了馬之后,徐韞三人就在專門的禮儀官引導下,被兵丁們護送著出發——
這一次游街,是要在城里繞一小圈,然后到皇宮去參加燒尾宴的。
整個足足快有將近一個時辰。
別的不說,對體力考驗是真的不小。
尤其是要在馬上一直保持住儀態——光這一點,就要花費不少力氣。
不過,真到了大街上,面對百姓們的時候,徐韞還是不由自主就保持住了儀態。
再看高煦和王琮兩人,也是如此。
來看熱鬧的,不僅有年輕人,但是還是年輕人居多。
尤其是女郎們,更多。
她們揮舞著手帕,口中喊著他們的名字,熱情無比。
甚至還有大膽的,還往他們身上丟香囊!
領頭的高煦,是被砸最多的!
不過,他愣是一動不動,一個也不接。
任由那些精美的香囊紛紛掉落在地上,引來女郎們的遺憾聲陣陣。
徐韞先前還在看熱鬧,后頭就被砸到了腦袋——那香囊雖不重,但忽然被砸,徐韞還是有點懵。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高玉那一句“小心腦袋”來。
原來,高玉是這么有先見之明的嗎?
但如果只是香囊還好。
很快,事情就離譜起來了。
除了香囊,還有各色時令鮮花。
什么茉莉玫瑰,荷花——
徐韞沒舍得讓它們掉到地上被馬蹄踐踏,硬生生兜了一懷。
更離譜的,還有扔果子的。
不過剛扔了幾個,就被兵丁喝止了。
不然,只怕徐韞他們三個,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安全回去了——不說被砸暈,但肯定也是一個個鼻青臉腫!
徐韞笑到最后,臉皮都僵了。
但還是只能堅持——這種時候,難不成對周圍熱情恭賀的百姓們冷著臉嗎?
尤其是那些人還喊著她的名字啊!
徐韞觀察過,其中,幾乎絕大部分都是女子。
男子對她的態度,稍顯有些不自然。
這和他們對高煦和王琮那種狂熱的崇拜完全不同。
徐韞猜,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大概有點難以適應?
不過沒關系,以后這種事情肯定還多,遲早都會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