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楷和宴江南那邊動作頻頻。
秦馳早料到他們將要起事。
很快大夏朝就要亂起來。
從知道建寧那邊的事情開始，秦馳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日。按照對方恨自己的程度，他不敢說對方攻入京城第一時間會來殺他，但是不會放過他就是了。
洪老頭和老李頭進來。
秦馳將密報遞給二人查看。
老李頭看了毫不意外。
洪老頭皺了皺眉，“建寧柳家起事？”
“咳，這柳家膽子真大。”
老李頭打著哈哈。
當年秦馳拿到柳家要造反的證據，一直沒有拿出來的事情，洪老頭并不知情。秦馳在拿到證據之后，第一時間就瞞下。其實秦馳想做什么，老李頭也摸不準。
但他相信自家公子是個有分寸的人。
洪老頭慎重道：“這消息要立馬傳去西北，讓王爺有個心理準備。”
“行，這事便由洪叔去做了。”
秦馳順著洪老頭的話道。
洪老頭向秦馳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秦馳和老李頭相視一眼。
“公子，接下來要怎么做？”老李頭壓低聲音詢問。
秦馳沉思道：“建寧起兵這么大的動靜，錦衣衛豈會收不到消息？相信過不了幾日京城就會傳開。沒必要由我們來捅開。別人不知，我們倒是知道了，別人要怎么想？”
“是不能由我們來說。”
老李頭可是知道明成帝是個多疑的。
秦馳忽然想起了張家灣那邊事。
自打邢綸送信過來，他就派人去查，這過去好些天了，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傳回來。
秦馳又問道：“李叔，漕運那邊摸清楚了嗎？建寧起兵要攻入京師，很可能會走水道，張家灣是關鍵。早前那么多人潛入京師，我居然沒有收到一星半點消息，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之前放在張家灣的眼線，很可能早就叛變了。”
老李頭神情一肅，“屬下這就去查探。”
“那就拜托李叔了。”
不同于暗處的風云詭譎。
秦家今日宴會上的事情，以各種不同的途徑傳開，最令人關注的不是秦馳，而是作為秦馳妻子的宋錦。
誰讓秦馳把人藏得緊？
這去參加過宴會的不知怎么回事，提到宋錦就含含糊糊，只說人不丑，宴會有點兒寒酸，或是秦家的家底不怎么樣，偶爾有一兩句說秦家的下人不太懂規矩等等。
反倒是夏大人對宋錦大加贊賞。
反正是好壞參半，情況很是詭異。
“真不丑？”
章妍姿派丫鬟出去打聽。
打聽到的結果，是她不樂意聽到的。
丫鬟篤定道：“不丑，聽說上了妝，看著有幾分周正溫婉的模樣，把宴會辦得中規中矩，就是聽說對客人防得緊，客人去哪里都有秦府的下人跟著。”
章妍姿嗤笑，“這么說伍家沒得逞？”
伍靜瑤去了，她沒能去，心里本就窩火。大伯本來說秦馳會來章府，她等來等去，衣飾和裝扮都挑好了，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
后來又聽說章家跟秦馳交惡。
秦馳不會過來章府。
今日不知道她父親怎么回事，一直找不到人影，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人不經惦記。
外面傳來動靜。
“姿兒可在？”是章二爺的聲音。
下人恭敬回答：“回二老爺，小姐在屋子里休息。”
不一會兒就丫鬟進來跟章妍姿通報。
章妍姿去到外面的客廳，便見到章二爺沉著臉色坐在那里，“妍姿見過父親。”
“其他人都退下去。”
章二爺環顧屋子里其他的人。
章妍姿也示意心腹丫鬟等出去。
片刻過后，客廳就只剩下父女倆。
章二爺開門見山道：“再過幾日，是長公主的生辰宴，屆時去參加宴會的人不少，秦祈安也必定會過去，那日姿兒打扮得漂亮點，我們會有所安排……”
章妍姿點頭，眼里全是志在必得。
接下來的數日。
京師的局勢隱隱起了變化。
敏銳的都察覺到了風雨欲臨之感。
秦馳照常去工部衙門當值，有王侍郎的輔助，他已經接手了尚書的事務，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章侍郎也正常來衙門。
除了話比以前少，跟個沒事人似的。
讓衙門不少人對此拿捏不準。
難道真是誤會？
錦衣衛那邊沒有查出問題？
唯獨秦馳知道原因，是錦衣衛暫時沒能騰出手來調查，本來內部徹查的事情剛完，哦，又碰到了建寧起事的消息。
這可是大事情。
明成帝收到消息，憤怒過后，便暫時將消息壓下，命錦衣衛全力去調查建寧的事，這個時間壓根顧不上章家。
秦馳晦暗的打量了章侍郎一眼。
這是背后的人，為了保住章家的手段？
不得不說，成功了。
“秦尚書在不？”
傳話的小太監輕細的聲音響起。
秦馳往門口望去，便見到秦八帶著一個太監進來。
太監面容嚴肅的向秦馳行禮，再道：“秦尚書，陛下召見。”“現在？”秦馳問。
太監肯定道：“是的，現在就走。”
“行。”
秦馳將桌案上的公文收好，再遞給一旁的王侍郎，“這些就勞煩王大人了。”
王侍郎接過來，目送秦馳隨太監離開。
章侍郎不知何時，站到了王侍郎的身邊，“王大人，甘心么？”
“不甘心又如何？”王侍郎皮笑肉不笑的反問，“還是你想讓本官如你一般，頭上懸著一把刀，不知何時就會落下的？”
章侍郎臉色扭曲了一瞬。
快了，很快章家就能出頭。
建寧起事的消息，章侍郎知道了，過不了多久建寧討伐明成帝的檄文就會傳遍天下。當年明成帝奪得帝位的手段可不干凈。
“檄文”是自古以來討伐昏君暴徒、國賊叛逆之時所寫的文章。
這是寫給天下人看的文章。
一是為了宣示自己師出有名，是站在大義的一方，是屬于正義之師。當中會細數明成帝一樁樁的罪名，反正明成帝在檄文里，就是罪惡滔天，不容于世。
二是為了凝聚己方士氣。
盡可能團結更多的力量，讓天下人接受自己的起事，從而增加勝利的可能性。
秦馳跟小太監過去。
途中碰到了夏維，還有數名朝中重臣。
人剛到御書房前，便聽到了明成帝憤怒的罵人聲，讓秦馳等人腳步一頓。
猶豫著要不要這個時候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