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先前那輛馬車是伍伯侯府的，里面只有伍靜瑤和她的丫鬟。”
外面護衛的稟報聲，傳進了車廂。
秦馳輕嗯一聲，表示知道了。
宋錦似笑非笑的看向秦馳，“秦公子艷福非淺吶。”
“娘子莫笑，日后我的清白就靠你來守護。”秦馳這話說得很不要臉，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格外的斯文有禮。
宋錦收回來了視線，暗罵一聲不要臉。
伍靜瑤的馬車停在新宅子附近，一停就是那么久，自然難逃秦家暗衛的耳目，只是車上的人一直不曾出來，讓人摸不準意圖，暗衛便只是靜觀其變。
直到秦馳和宋錦的馬車離開。
對方依舊沒有其他的動作，暗衛便只是將情況上報。
秦馳上次在顏府見過伍靜瑤一回。
隔了這么長的時間，他早忘記了對方長什么樣子，人名倒是記住的，只是那日的事情，他腦子不抽都不會在娘子前面提起。
見宋錦沒有揪著此事不放。
秦馳暗暗松了口氣。
宋錦適時的說道：“我聽說工部右侍郎是章家人，章家女突然搞出這么一出，會不會是章家想要把你和他們綁在一起？”
“或許有這個可能。”
秦馳不敢斷定是不是這樣，隨即又以玩笑的口吻說道，“在娘子不在京城這段時間，暗中有個流言，說我是陛下的私生子。”
宋錦聞言錯愕了一瞬。
秦馳笑了笑，將來龍去脈說了說。
宋錦頓時明白了，“這傳言不論真假，都會有人想要提前跟你搭上關系，是真的他們就大賺，假的也無所，你本身就值得拉攏。”
“我娘子真聰慧。”
一點就通。
秦馳慶幸自己娶了個省心的妻子。尤其是有小叔秦明松的對比，幸福感更是滿滿。
二人回到了翠花胡同。
宋錦在路過柳家的府邸。
柳家關緊著大門，據說主家已經離京。
本來按照律法罪不及外嫁女，但是劉劍芳作為劉家人，卻在太醫院任職，不可避免就受到了牽連，被逮捕入獄。
柳家女眷被充入教坊司。
名單中并沒有劉劍芳。
劉劍芳性子孤傲，不堪受虐自盡身亡。作為她的心腹丫鬟小喜和小歡，當晚跟著上吊去了，選擇了追隨主子。
主死仆亡是常態。
這就是階級，是權貴。
大夏朝開國皇帝駕崩后，凡后宮無子者一律殉葬，共有三十八個妃子、十五個宮女被殉葬，還有一些功臣。
殉葬的對象多為皇族內部成員與功臣。
普通仆從并不在殉葬之列。
但若是因為他們的疏忽，造成了主子死亡，他們就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前世秦馳意外身世，暗中就死了不少人，當中包括老霍、陶掌柜和景大夫等人，更別說本來該是保護他的數十名暗衛。
“娘子在想什么？”秦馳低聲詢問。
宋錦回神，這才意識到馬車停下來了，而她遲遲沒有動作，引來了秦馳的問詢。
宋錦淺淡笑了笑，“剛路過柳家大門口，我想起了劉劍芳和小喜，比起劉劍芳，我和小喜姑娘更熟，她有一段時間，時常會來我這里串門。”
“哦，那丫鬟我有幾分印象。”
秦馳在家里見過小喜。
僅是數面之緣。
他伸手扶著宋錦下車。
宋錦又輕聲問：“劉家的事，沒有牽連柳家？”
“在劉家沒有尋到證據。在劉劍芳被捉之后，柳繼單方面寫了休妻文書，撇清了和劉家的關系，之后更是連夜離京。”秦馳沒有說柳繼離京之后，他一直讓人盯著對方。
接著秦馳又道，“楊家也沒有找到相關的證據，就算是楊令瑜的妻子柳氏，在楊令瑜被捕當日，便悄悄同他辦理了和離，帶走了她所出的兒女，還讓孩子改姓了柳。”
和離一事，柳氏做得十分隱蔽。
等外人收到消息，柳氏和她的兒女早就離京不知所蹤。
宋錦冷嗤，“柳家好算計。”
劉家和楊家犯了那么大的錯，竟然都沒有涉及到柳家，這背后必定是有人保柳家，替柳家掃清了罪跡。
秦馳和宋錦心知肚明是誰在背后出力。
十有八九是赫連楷和宴先生。
宋錦回到家中，聽聞孩子已經休息。
廚房那里還溫著她的飯菜，便洗手先吃飯。用過飯之后，宋錦回房。
秦馳去了書房，說還有些事情要做。
宋錦也沒問他要做什么，只讓他不要太過勞累，還交待下人煮碗參茶給他送去。
書房里。
秦馳坐在桌案前，翻閱著一份卷宗，上面記錄著章家的資料和一些往事。
比起邢綸那邊要讓人去查。
秦馳這里想要章家的資料就輕易多了，吩咐一句就有下面的人送上來，有一些事情甚至是外面的人調查不到的，好比這份資料中，記載著章家曾經送過一個章家女給先太子當侍妾。只不過，這侍妾僅在東宮活了一個月便病逝。
正因為侍妾死得太早，又不顯眼。
讓章家逃過了明成帝的清算。
“這章家居然和先太子有關？”
秦馳不覺得侍妾死了，章家和赫連楷便斷了聯系。
老李頭道：“公子，這章家突然找濟方的麻煩，會不會是先太子授意的？”
“授意搶藥材？藥材……”
秦馳低聲喃喃，陷入了沉思。
在濟方捐贈了數萬石糧食的情況下，還敢在此時跳出來針對濟方，針對有功之人，這跟章家以往低調的作風不同，是相當的可疑。
秦八在一旁道：“得空我去跟陳千戶聊一聊，他正忙著追查先太子余黨。”
“這事兒不能由我們捅開。”
秦馳知道赫連楷恨不得弄死他，可他依舊要選擇避其鋒芒，就擔心對方狗急跳墻，沖他和身邊的人繼續下手，“陶掌柜目前還在淮安府吧？我去封信，你讓人快馬加鞭送去。”
行動能力還是很快的。
秦馳讓陶掌柜去聯系將要調回京師的淮安知府，讓他上一本奏折，言明濟方在捐贈了數萬石糧食之后，立馬被章家針對，字里行間對章家多有懷疑，說章家疑似他國奸細，請陛下徹查等。
這反擊對于章家來說相當致命。
只是不知道章家日后，會不會后悔招惹了秦馳和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