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船隊的船員幾乎都知道,東家的身邊有四大高手,三男一女。
兩人姓秦,兩人姓宋。
斬殺盜匪海寇的時候英勇無畏,以一敵百。
不一會兒,秦八回來。
秦八道:“岸上那些人是柳家的護院,是此次有人從柳家二爺手里偷走了貴重的東西,正在到處追捕小偷。”
“又是柳家人?”
宋錦挑了挑眉,轉而沉思道,“這里可能不會太平。”心里琢磨著,要不要今晚就起程?
可現在離開的話。
他們反倒可疑了。
時辰差不多,讓各人都回去休息,明天要提前起程。
宋錦轉身進入了船艙。
回到自己住的單間。
剛推開門。
除了熟悉的木香外,空氣中還彌漫著并非是海鹽和汗水混合的氣味,而是一股陌生且微妙的異樣氣息。
宋錦腳步微頓,眉頭緊鎖。
目光迅速掃過狹小而昏暗的空間,一切看似平常,床鋪整齊,衣物井然。
外面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宋錦手中的短刀已然出鞘。
“東家,那柳家人竟然要搜船,我們的人攔下了他們。”周蔚的聲音急切地傳過來。
宋錦說道:“我知道了。”
窗臺的一片帷幕,在月光下無聲飄揚。
宋錦深吸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并未放松,她輕手輕腳地往門口退去。
“出來!”
宋錦突然警覺道,“我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
“夫人,是我。”
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從窗臺的帷幕,閃身出現了一個男子。
宋錦借著昏暗的光影,看到現身的人,身穿緊身的夜行衣,面容有幾分熟悉。
“你是誰?”宋錦開口問。
秦一靜默了片刻,這才開口:“屬下是秦一,奉命來此辦事。”
宋錦沒有應聲。
轉而她對門口道:“阿七,進來一下。”
秦七就住在宋錦對面。
一聽到聲音,立馬過來。
當進來之前,瞬間發現屋內有其他人,正要擋在宋錦面前之時,秦一開口了,“小七,是我。”
“頭兒?”秦七驚訝。
宋錦聽到這話也知道。
對面的人確實是秦一。
平時秦一是守在秦馳身邊,但是宋錦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秦一從身上解下了一個小包袱,遞給了秦七,“這是主子要的東西,記得一定要帶回去。”
秦七接過來。
看那模樣秦一是要離開。
宋錦說道:“其他的事情先別說,阿七,先給他包扎好傷口。這血再流下去,人也得掛。至于外面的人,我去打發了。”
說完,她出了房間。
秦一和秦七面面相覷。
秦七將身上隨身帶的止血藥拿出,一邊給秦一包扎,一邊疑惑問道:“你怎么會藏到夫人的房間?”
“我以為這是小八的。”秦一不想說自己走錯了。
秦八的房間在隔壁。
所幸秦一的傷勢不重。
止血包扎過后就沒有大問題。
宋錦走出船艙。
即見到了船頭,見到邢綸和周蔚帶人擋下柳家十幾個護院。
雙方緊張的對峙,就差沒動刀子了。
不僅是他們這里,其他人的貨船,同樣是拒絕柳家上船搜查。
“柳家這是真把自己當人物了,還是以為自己能只手遮天?”
宋錦冷冷的一掃柳家想強闖的人,高聲說道:“柳家嘴上說是搜查,不會是想趁機查看船上的貨物吧,再把消息賣給海盜?”
“你胡說!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柳家領頭的護院身上滿是煞氣,兇神惡煞地盯著宋錦。
換個人可能真被嚇著了。
宋錦是誰啊?
怕死就不會來跑船。
宋錦一掃周圍,圍觀的人不少,她又繼續大聲道:“本公子早就聽說了,但凡和你們不對付的商家,十有八九會遭到海盜掠殺。哼,等我家離開,若碰到海盜,肯定是你們柳家賣的消息。”
此話一出。
頓時一片嘩然。
四周有人竊竊私語,對著柳家的護院指指點點,目光也很是晦暗。
“嘩!原來是這樣啊。”
“這個消息我也聽說過。”
“大家都是背地里傳,還沒有人敢明面上說。這船是誰家的?膽量不小,竟然都不懼柳家。”
“柳家是哪家?福州沒聽說有厲害的柳氏家族。”
“福州沒有厲害的,建寧倒是有一家,聽說在那里柳家說的話,比圣旨還管用。”
這話誅心了!
柳家的護院都抹了冷汗。
這種謠言若是傳開,柳家怕是要被扣到謀反的名頭。
可是周圍的議論聲,一聲接一聲的,毫不遮掩的,明顯是有人在刻意引導。
邢綸站出來道:“此船一直有人把守,不會有賊人潛上船。柳家諸位想要搜查還是到別處吧。你們丟了東西,我們也同情。可這船就相當于我們的家,不可能讓外人來搜家的,除非是官府出面。”
“就是!”
“官兵來搜,我們立馬配合,可你們是什么人?”
“柳家不會真和海盜勾結吧?”
“霸道成這樣,一點都沒把大夏的律法放在眼里。”
這讓人心驚肉跳的謠言又開始四起。
碼頭一排排的貨船。
不僅是宋錦一家的船隊。
一般這樣的船隊,只會租幾個船位,用來卸貨和裝貨,都是輪流停靠。大多的船只都是停在距離碼頭百丈開外,選擇一個位置拋錨。
宋錦住的這只船,占了最偏的停靠位。
但是周圍鬧出的動作可不小。
“怎么回事?”
遠處有幾個人匆匆過來。
走在前頭的人,正是本該在建寧府的柳家主。
宋錦瞳孔微縮。
這人親自來福州,那很可能不簡單。
想起剛才秦一留下的包袱,說里面有秦馳想要的東西。
不會是柳家的罪證吧?
若真是這樣就怪不得柳家發瘋,連體面都顧不上了。
柳家主站在岸上,望向船頭的人,“是宋老板的貨船?”
宋錦不緊不慢地撥開擋在前面的人,走到了邢綸等人前面。
人站在船頭,腰桿筆直。
迎面而立,嘴角嚼著淺笑,頗有幾分年輕人的瀟灑風流之姿。
“在下宋懷瑾,素聞柳家主的大名,也就今日有幸一見。”
宋錦隔著兩三丈遠的海面。
與岸上的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