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奉陰違
陽奉陰違
陽奉陰違
時間又過去三日。
秦家溝發生了幾件大事,都是和秦舉人家有關,一是秦明松落榜,二是妾室白氏病逝。
“病逝?不是休了?”
聽到這個消息,可把宋錦給惡心壞了。
秦馳也是臉色難看,“昨晚人就送走了,對外就說妾室不辦喪禮,送到山里挖個墳埋了就是。”
一個人假死了一次,就能假死第二次。
招式不在新,好用就成。
宋錦冷笑,“這是要借死來洗白。繞了一圈兒,又當回了秦明松的外室?”
“娘子猜中了。”
秦馳也是不能理解。
可以有個名分地活著不好嗎?秦馳沒有當眾揭穿。
起因還是此舉不是秦明松的主意。
是白翠微執意要死遁,不想頂著休妾的名頭過日子。
當時宋錦出手把人納入秦家,用的就是白翠微本來的戶籍。秦明松讓村長開了證明,再去衙門消掉了納妾的記錄。
白府對外宣稱白翠微病逝的時候,便曾經給她換了一個新的戶籍,從白大儒的女兒,成了旁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兒。
正好用上了。
秦馳想到新調查的,“人離開秦家溝后,住進了白云庵。”
提到這點的時候,秦馳神色晦暗,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娘子,要不要趕盡殺絕?可白翠微死了,反而是替小叔解決了麻煩,我本人是不太樂意的。”
宋錦原本在考慮這個。
轉念一想,還真是。
此時的白翠微對于秦明松來說,相當于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宋錦想了想說道:“且看著吧,我們明日就要離開秦家溝了。”
秦老大回來,秦馳便決定搬家。
只是奔波勞累歸來,身為兒子還是貼心地給老父親休養數日。
新宅子都讓人打掃干凈了。
翌日。
兩輛馬車,一輛騾車。
緩緩地離開了秦家溝。
這么大的動靜,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就知道了。
秦老大一家要搬去城里住。
據說是秦馳以秀才的身份,尋了一份教書先生的活計。
每個月有八兩的銀子收入。
足夠一家子在城里的開支。
外人以為是搬去縣城,實則是大房一家是搬去了宏村鎮。
宏村鎮位于黃山西南麓。
一個風景如畫,宛如桃花源的地方。
起初秦馳是想搬去縣城的,但是李氏不同意,商量過后才改為了宏村鎮。
秦馳挑選落腳的地方,距離秦家溝也不算很遠,坐馬車一個上午就能來回一趟。
宋錦出村的時候,看到了宋繡。
宋繡站在村口的槐樹下,望著馬車的方向,卻并沒有走近。
李氏注意到宋錦的目光,“老宅里沒了白氏,二房又搬出去,一下子就清凈了,你妹妹的日子應該舒心多了。”
“也許吧。”
宋錦很難想象宋繡會不鬧騰。
白翠微只是離開了,又不是真死了。
事實上日子過得舒心,宋繡現在還真沒有多妒忌宋錦。在她的想法里,秦馳那個病秧子頂天了就是一個教書先生,遠遠比不上成了舉人的秦明松。
這次大房搬家。
秦老二和秦老三來幫忙了,還執意送大房一家過去新家。
秦老大知道四房所為,也很是惱怒,但不會因此遷怒其他兄弟。
兄弟說要來送,他自然是答應的。
而他答應了,秦馳和宋錦也是無所謂。
何況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三兄弟的感情一向深厚,秦老二和秦老三跟來也是想要認認門的意思。
此時的兩輛馬車。
一輛坐著婆媳倆和龍鳳胎,再加一個小玉。
駕車是秦老大。
另外一輛就是秦馳。
車廂里再放置了一些箱籠。
秦老二和秦老三都坐在車轅,輪流駕車。
騾車堆放的,是大房的家當。
老李頭和黃婆子都坐在騾車上。
遠遠的還綴著個騎馬的大漢,正是老霍那個家伙,明目張膽地跟著。
車子走得不快。
走了將近兩個時辰。
終于來了新宅子。
大宅院沿著清幽的弄堂而建。
秦老二和秦老三看到馬車停在大門前,整個人都驚呆了。
高大的門樓上方懸掛著匾額,門前還有石獅子。
這個宅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住的。
“大哥,這、這是你家的新宅子?”
秦老二結結巴巴地問。
秦老大抬頭看了眼門樓,“大郎說只是借住,不是我家的。”
“原來只是借住呀。”
這下兩兄弟淡定了。
秦馳笑道:“這宅子是縣令家二少爺的,他說這宅子放著也是放著,便暫時借給我家住一段時間,也不用付租金。”
“還是大郎有本事。”秦老三稱贊。
秦老二一個勁兒的點頭。
大家搬著東西進宅子。
宋錦抱著孩子下車。
李氏也是帶著孩子進去。
來到了新住所,首先就是要熟練新家,自然是要逛一遍宅子。
跨過門檻,便是寬敞的前廳。
房梁上精美的木雕畫栩栩如生。
前廳之后,是幾進幾出的院落。每進之間,都有影壁相隔。壁上鑲嵌著瓷磚畫,圖案有山水和花鳥。
兩側的廂房,還有曲折的長廊,連接著各個院落。
后院假山石林,池塘蓮葉。
墻角的幾株古樹,枝繁葉茂,景色雅致。
宋錦逛過之后,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再回頭,發現只有秦馳跟在她身后,遂問:“相公,住在這里沒問題嗎?”
“會有何問題?”
秦馳微笑地說道,“娘子只需安心住著即可。”
宋錦瞅了他一眼,“我是問你,這么張揚的,不怕招人眼嗎?”
“一個舊宅子,又是借住的,也不算很顯眼吧。”秦馳好整以暇地說著,“難道娘子不想住得舒心點兒嗎?”
若是他沒有猜錯。
嫁給他之前,宋錦也是錦衣玉食。
其實他也驚訝。
自從來到秦家溝,宋錦的適應能力很好,從富貴到清貧的日子,過渡得很快,包括宋繡也是如此。
快得有點古怪。
但對于這個問題,秦馳沒有深思。
只能歸于宋氏的家教不一般。
宋錦環顧了后院的景致,這才無所謂回道:“可以住得好,誰樂意住陋室?除非是迫不得已。”
既然秦馳自己都不擔憂,她更是不會去替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