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什么都不需要多說。
感覺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本來尷尬的氣氛,被秦馳這么一個小動作,頓時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直到馬車將人送回了秦家溝。
見到小六子的車,老李頭還以為是宋錦回來。
當即從門后取出馬凳放好,卻看到秦馳率先下來。
老李頭驚訝,“公子,怎么是您呀,這不是夫人的馬車嗎?”
“正好遇到了,順路回來。”
秦馳將手里的木盒塞給老李頭,自己先下車,再等宋錦從車廂出來,親自扶著她下來。
等二人并肩進去了大門。
這操作讓老李頭看不懂。
尤其是公子塞來的是啥呢?
不正是早上夫人從家里拿走的,要送給順安“東家”的嗎?
老李頭知道公子隱瞞身份的,雖然他不太懂當時公子為什么不明說,可后來也知道八成是抹不開面子。
他可聽說了,當時公子要挾夫人,讓人家硬是要給順安提供三年藥材。
看到小六子要拉馬車掉頭。
“喂,小子,我家公子是啥時上車的?”老李頭小聲詢問。
小六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跟我家東家一起上車的。”
“兩人是在哪里碰上的?”老李頭興趣來了。
小六子若不是知道他是可信的人,都懶得搭理他了,主子的行蹤是能跟人說的嗎?
所以,老李頭沒聽到答案。
小六子不理他了,掉轉馬車就坐上車轅,踏踏踏地離開了。
“咦,這小子有點面善。”
正好一個村子里的大娘看到小六子說了起來。
大娘旁邊的嬸子看了小六子一眼,“這不是那個敲銅鑼的嗎?這小伙子不錯呀,又當起車夫來了!”
“哈哈,大娘,我不是車夫,平時就是在鎮上幫人干雜活的,誰家缺人了就幫一把,混口飯吃而己。”小六子汗顏。
這些大娘嬸子的記性真好。
剛要進屋子的老李頭正好聽見。
回去找黃婆子問了問,得知小六子這人居然是給秦明松強行納妾的人中一員,頓時也樂了,拿木盒放回書房的時候,本來還想跟秦馳說個樂子。
結果,秦馳不在書房。
老李頭轉出來,又問黃婆子,“公子呢?”
“在屋子里哄夫人吧。”
黃婆子正在泡黃豆,火眼金睛的她一眼就看出公子和夫人之間的氣氛不一樣。
接下來一連數日。
秦馳意外的哪里也沒去,一直待在家里陪著妻兒和母親,時常只要宋錦抬頭就能看見他,看起來跟往日沒有變化。
宋錦卻知道不一樣。
連同李氏都發現了兩人之間的微妙。
不過,李氏裝著沒看見,“有點兒想你們爹了。”
“爹很安全,娘不用擔心。”
秦馳應了一句,眼神兒卻暗暗瞄向一旁的宋錦。
李氏沒好氣道:“我知道你有安排人保護他,我不擔心,只是想他罷了。行了,我帶虎子和妞妞回房去。”
秦馳和宋錦聽了,正要起身幫忙。
但李氏一手牽著一個娃兒往外走了,走的時候還感慨的來了一句:“這年輕人吶,心思就是藏不住。”
頓時宋錦耳朵泛紅。
秦馳腳步僵住,隨之無奈地笑了笑,“娘好像誤會了,怎么辦?”
“當作沒聽見啊,還能怎么辦?”
宋錦這話剛說完。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小玉過來傳話:“小姐,我哥和邢管事來了。”
“讓他們去書房等我。”宋錦當即吩咐。
小玉歡快地應聲跑去傳話。
秦馳瞥了眼門口,“藥鋪那邊有事兒?”
“我讓邢綸去府城查了點東西,這回來的比我料想的晚。”按照宋錦的設想,邢綸應該提前兩三天回來才對。
這顯然是不太順利。
宋錦急匆匆地出去見邢綸。
反倒秦馳若有所思的,對著屋頂一個方向詢問:“秦一,邢綸去府城可有事?”
秦一的聲音幽幽響起:“那小子命大,差點兒就回不來了,運氣好碰上我們的人……”
另一邊。
宋錦去了書房。
書房里只有邢綸坐在椅子上,正端著碗熱茶在喝。
看到邢綸的第一眼,便發現了問題。
“你受傷了?”宋錦吃驚。
邢綸面色稍顯蒼白,是失血過多的那種蒼白,“碰上了一些事。”
放下茶碗,邢綸從懷里取出一本冊子,遞給宋錦道:“這是調查的結果,請東家過目。”
宋錦接過冊子,沒有第一時間翻看,反而打量起邢綸。
隔了半丈遠,還能聞到了他身上的藥味。
“說吧,發生了什么?傷得嚴重嗎?”
宋錦坐到了另外一張椅子上問道。
邢綸嘴角微微勾了勾。
笑容若有若無,是他隱藏得好,可眼里蕩漾開來的笑意是遮掩不住的,“都是皮外傷,養些天就好了,東家不用在意。”
“這傷了豈能不在意?是誰做的?”宋錦又追問。
邢綸目光瞅了眼她手里握著的冊子,還是如實地說道:“是存義錢莊的大掌柜干的。他得知我在調查存取情況,招待我的時候挺熱情的,等我離開了就派人殺我……”
被追殺的時候讓人救了。
實屬僥幸。
宋錦聽得心有余悸,“是我考慮不周了,沒有想到此行可能會有危險。是誰救了你,我們定要備一份厚禮送去。”
“那人救我就離開了。”
邢綸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問對方名字,說要感謝他的,他只說等我回黟縣就知道了。”
聽到這里。
宋錦腦海里閃過秦馳。
此時她打開了冊子。
府里各個錢莊的賬號都有,是這兩年存取的記錄。
這大多數都是空白。
兩年無人存取的。
僅有三家是照舊的,即使是這兩年也將錢銀存入了賬號里。
其中之一,就有存義錢莊,總共是白銀六千八十五兩。
就是這筆錢,讓存義錢莊的大掌柜起了殺人之心,其中定然有內情。
宋錦沉思過后道:“對方可能知道這賬號與宋家有關。”
“我猜也是。”
邢綸也想到了。
帳號是不記名字,但家族印章可沒遮掩。
秦馳那邊同樣知道了此事。
是存義錢莊大掌柜起了貪念,無意中得知帳號是宋家人的,在知道宋家出事之后,發現每年依舊有銀子存入帳號,又沒有如以前那樣有人來提取,便偷偷做了假帳,把錢提取了。
突然有人來查,豈不是開始擔心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