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靠著薛韶縮小范圍,踢走了一棵槐樹下的石頭,小紅才有所感應,木呆呆的看著一處。
薛韶一看,立即和喜金去挖。
相比之下,另一邊相逢的妙真妙和和陶巖柏棒槌則要簡單得多。
他們剛分頭走了一段,沒主意的陶巖柏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眼珠子滴溜溜轉的棒槌,果斷轉身去找妙真。
“四師妹,我們一起吧。”陶巖柏緊緊抱著棒槌道:“我怕它跑了。”
妙真看了一眼他懷里滿眼興奮人參娃娃,道:“跑了也會找回來的,就它這樣的,躲到深山老林里還有一線生機,在這里,但凡露頭就是個死,與其跟別人,還不如跟我們呢,至少我們就偶爾給它洗洗腳,泡泡澡,小師叔最多扯它兩根須,落在別人手里,恐怕會立刻被人連纓子一塊兒燉了。”
躍躍欲試的棒槌就冷靜了下來,默默地蹲在陶巖柏懷里,似乎怕妙真動手,它還轉身抱住陶巖柏的脖子,泫然欲泣。
妙真這才沒再恐嚇它,對陶巖柏道:“不過我們一起也好,這林子這么大,也不能硬找。”
妙和:“那怎么找?”
妙真盤腿坐下,拿出一把蓍草,直接用大衍筮法占筮。
陶巖柏看住了:“四師妹,你,你都學大衍筮法了?”
“嗯,”妙真低頭擺弄手中的蓍草,隨口應道:“從倭國回來后,師父便來信說我要學占筮了,占筮的本質是數,是為稽疑。”
她抬頭看向陶巖柏,目光一掃道:“他們千里迢迢的把小紅的三塊尸骨帶到這里來,就是想讓她死了也不能報復,永生永世被束縛,這說明,他們當中有人知道神鬼道,并且深信不疑。”
“養鬼有特定的條件,束縛和消滅也有,”妙真擺出三條蓍草,若有所思的道:“而這里距離龍虎山不遠,西陽尤甚,南火也旺,只有北和東可選……”
妙真一條一條的擺出手中的蓍草,直到所有條件按照方位擺出,她這才推演起來。
因為她才學占筮法不久,所以頗耗了一番功夫。
陶巖柏和妙和都很信任她,也不催,就蹲在一旁看她算了有快半個時辰,最后她拍掌道:“算出來,東偏北三十度,有榕或槐樹。”
三人立即抱著棒槌,拿出羅盤,直接就朝東北三十度去。
一條直線,都不帶轉彎的,遇到樹擋路就繞到樹后繼續,遇到灌木叢就飛過,反正絕對不轉彎。
且三人速度還飛快,直接輕功跑飛,直到羅盤左右轉動,不穩定起來,妙真才刷的一下剎住腳步。
倆人立即湊上前去看羅盤,棒槌也從陶巖柏懷里探出腦袋來,催問道:“咋樣,咋樣,找著了嗎?”
妙真按下它腦袋:“急什么。”
她走幾步轉一轉,走幾步轉一轉,最后一臉驚喜的指著前方道:“看,槐樹!”
的確是一棵槐樹,槐樹周圍兩丈地內都沒有樹,連雜草都少。
他們就圍著槐樹轉悠起來,皺眉:“看不出來具體埋在哪里,我們從哪兒挖?”
妙真看了一眼羅盤,它顫動不斷,顯得雜亂不已,她自覺這個時候就是算也算不出什么來。
而且范圍已經無限縮小,剩下的就靠挖了。
于是她拿出鐵鍬和鏟子道:“來吧,從槐樹下開始向外挖,我不信挖不出來。”
棒槌一下從陶巖柏懷里跳下來,仰著下巴道:“這下要靠我了吧?等著!”
說罷,它噗的一聲就整個鉆進土里,陶巖柏和妙和嚇了一跳,撲上去就抓,結果兩個人頭撞頭,一屁股坐倒在地。
妙真也上前兩步,但很快感應到棒槌正在地底下來回穿梭,就停下腳步。
棒槌噗的一聲又從土里鉆出來,吐出一口泥:“在這邊有一塊臟臟的東西,很可怕,我覺得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
妙真和兩個小伙伴對視一眼,在棒槌鉆出來的旁邊往下挖。
他們倒是想讓棒槌直接幫他們把東西拿出來,但它很是嫌棄,說那東西讓它很不舒服,所以他們只能自己挖。
片刻,三人挖到一塊紅色的布包。
三人對視一眼,輕輕地將布包取出,布包用黃符卷著,上下兩端還用釘子釘住。
妙真:“好狠啊……”
她直接拔出釘子,揭開黃符,掀開布包,里面放著一根骨頭,骨頭上還釘著一顆釘子。
間隔此處不到一里的地方,薛韶也挖出一個紅色布包,才揭開黃符,小紅就仰天哀嚎,抱著頭砰的一聲砸在槐樹上,痛苦不已。
紅顏立刻抱住她,小紅卻猛地將她推開,一把卷起紅色布包,瞬間消失。
紅顏大驚失色,連忙循著她的氣息去追。
薛韶連忙跟在后面跑:“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潘筠也挖出了一個紅色布包,才拿到手里,她猛地抬起頭,招呼都來不及和黃鼠狼們打,拎起王璁就呼嘯而去。
黃鼠狼老姨:……
妙真他們正蹲在地上研究怎么拔掉骨頭上的釘子呢,陰風陣陣,一抬頭,滿眼血紅,發絲飄散的小紅出現在他們頭頂。
三人一驚,差點把她的骨頭給拋了。
“嚇死人了,小紅,你不知道鬼嚇人會嚇死人嗎?”
小紅緊盯著布包里的骨頭,冷冷地道:“那是我的骨頭。”
“沒錯,就是你的。”妙和直接拿起來遞給她,還問道:“需要我們幫你把釘子拔了嗎?我們剛才看了一下,要是蠻力拔出來,骨頭很可能會碎。”
血淚一滴一滴從小紅眼里滑落,臉上全是淚花:“這是我的骨頭,我好痛啊”
妙真嘆息一聲,起身抱了抱她道:“想哭就哭吧。”
小紅緊緊攥著手中的骨頭,血淚直飆:“我現在想撕東西。”
三人齊齊往旁邊一閃,見棒槌還在她前面蹲著,妙和扯住他的頭發就拔過來,然后三人一起指向槐樹道:“這槐樹是他們種的,撕它!”
小紅就沖上去。
等潘筠拎著王璁趕到,小紅正在啊啊大叫的撕樹。
槐樹的樹枝被她折斷,被她撕成一塊一塊的,主樹干她折不動,指甲飛長,就撕樹皮。
潘筠腳步一頓,默默地放下王璁,跟妙真他們蹲在一起看她撕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