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川和岑遠先出的村,潘筠他們落后了近半個時辰才離開,沒人將岑大川和岑遠的失蹤和他們聯系在一起。
一出村,離開村口村民盯梢的視線,潘筠就翻身跳下車:“你們繼續往縣城里去,我去抓人。”
屈樂只來得及問一句:“要不要我幫忙……”
潘筠已經飄忽而去,連背影都消失了。
妙真放下簾子道:“我們跟上去是拖后腿,小師叔一個人更快。”
雙腿灌上元力,不用飛行法器,她也能如飛鴿般輕巧掠過樹梢,像一陣風似的飛掠而過。
出村之前,屈樂已經打聽清楚范家莊的位置。
范家莊是距離這里最遠的一個村,歸屬泉州德化縣,它更靠近大海,當然,也更窮。
不過那是以前。
自從他們村出了一個范明,他們村就不是以前的范家莊了。
不說家家戶戶住上了磚瓦房,至少不會再缺吃少穿。
從大岑村到范家莊,需要翻越三座山,靠兩條腿的話,要走五個時辰才到,岑大川他們路熟,腳程又快,需要四個時辰。
這也是他們明明有兩天的時間,依舊選擇即刻出發的原因。
光來回就去八個時辰啊,還不算中間睡覺吃飯談買賣的時間。
潘筠輕功飛快,在第一座山的半山腰看到了倆人的背影。
她猶如鴿子翻身,腳尖輕點樹梢,飛過倆人的頭頂,輕巧落地。
岑大川和岑遠嚇了一跳,刷的一下抽出刀來,待看清落在身前的人,倆人同時臉色一變:“是你?”
潘筠還穿著她那身鮮亮的衣裙,轉身輕笑:“是我。”
不必多話,岑大川和岑遠知道他們上當了。
潘筠也不給他們廢話的時間,打完招呼,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倆人身前,手指一撫便點了兩個人的穴道。
速度之快,岑大川握刀的手只來得及往上抬起半寸。
他瞳孔驟縮,一臉不可置信,她小小年紀,怎么會有如此功夫?
潘筠輕笑:“你是不是在想,我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功夫?”
岑大川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臉色可以變換,默默地變了神色。
她有這樣的功夫,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喬裝混入大岑村?
“你問我為何混入大岑村?”潘筠道:“等到了安全地方,我自會告訴你。至于為何喬裝,自然是貧道心地善良,不忍大岑村的村民淪落為暴民了。”
岑大川眼底微顫。
潘筠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領,飛身下山。
潘筠拎著兩個人,屈樂他們也有意放慢車速,她便在日落之前追上了。
潘筠把倆人扔進車里,馬車當即改道前往泉州,不再往永泰縣去。
一直走到太陽完全下山,天黑了才停下。
潘筠他們直接從空間里拿出木柴點燃,又拿出鍋碗瓢盆。
同行的屈樂早已見怪不怪。
要不是他還沒學會內力轉元力,結合意識打開乾坤袋,他高低用上十個八個乾坤袋。
不過,他雖然一時用不上,但他還真花錢在神仙樓里買了一個,此時就兜身上呢。
這一路上看潘筠他們用空間,他可沒少眼熱。
等鍋吊起來煮上吃的,陶巖柏這才上車把人帶下來。
學宮守則只說不得在普通人面前顯露神通,而屈樂身為學宮弟子,已經不在普通人之列。
只要車上的倆人沒看見就行。
岑大川和岑遠的穴道直到現在也沒解開。
因為潘筠功力深厚,陶巖柏摸了半天也沒把穴道解開,只能叫一聲:“小師叔……”
潘筠就上前解開倆人的穴道。
穴道一解開,岑遠蹭的一下就站起來,結果因為穴道被封太久,坐的時間也太久,砰的一聲就直愣愣倒在地上。
潘筠都嚇了一跳,往后一蹦躲開,見他五體投地,就忍著笑道:“不必客氣,快快請起。”
岑遠臉色發青的從地上爬起來,因為雙腿發麻,蹲著不動了。
岑大川慢慢走到了火堆邊,潘筠盤腿坐在草地上,指了側面的位置,笑著請他坐下。
岑大川看了眼泰然自若的潘筠,見屈樂等人都站在一側,便知道她看似年紀最小,卻是做主的人。
于是也不再磨蹭,走上前去坐下。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打量,問道:“不知姑娘怎么稱呼,出身何門何派,可是我岑大川有過得罪的地方?”
“貧道姓潘,乃三清山道士,至于你我之間,”潘筠眼神一厲,冷笑道:“的確有仇。”
岑遠緊張起來,岑大川卻已經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實在想不起來他和三清山的道士有什么仇,直接問道:“你我之間有何仇怨?”
“去歲冬,有倭寇偷襲上岸,屠了兩個村子。”潘筠盯著岑大川和岑遠看。
倆人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潘筠聲音越發低沉:“貧道接了雙陽村和槐花村的好處,發誓要為他們報仇,故,他們的仇人就是貧道的仇人,岑二當家,你說,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仇?”
岑大川手指微抖,在潘筠的目光下狠狠閉上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你既找上門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大川哥!”岑遠不贊同的大叫一聲。
岑大川止住他,和潘筠道:“但這件事和大岑村其他人無關,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潘筠目光就落在岑遠身上。
岑遠臉色發白,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岑大川連忙道:“他也不知!”
潘筠冷笑一聲:“不知?不是他們給倭寇領路嗎?”
岑大川忙道:“他們就是聽命行事,能知道什么?”
“他們不知道,那岑二當家呢?”潘筠直直地看著他:“作為二把手,這件事的始末應該瞞不住你吧?甚至,岑二當家就是領頭的人?”
岑大川不語。
岑遠卻大聲道:“不是!大川哥一直反對,是大當家堅持,因為這事大川哥還和大當家吵了一架,道長,這事與我們無關,與我們無關啊!”
潘筠只盯著岑大川看。
岑大川垂下眼瞼,緊握著拳頭道:“人在江湖,你殺我,我殺你,從我上船的那一刻起,我的腦袋就拴在褲腰帶上,你既是尋仇,而我又打不過你,何必再廢話,直接動手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