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見到了,還有什么問題?”潘筠抬了抬下巴問。
屈樂若有所思:“人既然抓到了,為什么不立刻走,還要去逛集市?”
潘筠:“我們前腳走,后腳就會被發現,誰也不知道他們和那群倭寇還有沒有聯系,要是有,豈不是打草驚蛇?”
她道:“我們既然是來做生意的,那就把這筆生意做成,好好的來,平安的離開,出村之后順手把他帶走就行。”
屈樂:“他失蹤了,不也一樣惹人懷疑嗎?”
潘筠:“你今年多大?”
屈樂一頓:“二十,問這個干嘛?”
潘筠:“你跟家里人吵架了,出去混個三兩天不回家,你家里會著急嗎?”
屈樂沉默,那必定是不會的,不然他當初也不能一個人就離家出走了。
“他這個年紀,又長得獐頭鼠目的,消失個兩三天更正常。”潘筠道:“只要明天你們不露痕跡,什么事也沒有。”
屈樂就摸著下巴沉吟道:“為什么一定要帶他走呢?”
“帶出去麻煩,還得養著他,不如在此審問,明天我們買了東西直接離開,豈不更安全?”
潘筠挑眉,和陶巖柏對視一眼,一起低頭看向岑二木。
岑二木心底發顫,不由蹬著腿往后退,但沒退兩步身后就被一只腳抵住,退無可退。
潘筠挑起嘴唇,身子前傾盯著他的眼睛輕輕一笑,溫聲道:“你別怕呀,你要是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就把你綁在這土地廟里,你有本事掙脫最好,沒本事,過個三五天,有人來土地廟燒香祈福,自然也能發現你。”
岑二木連連搖頭,滿眼驚恐,這土地廟就過年和開春那會兒會有人來,平時都沒人過來的,他要是被綁在這兒,會被餓死的!
潘筠見他竟然搖頭拒絕,臉一下垮了:“不答應?那就把你帶出去,四肢都給卸了,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潘筠扭頭看向屈樂:“你二嬸不是在福州到泉州的驛道上開了間包子鋪嗎?把他帶過去,我看他身上還有幾兩肉,很適合做肉包子。”
屈樂:……他沒有,他不是,不要污蔑他!
他爺爺是獨子,他爹也是獨子,他哪來的二嬸?
但在潘筠目光下,屈樂還是點頭了,沉著臉道:“就這兩條大腿就能出來不少肉。”
潘筠就從神臺上起身,哼了一聲道:“就這么定了,把人綁好,明天把人帶走。”
屈樂和陶巖柏立即上前將人綁在一根柱子上。
本來潘筠只是把人從上綁到下,但用一根繩子把人牽住,他還有活動的區域,這下好了,綁到柱子上,他連動一下都不行。
岑二木嚇壞了,以為他們是說真的,“嗚嗚”幾聲,連連搖頭。
陶巖柏看了后道:“小師叔,他說了,打死他,他都不會說的!”
潘筠臉色一沉:“既然如此,那就先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然他還真以為我們是玩笑的。”
屈樂就一拳頭砸在他腹部,岑二木“嗚——”的一聲慘叫,眼睛瞪大,整個身體像只蝦一樣蜷縮起來。
他淚流滿面的抬起頭來,沖他們嗚嗚搖頭。
陶巖柏道:“小師叔,他說他威武不能屈,受刑也不會說的。”
“嗚嗚嗚……”岑二木涕淚橫流,連連沖著潘筠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潘筠臉色一沉:“嘴竟然這么硬?那就先砍掉他一條胳膊,丟出去喂狼,剩下的,等帶出去再卸。”
陶巖柏應下,看向屈樂:“你帶劍了,你來!”
“嗚嗚嗚……”岑二木以頭搶地,希望潘筠能看懂他的哀求,同時他憤恨的瞪了一眼陶巖柏。
屈樂劍拔出來一半,見潘筠一點阻止的意思也沒有,只能主動道:“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意思,看他哭得這么慘,不然問問吧?”
潘筠:“這意思不是表達的很明顯嗎?還問什么?直接砍!”
“嗚嗚嗚!”岑二木先是搖頭,然后又狠狠的點頭:“嗚嗚嗚嗚!”
屈樂:“他說的好像是,不是的,我愿意說?”
岑二木欣喜又肯定的看著屈樂,連連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啊。
潘筠一臉失望:“是嗎?那問問。”
陶巖柏就撤掉他嘴里的襪子,嘴巴一得了自由,岑二木立即大聲哭道:“我愿意說,你們倒是問啊!”
“你們不問,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說?”岑二木痛恨的瞪著陶巖柏:“你不會看眼色就不要亂翻譯!”
陶巖柏蹙眉:“你竟然愿意說?”
“只要你們能讓我活著,我愿意說!”岑二木臉上全是眼淚鼻涕,一臉緊張的看著潘筠:“你們問吧,你們應該不會殺我吧?”
潘筠冷著臉道:“我們是求財,得了消息自然會放過你,最多把你綁在這兒多留幾天,打個時間差罷了。”
岑二木:“我怎么能相信你?”
潘筠臉色一沉道:“江湖人最重信譽,你竟然懷疑我的誠信?”
陶巖柏:“小師叔,不然還是把他帶走折磨吧,小心他使詐。”
“我不會使詐的!”岑二木連忙大聲道:“你問吧,我相信你們,你們問我什么,我都會說的。”
潘筠這才哼了一聲:“算你識相,那我們就先來簡單點的問題吧,你是海匪?”
岑二木:他們肯定早知道我是海匪了,抓我的時候都說了,現在問,不過是詐我。
他連忙誠實的回答:“是,我是海匪。”
潘筠:“你們領頭的叫什么名字?”
岑二木咽了咽口水。
潘筠微微瞇眼:“不肯說?”
岑二木連忙道:“不,不是,我們大當家叫范連陽。”
“姓范?”潘筠身子微傾:“那就是隔壁范家莊的人了?”
“是。”
潘筠:“可你們這個村多姓岑,你們這一個村是誰帶的你們?”
岑二木張了張嘴巴,沒說話。
屈樂手中的劍鞘就擋的一聲落地,岑二木立即道:“岑大川!我們這個村子領頭的是大川哥!”
潘筠:“他現在可在村子里?”
“在。”
“你們有多少人從海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