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四方館睡的很不安穩,今天躺在熟悉的床上,床邊睡著娘子,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李諾覺得無比心安。
她剛剛躺下,還沒有睡著,李諾想起一事,問道:“娘子,你修行了幾種功法?”
他已經習慣了晚上睡前和娘子說兩句話。
看似不起眼的小習慣,卻能不經意的增加兩個人之間的熟悉。
宋佳人閉著眼睛,雙手迭放在被子外面,淡淡道:“一種。”
頓了頓,她又問道:“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李諾道:“昨天四方館發生了一樁要案,楚國的一位使臣被殺了……,那兇手就是暗中多修行了一門功法,差點就瞞過了所有人。”
宋佳人道:“可惜了,能將兩門屬性不同的功法都修行到第四境,說明他的天賦極好,如果專修一門,或許已經觸摸到了宗師的境界。”
沉默片刻后,她又問道:“昨天那位姑娘,是公主?”
李諾解釋道:“她叫李安寧,雖然的確是公主,但其實沒什么架子,人還挺好的,而且也是修法家的,都修到第四境了……,對了娘子,第四境的武者和第四境的法家,誰更厲害一點?”
宋佳人想了想,說道:“沒打過,不知道。”
李諾正在腦補,娘子和李安寧打起來,會是一副怎么樣的畫面,宋佳人忽然說道:“對了,今天有位沈家小姐找你,說是想和你探討詩詞。”
“啊?”
“她還送了一只手帕,上面繡著鴛鴦,我明天拿給伱。”
李諾連忙道:“不用不用,我哪里懂什么詩詞啊……”
宋佳人道:“宋瑜說,你的詩寫的很好……”
李諾打了個哈欠:“宋瑜懂什么詩詞,睡覺睡覺,我困了……”
次日。
起床洗漱之后,李諾并沒有先吃早飯,而是在院子里鍛煉,練的是娘子教他的一套養生功法。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就算是不修武道,他也得鍛煉一下,提升提升身體素質。
這套功法的動作并不復雜,完整的練一遍,需要一刻鐘左右。
李諾練完一遍之后,不僅感覺不到疲憊,反而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今天縣衙就開門了,李諾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繼續去縣衙斷案。
李安寧告訴他,即便現在是瓶頸期,他審的的案子也不是白審,等到以后修為突破了,這期間判的每件案子,都會轉化為法家修為。
這就是有前輩帶的好處,像這種小細節,法家典籍上根本不會寫。
過了一個中秋,縣衙的案子又積攢了不少。
李諾忙碌了一早上,還有近一半的案子沒有處理。
他打算回宋府吃個飯,下午再繼續。
回到宋府,李諾剛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了兩個熟人。
一個是駕部郎中之子周玉,另一位是京兆少尹之子裴俊。
兩人都曾經因為和宋瑜打架斗毆,在長安縣衙被李諾打過板子。
再次看到兩人,李諾微微一愣。
今天的兩人,都鼻青臉腫的,走路一瘸一拐,看上去頗為狼狽。
周玉的背上,還背著一人,裴俊則在他的身后攙扶著,李諾定睛一看,周玉背的不是宋瑜又是誰?
宋瑜的傷,看著比他們兩人還要嚴重,一張臉腫的老高,在周玉背上哼哼唧唧的。
片刻后,宋家。
宋瑜的院子,李諾看著凄慘無比的宋瑜,問道:“誰干的?”
宋瑜低著頭,小聲道:“妹夫,這次的事情,你別管了。”
李諾問道:“是你挑的事?”
如果是宋瑜主動挑事,李諾的確不好插手。
但如果錯在對方,他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他等這個機會等好久了。
裴俊一邊給周玉臉上擦藥,一邊說道:“這次真不是我們挑事,是那李沅先不講規矩,非要帶鴛鴦姑娘出去陪酒,宋瑜不過仗義直言了幾句,就被他毒打了一頓……”
宋瑜瞪了他一眼,道:“裴俊,別說了!”
他看著李諾,說道:“妹夫你別管了,這次我認栽,惹不起他我還躲不起了,反正他也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樣……”
能把宋瑜三人打成這樣,對方的身份,肯定也不一般,李諾正愁沒人幫他破境,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嗎?
他目光望向宋瑜,問道:“對方什么來頭?”
不過這一次,宋瑜的語氣十分堅定,說道:“妹夫,這次你一定聽我的,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吧……”
周玉也在一旁說道:“是啊,李兄,那李沅是云陽侯的長子,長安真正的權貴,就算是將他抓到衙門,也奈何不了他。”
李諾要的就是這種大權貴,李安寧說了,只要他一直去找這些權貴的麻煩,破境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過,在真正出手之前,他也得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宋瑜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李諾直接看向周玉,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給我詳細說說。”
宋瑜使勁的給周玉使著眼色。
周玉面露猶豫,一時不知該不該說。
李諾臉色一沉,道:“說!”
周玉一個哆嗦,再也不顧宋瑜的眼神,立刻道:“是這樣的……”
很快李諾就從周玉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那位鴛鴦姑娘。
宋瑜在李諾面前經常提起這位鴛鴦姑娘,李諾知道她雖出身青樓,但卻潔身自好,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通曉兵法之道,算得上是一位奇女子。
周玉和宋瑜都喜歡這位鴛鴦姑娘,還曾經因為她,在書院外面約架,被李諾帶人一網打盡。
宋瑜混跡長安各大青樓,早已是花叢老手,但與這位鴛鴦姑娘,一直都保持著一種純潔的關系,最多就是聊聊天說說話,連人家的手都沒有拉過。
這當然不是因為宋瑜純情。
經常和宋瑜一起喝酒,李諾對大夏的青樓,有那么一點了解。
青樓只是個統稱,青樓和青樓之間,有著天壤之別。
最低級的青樓,做的是純粹的皮肉生意。這種青樓一般開在偏僻的小巷,條件極其簡陋,隨便租一個民居,幾個房間幾張床,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一般都是直入主題,速戰速決,毫無服務可言。
再好一點的青樓,對于環境和姑娘的姿色有一定的要求。最起碼也要租一座街邊小樓,姑娘不能太丑,年紀不能太大,當然價格也要高一點,是前一種的數倍之多。
再好一點的,環境要求更高。姑娘除了姿色外,還要具備一定的才藝,如彈琴跳舞之類,當然彈完琴跳完舞,還是會脫衣服,本質上依然是皮肉生意,價格上就更貴了。
裴縣令經常光顧的鳳棲樓,就屬于這一檔。
最頂級的青樓,其實已經脫離了皮肉生意的范疇。
這里的姑娘,一般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姿色出眾,從小就接受著大家千金一樣的教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除了這些之外,還會培養一些特長,能歌善舞是基礎,懂點兵法甚至武道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種青樓,是不提供陪睡服務的,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青樓。
姑娘們賣藝不賣身,客人們去這里,只能聽聽曲子,看看舞蹈,或者和姑娘們聊聊天。
不過,如果有人愿意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也未必不能打動姑娘的芳心,帶她們出去,做一些快樂的事情……
但要做到這一點,花費就不是前幾種青樓能比的了,往往幾百上千兩銀子砸進去,連水花都不會濺起一朵,只有極少數人才消費得起。
長安的富家子弟,視攻略這種青樓的極品女子為風雅之事,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能力,就連權貴子弟的圈子也不例外……
不得不說,她們包裝的很成功,有些人甚至借此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成功嫁入豪門,哪怕只是妾室,也能保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玉音閣的鴛鴦姑娘,就是一位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
宋瑜和周玉,平日里花幾十上百兩銀子,也不過是能聽人家彈一首曲子,跳一段舞蹈而已。
今天中午,宋瑜帶著周玉和裴俊,在聽鴛鴦姑娘彈琴時,一位不速之客忽然闖入,非要插隊,并且要鴛鴦姑娘陪他喝酒。
陪酒不是清倌人的業務范圍,鴛鴦姑娘不從,便被那李沅打了一巴掌。
宋瑜為心儀的女子抱不平,只是說了一句話,就挨了一頓毒打,周玉和裴俊為朋友挺身而出,于是三個人一起被打……
李諾看著鼻青臉腫的三人,問道:“你們三個,被一個人打成這樣?”
周玉苦笑道:“李沅是塑體境的武者,我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宋瑜,裴俊和周玉,三個人湊不出半個有武道根基的,就是三個普通人。
塑體境雖然只是武道第一境,但也算是入了武道之門,對付普通人,以一當十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周玉說的是實話,那他們的確是單方面的受害者。
說實話,李諾來這個世界也有一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囂張的家伙。
同樣是權貴之家,宋瑜和周玉他們,也只是打架斗毆而已,沒有做過強搶民女的事情。
但該說不說,李諾就喜歡他的囂張。
這種身份尊貴,行事還這么囂張的權貴子弟,是法家的心頭愛。
那不是什么權貴子弟,那是移動的經驗包。
李諾問道:“動手打你們的人,還在玉音閣嗎?”
周玉道:“我們走的時候,他還在那里,說是給鴛鴦姑娘一炷香時間考慮,如果到時間了她還不答應,就砸了玉音閣……”
聽說有人這么狂妄,李諾午飯都沒有吃,從宋府廚房拿了兩個饅頭就出門了。
刑部和御史臺修法家的人可不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送經驗的,他的動作得快點,不能被別人給搶了。
“妹夫,等等,你聽我說!”
宋瑜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追趕,但因為行動不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門。
當著玉音閣那么多姑娘的面被揍,他又何嘗不想報仇?
但云陽侯乃是大夏一等侯,那是大夏真正的權貴,和皇室流著一樣的血脈,不是宋家周家或是裴家之流能比的。
李沅是云陽侯長子,未來繼承這個爵位的人。
僅僅是一個云陽侯,就是不能輕易得罪的,更何況云陽侯背后,還有吉王殿下。
別說是長安縣衙,就算是他的父親,當朝大理寺卿,也管不到這些真正的貴族,這會給妹夫惹上大麻煩的。
他瞪了周玉一眼,說道:“誰讓你多嘴的!”
周玉一臉的委屈,他又不是李諾的大舅哥,他都問了,他敢不說嗎?
宋瑜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強撐著身體,說道:“快,去玉音閣,一定要攔下妹夫!”
李諾走到宋府門口,從門房叫出來吳管家,說道:“去玉音閣!”
吳管家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問道:“少爺,去哪里?”
“玉音閣。”
李諾重復一遍,問道:“你知道在哪里嗎?”
“知道是知道……”吳管家看了看宋府里面,問道:“少爺去玉音閣,少夫人知道嗎?”
李諾擺了擺手,催促道:“快點走吧,哪來那么多的問題,一會兒來不及了!”
他先讓吳管家遣人去縣衙一趟,讓王縣尉帶點人去玉音閣。
考慮到今天要抓的人身份特殊,王縣尉和縣衙的捕快可能不敢管,他又另外做了一些安排。
上了馬車,李諾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問吳管家道:“云陽侯你知道嗎?”
吳管家點了點頭,說道:“知道,正三品的一等侯爵。”
李諾問道:“一等侯爵,和我爹比起來怎么樣?”
對于大夏的職官制度,李諾有一定了解。
但朝堂復雜,時局多變,很多時候,制度是一回事,實際情況又是另一回事。
同一個官職,每一朝每一代,每一位皇帝,甚至是同一位皇帝執政的不同時期,權力都有所不同。
大理寺卿的權力,大多數時候,連朝臣的前二十都排不進去,但在自己父親這一時期,卻是絕對的前五。
吳管家愣了愣,說道:“云陽侯和老爺,沒什么可比較的,他們一個是勛貴,一個是文官,云陽侯管不到老爺,老爺也管不到云陽侯……”
他反應過來后,又道:“少爺問這個做什么?”
李諾道:“剛才在玉音閣,宋瑜被云陽侯的長子打了,那人現在可能還在玉音閣,我去看看。”
吳管家揮鞭的動作一滯,隨后道:“少爺,這件事情,長安縣衙恐怕不敢管,云陽侯長子,和之前那些官宦子弟不一樣,少爺揍他一頓給宋瑜出氣都沒事,但要通過律法處罰他,怕是有點難……”
李諾微微一愣,問道:“有什么不一樣的?”
吳管家解釋道:“老爺是大理寺卿,那些官員歸老爺管,所以少爺抓了他們的子嗣,他們不敢說些什么,可云陽侯是勛貴,大理寺和長安縣衙管不了勛貴,他們就算觸犯了律法,也是由宗正寺處置的……”
李諾想了想,問道:“長安縣衙管不了云陽侯,能管得了他的兒子吧?”
吳管家道:“他的兒子暫時還沒有爵位,法理上是能管,不過,這些勛貴雖不掌權,卻有議政的權力,在朝堂的影響力極大,長安縣衙那幾個慫包,一個比一個膽小怕事,哪里敢管他們的事情……”
李諾干脆的說道:“他們不敢管,我敢,你就告訴我,云陽侯府,我們李家惹不惹得起吧?”
吳管家聞言,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說道:“莫說是一個小小的云陽侯了,哪怕是他背后的吉王,老爺也惹得起。少爺可別小瞧了老爺,這偌大的長安城,管他是高官還是權貴,就沒有老爺惹不起的,只要少爺干的不是殺皇子,睡公主的事情,都有老爺兜著,再不濟,后面還有淳王殿下……”
李諾瞥了吳管家一眼,他沒事殺皇子干什么,人家和他無冤無仇的。
至于睡公主,雖說李安寧的身材真的很誘人,但他連自家娘子都還沒攻略成功,這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吳管家抖了抖韁繩,馬車加快了速度,向著前方駛去。
此時,玉音閣中,氣氛格外緊張。
頭戴華冠,腰垂玉佩的貴公子,安然的坐在玉音閣一樓大堂之內,一邊輕搖折扇,一邊悠閑的品著香茗。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只香爐,香爐中插著一支燃香,已經快要燃盡。
眾多美貌的女子,躲在一座屏風之后,遠遠的看著他,俏臉上皆是露出緊張與擔憂。
“怎么辦怎么辦,時間快到了!”
“鴛鴦不會真的要跟他走吧?”
“不然要怎么辦呢,沒聽他剛才說的嗎,要是鴛鴦不跟他走,他就砸了玉音閣……”
“不知道鳳凰會怎么決定……”
此時,玉音閣二樓,一處雅間之內。
清秀女子沉思許久,望向屏風之后,輕嘆口氣,說道:“要不,我還是跟他們走吧,要不然,今日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屏風之后,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玉音閣能這么快在長安立足,就是因為閣中的姑娘,個個都清清白白的,今日你若是跟他們走了,定然保不住清白之身,玉音閣的規矩不是規矩,敗落也是早晚的事情……”
清秀女子道:“云陽侯府,我們得罪不起,他真的會毀了這里。”
那聲音淡淡的說道:“他愿意毀,便讓他毀吧,無非是損失點錢財而已,為了打出你的名氣,我們花的銀子也不少了,這場風波過后,玉音閣的名氣會更大,今日的損失,也會十倍百倍的賺回來……”
她站起身,走到屏風之前,看著清秀女子說道:“今日他能來玉音閣找你,又何嘗不是我們的成功,看來你的名氣,已經徹底打出去了,以后的計劃,也能更順利的施行。”
清秀女子低下頭,說道:“這都是宋公子和周公子的功勞,今日,是我連累他們了……”
那名女子輕輕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說道:“你就在這里吧,下面的事情,我去處理。”
玉音閣,一樓大堂。
貴公子看了看香爐中快要燃盡的那支香,將手中的折扇收起,望向不遠處的女子們,問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誰去問問她,考慮的怎么樣了?”
噠,噠……
有節奏的腳步聲從后方傳來,看著從二樓款款走下來的一道身影,玉音閣眾女仿佛有了主心骨,紛紛圍了過去。
“鳳凰姐姐!”
被稱為鳳凰的女子,緩緩走到貴公子的面前,對他輕盈的施了一禮,說道:“小女子玉音閣閣主,見過公子。”
貴公子看著她,眼中浮現出一絲驚艷之色。
他見過的美人無數,但眼前這位美艷女子,依然給他眼前一亮的感覺。
那位鴛鴦姑娘的姿色固然不錯,但也沒有外面傳聞的那么夸張,反倒是這位玉音閣閣主,意外的讓人驚艷。
他已經對此女動了心思,但還是正事重要,他看著美艷女子,問道:“不知鴛鴦姑娘考慮的如何了,酬勞方面請她放心,一千兩銀子,只買她一夜,長安那些頂級的花魁,也沒有這個價格,夠有誠意了吧?”
美艷女子歉意的說道:“公子喜歡鴛鴦,是鴛鴦的福氣,但玉音閣的姑娘們,賣藝不賣身,請公子不要為難,小女子替鴛鴦謝過公子了……”
貴公子扯了扯嘴角,說道:“說什么賣藝不賣身,無非是嫌錢少而已,一千兩不行,兩千兩夠不夠,兩千兩不夠,三千兩總行了吧?”
美艷女子輕輕搖頭,“公子,這真的不是銀子的問題。”
貴公子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說道:“實話告訴你,我來你們玉音閣,不是為了我自己,有貴人聽聞鴛鴦姑娘的名氣,想要見一見她,能被那位貴人寵幸,是她十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我要是女子,我自己就上了……”
美艷女子目光逐漸變得認真。
云陽侯的嫡長子,已經是長安大部分富貴人家畢生都攀附不上的貴人。
他口中的貴人,肯定貴到不可思議。
貴公子看著她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也升起了幾分憐愛之意,語氣不由放緩了幾分,說道:“本來應該賣閣主一個面子,但我答應了那位貴人,今晚會將鴛鴦姑娘送到他的床上,實在是不好食言,在長安混不容易,我體諒你,你也體諒體諒我……”
他從懷里拿出一迭銀票,放在桌上,語重心長的說道:“鳳凰姑娘,你聽我一句勸,以色娛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三千兩銀子,我現在就可以給她,明日之后,她拿著三千兩銀子,找個老實人嫁了,后半輩子大富大貴,衣食無憂,以后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難,可以來云陽侯府找我,如果有人欺負她,就報我李沅的名字……”
美艷女子沒有開口。
貴公子臉上露出幾分無奈,說道:“我不想在那位貴人面前丟臉,你給我個面子,我也給你個面子,如何?”
美艷女子咬了咬嘴唇,說道:“公子,不是鴛鴦不愿意,實在是她今天身體不方便……”
貴公子臉上和善的表情瞬間轉為暴怒,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臉上,陰翳道:“我已經給過你臉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來人,去把鴛鴦姑娘給我抓下來,扒了她的衣服,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不方便!”
李諾剛剛走進玉音閣,就看到有人毆打他人,還囂張到要當眾扒人家姑娘的衣服。
這不耍流氓嗎?
多次故意傷人,加上調戲良家婦女,數罪并罰,情形惡劣,夠判他一百杖,蹲兩年大牢了——這次還不破境?
ps:十二點半還有一章,把這個節點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