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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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恢復了正常，似乎所有人都沒有覺察出異樣，衛淵也依然是那張撲克臉。只是面無表情的原因有所不同，剛才是他忘記了該如何笑，現在則是根本笑不出來。
衛淵做足了準備，有大氣運護身，結果萬萬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醒來。與其如此，他倒是寧可不醒，反正有海量人道氣運，生死之際總歸會有許多奇跡，而衛淵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奇跡。
但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晚了，而且這篇空色不滅法……還挺好用的。
此時腳邊傳來一陣吱吱聲音，衛淵低頭，看到了倒在地上掙扎的怪物。那怪物六爪前端全部消失，一張嘴只剩下了平面，斷口處不斷涌出黑色血液，痛得翻滾尖叫。
你也會痛？
衛淵槍口指向怪物，連開五槍，轟碎了四肢和疑似繁衍器官所在，然后停了一會，才一槍轟爆了它的頭。
周圍戰士全都下意識地退了幾步，離衛淵遠了一點。似乎和他的目光接觸，自己胯下就會泛起莫名的酸痛。
紀流離目光閃動，來到衛淵身邊，說：“不裝了？”
衛淵看著她的神情，感覺她倒不像是裝的，應該是還沒有覺醒。于是衛淵手中多了一團金青色光氣，這是蓮燈古寶自帶的佛前氣運，衛淵用來覺醒自身后，還剩下一點，足以將紀流離向覺醒推進一大步，甚至直接覺醒。
然而衛淵轉眼間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于是又將氣運收了起來。她要是真的清醒了，許多事可就不好報復回去了。
當然了這個理由不怎么上得了臺面，于是衛淵心中自行替換成了另一個理由，仙君自然會設定好她覺醒的時機，自己無須畫蛇添足。
衛淵指了指地上的怪物尸體，順著她的話道：“再隱藏我就死了。”
“也對。其實你大可以換個身份偽裝，比如說我身邊四位副手中就有兩個腦袋中只長了肌肉的。我招募他們，就是為了讓你方便替換。你要是偽裝成他們應該不困難，而且還能夠接近我，更好下手。”
“……但我不想殺你。”衛淵實話實說。
紀流離沉默了一下，隨后捏起衛淵的下巴，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我的能力之一，就是分辨其他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你的話居然是真的，讓我很意外。”
“這有什么好意外的……”衛淵話音未落，又一只怪物從頭頂撲落。
但它剛剛離開天花板，眼前就是火光一閃，轟鳴槍聲中，它的下半身又被轟出了一個大洞，只剩下一點血肉連著兩條腿。
啪嗒一聲，它栽在地上，痛苦至極地掙扎著。衛淵走過去踩住它的腦袋，慢慢碾碎。
周圍的士兵下意識地又退得遠了一些。一個紀流離就已經很要命了，現在似乎又冒出一個同樣要命的家伙。
這時衛淵忽然身體一震，然后抬起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指尖上的一縷青氣：這是哪來的氣運？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然后在接觸到一個留著大胡子、體型格外粗壯的士兵時，那人竟全身一顫，身體立刻挺得筆直，目光根本不敢和衛淵接觸。
看著這個全身上下都是肌肉和體毛的猛男，衛淵直接忽略，不愿意面對真相，繼續尋找下一個。
這一圈看下來，衛淵居然又收獲了一道青氣，這次是從一個體型相對瘦弱、但脖子依然比腦袋粗的大胡子身上收獲的。
紀流離手下的戰士，就沒有一個脖子比腦袋細的。
片刻后已經清理完整間倉庫，后續部隊進入接管設立基地，開始抽吸過濾空氣，再將一臺臺儀器推入，就地開始檢測各種活性成份和未知病毒。
為了防止意外斷電，還專門拉進來兩根電纜，接入實驗區電源。
等前進基地設立就緒，紀流離下令繼續探查。
倉庫外是一道長長的走廊，里面燈光昏暗。有了外接電源這里才有了燈光。忽然走廊盡頭沖出數頭體型更大的怪物，最前方探路的兩名戰士反應極快，立刻縮在防暴盾牌后。
但是怪物體型只有狼狗大小，力量卻是大得不可思議，一下就將兩名戰士撞飛出去，再盾牌都握不住了。
兩頭怪物撲到了倒地的士兵身上，剛要下嘴，瞬間響起兩聲巨大的轟鳴，槍口火光照亮了整個通道！
紀流離單膝跪地，連開兩槍，身體都被巨大的后坐力推得向后滑退了一尺，兩只怪物則如同被大鐵錘迎面掄中，瞬間就倒飛出去。
還在空中時，它們身上就不斷濺起綠色光芒，衛淵掏槍追射，瞬間在兩個怪物身上各補了三槍。
怪物落地，身上的傷口不斷流淌出綠色汁液，并且在迅速擴大。看來這種綠色彈頭的子彈對它們有特殊效果。
兩頭怪物掙扎著想要繼續進攻，但衛淵習慣性的兩槍打下半身，再接一槍爆頭，它們后腿全被打斷，再掙扎一會綠汁越流越多，終于倒下不動了。
紀流離向衛淵看了一眼，說：“本事還不錯，哦，至少不算失望。我們繼續。”
這一次紀流離讓士兵逐一搜索房間，自己則和衛淵向著通往更深層的入口走去。這片區域分隔明顯復雜，多了許多雜間。被連續偷襲兩次，一陣手忙腳亂后，衛淵忍無可忍，開始放出神識，探查周圍。
神識一動，衛淵就感覺到明顯的壓力，似乎在一片膠水或是果凍中掃過，只能清晰感知到周圍十丈之內，十丈外就開始迅速模糊。
而且這片空間并不完整，有許許多多隱藏崩毀之處。衛淵神識掃過也要小心翼翼地繞開，否則就會失陷在破碎空間中，損失掉這一部分。
但有神識監控周圍，衛淵立刻就感知到前方有整整十來只小型怪物正在漫無目的地游蕩著。它們隨即感知到了衛淵和紀流離的存在，立刻全速沖了過來。
它們沖近到五丈左右，紀流離才有所反應，瞬間持槍防御，左手中還多了兩個彈匣。
此時衛淵神識一掃，已經給十幾只怪物都按照出現的先后順序都標上了號，并且判斷出各自行動撲擊的路線。接下來衛淵甚至都不需要思考，讓身體本能行動就是了。
衛淵也雙手持槍，左手握了兩個彈匣，瞬間清空彈匣，又以閃電般的速度換彈，再清空彈匣，再換彈。
每一頭在走廊里冒頭的怪物，腦袋都挨了衛淵一槍，有的直接落地，有的還能繼續往前沖但接著被紀流離的大威力槍彈轟飛。清理完這一波怪物，兩人換裝子彈，繼續前進，后續戰士則是源源不斷地進入，擴大占領區域，清掃邊邊角角。
衛淵一邊用神識掃著周圍，一邊和眼鏡中顯示的地圖作對比。就在快要接近電梯區之時，衛淵忽然聽到了一種人耳聽不見的聲音，然后神識一陣劇痛，鼻中就有兩道鮮血流下！
前方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怪物，它周圍的空間都發生輕微的扭曲，衛淵神識一靠近就會產生被扭曲模糊，居然感知不到那怪物的模樣。
紀流離道：“小心！前方出現超高能量反應！看來我們遇上了一個大家伙。”
紀流離并沒有直接沖上去，而是看了眼地形，便在前方墻壁上畫了個圓圈。
幾名戰士迅速上前，在墻壁周圍安裝了一圈炸彈，隨后四名士兵扛著粗大的無后坐力炮入場，布置好陣地，紀流離就下達了行動的命令。
爆炸一起，那面墻壁就轟然倒塌，然后兩名炮手立刻開炮，炮彈穿過倒塌的墻壁，轟在后面的墻壁上，將墻壁轟塌。后面的炮手又是兩炮，再開通一面墻壁，于是就以暴力手段開通了一道通向電梯間的路。
電梯間，是一個仿佛是將幾十個人撕碎了又拼合在一起的怪物，下面有許多條人類的腿，上身則長著多條彼此連接的手臂，最長的竟然有十幾米長。它的身體各處都是人類的眼睛和耳朵，此刻已經開始發狂，正用力捶打著周圍的一切。
通道打開，它立刻就看到了紀流離和衛淵，于是化成一條人肢蜈蚣，千萬足肢并發，迅速游走過來。它頭部浮現出張張人臉，一記無聲尖叫，瞬間讓兩人動作出現停滯，身后十余名精銳戰士則是直接倒地！
好在紀流離體質極為強悍，轉眼間就恢復過來，轟鳴聲中，一槍就打在怪物頭部，開出了一個方圓尺許的恐怖大洞。
而旁邊衛淵則是換上了紫色彈匣，如此也只比紀流離慢了一線，瞬間就清空彈匣，把自己幾百年的年薪都打了出去。
子彈落在怪物身上即刻就出現片片紫色斑點，然后迅速潰爛，涌出濃漿，怪物痛得發出凄厲號叫，巨大的身體原地翻滾。但是它最致命的不是直接攻擊，而是聲聲尖嘯。
后面的戰士們在無聲震波中顯得極為痛苦，一名戰士承受不住壓力，兩眼突出，然后眼球爆碎，口中也涌出大量帶著內臟碎塊的血漿，就此不動。
一個個戰士都在痛苦掙扎，而怪物生命力極為頑強，雖然痛苦但還看不到致命的跡象。那些紫斑和龐大的身軀比起來不值一提。
而且它長成這個樣子，尖嘯音波又能震蕩神識，衛淵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弱點在哪里。
眼見情勢危急，衛淵一咬牙，沒有弱點就創造弱點！他即刻換上新的彈匣，然后射出一顆帶有金青色光芒的子彈！
此時什么子彈已經不重要了，上面附加的佛前氣運才重要。
子彈沒入怪物身體，空中似乎隱隱響起陣陣禪音，怪物身體浮現出數十張面孔，神情不一，有的恐懼、有的悲痛、有的歡喜解脫。
怪物則是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周圍墻壁瞬間出現無數龜裂，衛淵的戰術眼鏡啪的一聲碎成無數片，破片扎在眼球上，被上面泛起的一層金光給彈了回去。
最后尖叫似乎消耗了它全部的生命力，它身體猛地彈起，撞在天花板上，然后落地，身體表面浮現大片金青色，夾雜著無數紫色斑點，然后就不動了。
衛淵忽然心中一動，感覺冥冥中似乎有縷縷氣息從那怪物身上浮出，飛向自己，然后在體內消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怨靈，怨力，還是天地本源？衛淵還沒來得及分辨自己究竟吸收了什么，屁股上忽然被人重重地捏了一把。
紀流離微微俯身，兩眼放光，道：“打得不錯！一會好好獎勵你一次！”
衛淵沒有反應，此刻他正從三個不同視角、將這一切都記錄下來，這個時候，自己最好的反應就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