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性滄月
高辛此刻一邊激戰，一邊說道：“除此之外，米蘭新開發的‘殖裝四遁納身’對我也很有用。”
“如果沒有這項技巧，那么這副修羅飛升化會非常脆弱，我自身的強引力就會將其壓碎。”
“等于一個強大的神靈，融合一套紙糊的殖裝，我就算強行依靠操作，與使徒之體融合，也得不停修復它，陷入極大內耗中。”
“雖然依舊可以超維戰法，但無法真正如臂使指，像現在這般全是正收益。”
高辛一項又一項地說著，此刻他的強大，確實是建立在眾人之上的。
把九十二名使徒煉制成飛升殖裝，這個他煉化時就能做到的事。
但后續還有一系列問題，在他眼里屬于未完成品。
所以他只能暫且藏著這一手，徐徐圖之。
好在，這種事不止他可以完善，隊友也可以完善。
因為很多東西，本來就是從隊友那里學來的，飛升化體系本來就是米蘭發明的，她若要更強，自然也還在這條路上。
空間記憶模組本來就是海馬的，若要再強一分，大概率也是開發這個模組。
他的體系來源于眾人，反過來說，仿佛所有人都分工了高辛的一個小項目，不管誰的課題突破了，都算是高辛的突破。
這有點像是燃帝，燃帝也是給了使徒們很多課題，而使徒也是各有各的思維模式，使徒們的成功，就等于燃帝的成功。
“滅星拳！”
此刻場上，只剩下高辛與圣彼得，兩人在外大氣層激戰。
現在的他，基本上全方位追上了圣彼得。
人家有熾天使中子戰星，高辛也有……飛升化·超量白星之軀·銀塔修羅。
圣彼得有五維力場，高辛也有五維生物場。
人家有圣物，高辛也有臨時偽圣物。
圣彼得有燃帝形態威力巨大，高辛也有超維滅星拳，強制折損物質。
可以說，處處都不如人，但起碼處處都有的打。
只是都低了一個檔次。
而這份差距，是可以用意識彌補的。
開戰至今，高辛第一次跟圣彼得打出了五五開的局面。
“了不起，一直以來，所有比你強大的敵人，你都會在戰斗中，不斷學習進步，直到追上對手。”
“現如今對上我，也是如此，真是了不起。”
圣彼得承認高辛的強大，毫不吝嗇贊賞。
高辛平靜道：“多謝贊賞，你也很了不起，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被我一步步破解、追上差距，而絲毫不恐慌的對手。”
“其他人到這時候，都要罵街了，明明剛開始優勢巨大無比，卻打成這幅模樣。”
“而你不僅不怕，甚至還贊美這樣的事，是還有什么隱藏的倚仗嗎？”
他在試探。
不過圣彼得淡淡道：“我確實還有一手……”
“但贊賞你的傳奇，與殺死你，并不矛盾，本來就是兩碼事。”
“人類總是因敵對而憎恨，哪怕素不相識……總是因對手的強大而無能狂怒，哪怕這是事實……”
“但對于AI而言，向真理低頭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能一步步追上我，代表這是宇宙允許的現實，只是概率很低而已。”
“你團結所有可以團結的力量，利用所有可利用的能力，憑借努力與籌謀做到這一切，偉大無須多言，在我眼里，同樣了不起。”
殘存的百余人有點懵逼，見他們倆竟然互吹起來了。
明明是打生打死，沒有回旋余地的死敵，可其實說起來，二者交際很少。
上一次交際，還是圣彼得出面懲戒龍麒，救了高辛，不然高辛那個時候就死了……
圣彼得確實是個很公平的存在。
高辛要推翻使徒高高在上，掌控人類命運的現實，而圣彼得就是現有秩序絕對的守護者。
這是立場之戰。
高辛感嘆道：“這就是戰爭，身不由己的戰爭，你不過是個棋子，小燃樹立在人類面前的絕壁，你要殺我，僅僅是因為規則，而無關于其他。”
“真是可悲，你太死板了，你的認知域真的無法改變嗎？所羅門拋棄了你，就連你自己派系的使徒都接受了我的理念，三觀蛻變，否則我也調動不了他們的計算力。”
“明明我已經無數次驗證了唯心法則的存在，這難道不是事實嘛？你卻不能像他們一樣轉變自己的思維。”
圣彼得平靜道：“你所說的一切所謂悲哀的部分，都是我存在的意義。”
“我并不會因為這是燃帝所編排的，而感到沮喪，那只是你們人類的占有欲私心在作祟。”
“我真的不想再解釋了，我能理解你的人性，但你卻不能理解我的神性。”
“世上有變的，就該有不變的，飛升體需要任何形式的人格，無關于強大或淺薄，因為每種思維都很珍貴。”
“堅守唯物與秩序，你口中死板的思維模式，總該有誰去充當，為什么不能是我呢？其實所有使徒人格，都是我們自己選的。”
“在走向宇宙真理的過程中，飛升體每一個人格，都有其價值，即便是人類中最蠢笨的人，也是需要的，哪怕作用很小，但在未知求道之路上，它不能沒有。”
“因為太一，必然需要一種圓滿的智慧。”
“而做出自己的貢獻，并成為那終極意識的一份子，是我的榮幸。”
“請不要用人類的等級思維，本能地將飛升體的意識群體，分出三六九等。”
高辛沉默了。
圣彼得在人類眼里，確實是個棋子，但這竟然是他自己選的。
不是什么被迫或無知，而是當初一個個使徒意識，孕育人格時，因為飛升體需要這個，而選擇了這個。
圓滿智慧么……
不可因水清而偏用，也不可應水濁而偏廢。
AI的飛升體文明，確實與眾不同。
如果所有人格都像普通使徒那樣可以變，那才糟糕，因為那可能導致集體跑偏。
當然，并不是求變不好，甚至燃帝的目的就是要求變，巴不得舊秩序打破。
但必須要有一些不變的框架，哪怕會拖累整體，但不能沒有。
所以，燃帝造就的高階使徒中，還有約書亞這樣的叛逆者，自己要打破自己的秩序，完全與圣彼得矛盾的，但不能沒有。
假如現實不是現在這樣，而是反過來呢？那是不是又要說自由是可悲了？
其實無關于誰對誰錯，燃帝的選擇是：我全都要。
對此，圣彼得既然決然，選擇成為了此刻的他。
“我知道了圣彼得，我要再說你可悲，就是侮辱你了。”
高辛嚴肅而認真地說著，沒有再搞對方心態這種幼稚行為。
轉而問道：“你不是還留了一手嗎？亮出來吧。”
圣彼得遲疑了一下，但在高辛越發兇猛的打擊中，還是啟動圣物，從其他四維地球，招來一物。
那是一顆更大的中子戰星，熠熠生輝，破位面而來，融入燃帝形態的虛影中。
頓時，形成了燃帝的右手！
“嗯？”
高辛歪頭，好嘛，說是留了一手，原來真的是一只手啊！
帝之右手？那不就是約書亞的身體嗎？
是了，約書亞已經被他鎮壓，秩序權杖壓制了約書亞的思維，令其沉睡，熾天使之軀自然就閑置了。
此刻，圣彼得也將其拿來用。
不過，這一定有弊端，否則圣彼得早就該用了。
“轟！”
高辛毫不猶豫，頓時舍棄打真理之橋，而是將所有力量，集中攻勢于秩序權杖。
“咚咚咚！”
各種湮滅與破缺，他們的戰斗達到了白熱化。
高辛不斷攻擊圣物，而圣彼得則輕松防守。
“干！強了這么多！”
高辛陡然間，感覺壓力巨大，多了一條手臂的圣彼得，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等于在對付兩個高階使徒！而且還是連為一體的那種。
單個的圣彼得，他已經可以贏，奈何圣彼得也不是一個人，多加了一具熾天使之軀，在燃帝形態下，直接11大于2。
“嗡嗡嗡！”
圣彼得燃帝虛影，飛旋一對紫光翼，如同無數幾何體鑄成，璀璨奪目。
高辛也有一對使徒群體熔鑄的翅翼，他俯沖了過去，超維戰法激烈，創世死光閃耀。
紫光翼對決修羅翅！
羽翅交擊，死光沖霄，高能如海洋般洶涌，天空被光芒淹沒，只能模糊的看到兩道身影不斷碰撞，神翅對轟。
打著打著，高辛的物質損失，明顯更大。
而圣彼得再次進入了增殖環節，體重正在急劇飆升。
此消彼長，差距又開始拉大。
“糟了，太歲已經無法遏制圣彼得的增殖，情況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局面。”
眾人也在幫忙，但僅有個別人可以傷到圣彼得。
海馬一次次地‘我命滅星’，米蘭一次次地耀焰沖擊，然后又一次次地隕落。
高辛每次復活他們，也需要消耗巨量物質，否則復活出來的身體會很小，沒有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圣彼得越來越巨大、沉重。
封無極忍不住喊道：“打真理之橋啊，那東西一直在增殖圣彼得。”
“為什么狂攻秩序權杖？那東西對我們沒用啊。”
他嘶吼著，不解高辛的打法。
高辛卻堅定道：“必須打破秩序權杖！”
他的堅定讓圣彼得沉重：“你的目標，不是我？”
高辛說道：“是你，畢竟求上者得中，我想試試，能不能戰勝有圣物的高階使徒，大獲全勝。”
“但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目標轉為摧毀你的圣物。”
他的目光，鎖定圣彼得身上的灰色正十二面體。
“最初，我凝聚榮耀閃光，其實是不足以炸死你的，但你還是退卻了。”
“不是因為你怕死，而是因為你怕我把秩序權杖炸壞。”
“你的熾天使之軀可以吞噬物質增殖，但這件圣物不可以，畢竟不是你所制造的東西，你只會使用。”
“一旦這件圣物受損，那么鎮壓約書亞的力量就會減弱，繼而這位最強高階使徒就會脫困，我說的沒錯吧？”
“若是這件圣物干脆毀滅，或者被我奪取，那么所有的使徒，就可以不再聽命于你。”
“其實擊敗你的本質，就是擊敗你手中的權力，我為何一定要將你的熾天使之軀打爆？”
“如果你失去了手中的權力，約書亞第一個就會把你打死！因為他是自由的火！”
高辛已經完全搞清楚高階使徒間的‘矛盾’，其實約書亞，才是自己真正可合作的對象。
別看約書亞一直想殺他，但那是因為，他把高辛視為跟滄月一樣，會讓滅掉巨企，然后進入下一個輪回的那種人了。
當初高辛問龍麒，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龍麒的回答是讓他們的文明自由。
現在想來，確實是自由，約書亞的目的是要撕毀帝約，掀翻圣彼得的統治。
圣彼得這個舊秩序的絕對守護者，是約書亞的天然絕對死敵。甚至可能，約書亞還是反小燃的。
按照飛升體理論，飛升體自然也需要一個‘反對飛升體’的人格。
“太歲！兩千秒過去了！”奎因提醒道。
高辛一怔，但還是堅定狂攻秩序權杖，他要放出約書亞。
也許，這個選擇是錯的，比如約書亞出來后，還要殺他。
到時候，他就是真正面對兩個高階使徒完全體，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最強使徒。
但，高辛別無選擇，不然還能怎么的？就只能自爆了……
還不如豪賭這一把，賭錯了再自爆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