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玄月子和香湘子口中的神女就是這位被關在鳥籠當中的女子,聯想到前段時間天道宗遭逢巨變,許多弟子失蹤,就連神女也下落不明,如今看來這位神女也是不敵天一宗,落入了其手中,若非李易出現,天道宗此刻已經絕滅了,連一丁點翻身的機會都不會有。
“太易,必須救回神女,神女掌握著天道宗的傳承道器,天道圖,她若是落入了天一宗后果不堪設想,倘若實在救不回來,還請太易殺了神女,以免日后遭人羞辱。”香湘子法力傳音說道。
“救不回來就殺么。我盡量試試。”李易回了一句。
天機子此刻說道:“太易,用老道那位師弟換你們天道宗的神女云妃子,這筆買賣說到底還是你賺了,云妃子可是身負一宗之傳承,將其帶回,你們天道宗道統不絕,將來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天道宗其余弟子呢?”李易問道。
天機子說道:“一命換一命,太易道友,你手中的籌碼不夠,只能換這么多了,你若是敢殺老道的師弟,那老道也不介意送你們天道宗的神女去黃泉與老道的師弟作伴。”
李易目光微動,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手中沒了人質,對方絕對會下殺手,不可能再和談了,可是看這情況想要通過和談來解決這件事情也不太現實,對方自認為占據優勢,不愿意因為三言兩語放棄大好局面。
果然,到底是免不了打一場。
不過也對,修行者終究是要用實力說話的,沒有對等的實力,說什么都沒用。
看了一眼身后的香湘子和玄月子兩位仙姑,她們此刻目光堅定,顯然已經恢復了不少的法力和境界,做好了奮力一搏的準備,若是沒有粉身碎骨的決心,又怎么敢來皇庭走這一遭。
短暫的思考之后,李易當即開口道:“好,一命換一命,我用天江子換回天道宗的神女。”
“這才對,以示誠意,老道先將你們天道宗的神女送回,等太易道友確認無誤再交還老道的師弟也不遲。”天機子見此當即手掌一抖,掌中的鳥籠離手之后立刻迎風就長,化作了一口丈許的鐵籠落在了李易身前的祥云之上。
李易看了看鐵籠中的女子,又看了看天機子,卻不曾想到這個老道居如此光明磊落,還是說其中有什么算計?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得選了,看實力說話了。
下一刻。
玄月子隔空一抓,運起法力將鳥籠捏碎,隨后卷起籠中的神女就帶回到了身旁,然后急忙查探了一下情況。
“太易,神女無恙只是法力耗盡,重傷昏迷了。”她微微松了口氣,看樣子天一宗并沒有折磨神女。
李易聞言點了點頭,旋即也用法力卷起天江子丟了出去。
天機子也立刻接過,查探了一下情況,老臉微動:“好重的心火之氣,已經灼傷了五臟六腑了,是道器宗的呼風之法么?不過師弟你被天道宗的太易和兩位仙姑聯手擊敗,倒也輸的不冤,現在無需擔憂,回頭師兄幫你療傷,大不了耗費一些底蘊。”
“師弟無能,給師兄添麻煩了。”天江子慚愧道:“師兄小心那太易,此人末法成道,堪稱古今未有,而且初入五氣境一層就擁有十二道心火之氣,法力雄渾之極。”
十二道心火之氣?
天機子聞言臉皮一跳,再次看向李易的時候卻是充滿了忌憚,若非這話是從自己師弟嘴中說出來的,打死他都不信天底下還有這么離譜的事情,但旋即這一抹忌憚卻化作冷笑:“無妨,末法時代,任憑其天資縱橫,古今未有,今日也得飲恨,師弟你且好好休息看師兄如何為你報仇。”
說著,他道袍一揮,一道金光將受傷的天江子送走,地上立刻就有幾位道人接應。
“太易道友,既然神女和貧道師弟的事情已經了結,那就繼續剛才的話題,談一談我們兩宗之間的事情吧,老道年歲已高,壽元無多,經不起折騰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夠看見天一宗執掌道庭,統攝四方,傳承千秋萬代,將來好渡過末法,再度昌盛。”
天機子此刻眼角的殺機再次浮現:“只是一山不容二虎,這么大的事情老道也賭不起,所以今日還請太易道友,以及天道宗的兩位仙姑和云妃子神女一同共赴黃泉,相信有神女仙姑作伴,太易道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無妨,我的性命就在這里,若是前輩有本事盡可來取,不過今日一戰打崩皇庭,可就怨不得晚輩了。”
李易目光平靜的說道,對于這位老道的做法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畢竟人心難測。
兩個宗門積怨如此深,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夠擺平的,只有打過一場,這件事情才能有個結果。
“無妨,若是太易道友真能打崩皇庭,老道天一宗也認了。”天機子說完,看向李易又是幽幽一嘆:“老道修道三百余年,你是老道見過最驚艷的修道者,若是你出自天一宗多好,將來必定繼承道統,坐擁王朝,如今卻要葬在這里,實在是可惜。”
“天機子休要多言,既然要斗,本仙姑陪你斗到底,殺了我那么多師妹,手中染了那么多條性命,還在這里惺惺作態,真是惡心,今日不為別的,只為報仇。”此刻香湘子豎起美眸,煞氣十足,長發飄飛,猶如一尊女魔頭降世,她法力宣泄而出,一縷極致的光華出現在了手指上。
“劈碎你這皇庭城,劃陸成江。”
香湘子嬌聲一喝,道法逆轉,那道華光轉瞬之間就化作了黑光。
水為黑,這是她運轉了胸中水氣,欲聚天地之水,斬出一條蒼茫大江,破碎皇城的同時水淹四方,改變此地的風水地貌,讓此地再也不適合建城立宗。
道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五行運轉之下,同樣一門道術能發揮出許多截然不同的效果,就如同李易施展呼風之術一樣,吐出心頭火氣,狂風就能化火,而禿道人也可吐出身體濁氣,污人七竅,這些種種妙用,需要道法高手才能領悟,如此才能因地制宜,克敵制勝。
“仙姑還是那么狠辣。”天機子此刻老臉動容,此刻也顧不得其他,驟然一喝:“諸位師弟,起十方絕靈陣,今日一戰事關重大,不可留手。”
“果然還是要打,既然如此那就一戰定乾坤,十方絕靈陣,起!”
伴隨著一位位道人大喝,法力涌動,整個皇庭城內有十道光柱沖天而起,這光柱以天一殿為陣眼,布控天地,封鎖十方,僅僅只是轉瞬之間,大陣就已經化作了一層光幕,籠罩蒼穹,覆蓋大地。
下一刻。
劃江成陸大法襲來,還未擊在天機子的眼前就驟然潰散了,不止如此,香湘子更是嬌軀一軟,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同時身體內的法力以一個驚人的速度丟失著,即便是有意閉胸中五氣也做不到。
“怎,怎么回事?”香湘子臉色驟變。
“快,快走快離開皇庭,這,這是一個陷阱,香湘子,玄月子,不要為了我以身犯險。”
這個時候,玄月子身邊的那位神女云妃子蘇醒了,她見到幾人之后當即焦急的催促起來。
“現在想走,晚了,皇庭既是城,也是陣,入皇庭易,出皇庭難,十方絕靈陣下,你們渾身的法力會被剝奪一空,屆時你們將徹底淪為凡人。”天機子這個老道此刻才真正暴露出了險惡用心。
斗法?
根本不存在。
他們可不想皇庭被打崩,所以早就參悟陣法,結合末法時代的特性,創出十方絕靈陣,為的就是克制天下修道之人,不過此陣霸道無雙,一旦起陣,整個皇庭的修道之人都會遭受影響,就連他們自己的法力也會被剝奪。
不過無所謂。
即便是沒有法力,皇庭之中也有甲士無數,完全可以輕松斬殺天道宗的這些人。
伴隨著大陣一起,所有人身上的法力都瘋狂的朝著天一殿涌去,而天一殿得到了這股法力之后卻又繼續運轉十方絕靈陣,直到將整個皇城內所有人的法力抽取一空才會停下來。
所以這個大陣只針對有法力的修道之人,根本不針對普通人,生活在皇城之中的普通人甚至都沒有絲毫的感覺,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天機子也迅速做好了準備,撐著最后一縷法力從天落下,連同幾位師弟們一起退回天一殿前,遠離敵人的同時,發號施令,頓時一隊隊手持長槍,身披鎧甲的甲士從四面八方魚貫而出,僅僅只是片刻就將整個天一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在此期間,李易,香湘子,玄月子三個人的渾身法力也被剝奪一空,好不容易恢復的境界再次掉落,甚至連騰云都穩不住了,險些從半空之中掉下來摔死,最后也沒辦法,只能撐著一口氣趕緊落下。
“法力沒了”玄月子臉色一白,一陣不安和絕望瞬間涌上心頭。
“十方絕靈陣,該死的,天一宗的人居然如此陰險,創出了這么一個陣法,這些老不死的,沒想到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香湘子咬牙切齒,此刻也慌了神。
沒有了法力,連儲物法器都用不了,即便是太易有七彩石這樣的寶物也拿不出來。
她看了看玄月子,卻見那把狙擊槍也不在手中,顯然之前就被她放進了儲物法器之內,并沒有隨身攜帶。
“是,是我害了大家,我若是能早些蘇醒,提醒你們,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先前一戰,我便是因此陣法而落敗”此刻重傷的神女云妃子一雙美眸流下眼淚,她愧疚自責,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是她昏迷不醒本身就是天機子刻意為之,怎么可能送去給李易等人通風報信。
香湘子見此情景,只得把心一橫,當即道:“我們誰都能死,太易不能死,他于末法時代修出了十二道心火之氣,曠古爍今,將來必定成為一方道祖,我們三人用命開路,護著太易沖出去,他身強體壯,又身穿蛟龍甲,無懼刀槍,那些甲士未必能攔住他。”
玄月子沉默了,一旁的云妃子也苦笑一聲。
倒不是她們不愿意護著李易殺出去,只是她們身為女子,沒了法力,個個身嬌體弱,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甲士,又豈會是對手,只怕一個照面就要被當場梟首。
“仙姑,你就不能出點好主意么?你們三個人半點法力都沒有,怎么護著我殺出去?還是先冷靜冷靜,別亂了分寸。”李易看著她說道。
香湘子此刻急的直跺腳:“太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冷靜冷靜,我們現在成甕中之鱉了,什么都做不了,而且不試試看怎么知道成不了?能活一個是一個,好過所有人一起葬在這里。”
天一殿前九位天字輩的修道高手此刻一字排開,面容冷漠的看著前方被甲士圍困住的幾人,壓迫感十足。
天機子此刻也擔心夜長夢多,當即揮手道:“殺了他們,砍下他們的頭顱來領賞。”
命令一下。
甲士士氣大振,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回蕩,這些甲士猶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幾人,個個爭先恐后,生怕搶不到人頭,拿不到賞錢。
誰都看的出來,眼前四人就是待宰的羔羊,沒有法力的修道之人根本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