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三陽城的另外一頭。
這里是韓家武館的所在。
此刻,韓家武館的坐館人韓進已經收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比如趙氏武館的趙戈重新出現在了城門口,斃殺了金家的一位練血武夫,隨后便縱馬入城,到現在不知身處何時,又比如趙氏武館冒出了一位實力強大的大師兄,目前正殺向金家武館,并且根據最新的消息來看,金家武館的坐館金大刀已經死了
對方實力很強,疑是練竅高手,按照正常情況來推斷的話,目前多半是和金家武館的館主金之煥交上手了。
或許勝負已經分出來了,只是消息還未來得及送達。
倘若是金之煥贏了那一切都好,至少他韓家不需要折損弟子來面對一位高手的襲擊,但倘若是輸了那問題就嚴重了。
“可惡,那趙戈不是中了師父你的摧心掌,再加上神魂受損,已經被我們熬的油盡燈枯了么怎么幾日過去非但沒死,反而殺回了三陽城,還鬧了個滿城風雨,更是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個關門弟子
韓進此刻猛地一拍椅子站了起來,他焦急的在大堂內來回踱步。
在場的十八把交椅上,十幾位煉血巔峰的武夫皆沉默不語,他們摩挲著手掌,心中也是感到一陣巨大的壓力。
連金大刀都被斃了,趙氏武館的那位大師兄絕對是練竅高手
倘若再贏下了那把聽風刀,那韓家當真
危矣。
“韓進,冷靜一點,身為坐館高手,怎么能如此沒有定性,一點小事就讓你如此驚慌,今后怎么能擔起我韓家武館
此刻,主位上,一位約莫五十多歲,絡腮胡大漢沉聲喝道。
他叫韓天保,練竅高手,也是韓家武館的館主。
韓進腳步一停,隨后低頭認錯了:“師父教訓的是,徒兒突然面對如此大變難免有些急亂了,還請師父責罰。”
“這也不怪你,聽風刀金之煥是誰三陽城響當當的頂尖高手,即便是他已年過六旬,氣血開始下滑了,但是他那口心頭血還在,倘若強提那口氣血讓自己的實力恢復巔峰,這興州之地誰不得避其鋒芒便連老子也不敢與之拼殺。”
韓天保目光微微一沉。
“若是趙氏武館冒出的那位大師兄真有親手斃殺金之煥的實力.…韓家武館的確要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那個趙戈老匹夫當真是好運道,明明都要完蛋了,最后竟還能翻身,還拉出來這么一號人物。
說到這里,韓天保心中也有幾分無奈但隨后他卻冷哼一聲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驚慌,趙戈老匹夫縱然不死也不足為懼他受了傷,沒那么快好,即便是還能動手撐死了也只有先前六七分的實力,若是敢出現在老子面前,老子一掌便能拍死他,至于那位趙氏武館的大師兄,想奪老子的館,先過了聽風刀那一關再說。”
“師父說的對,趙戈不足為懼,而那趙氏武館的大師兄和金之煥勝負未分,我們現在就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實屬不智,再說了,師父也是成名許久的練竅高手,一身氣血還在巔峰,并未下滑,敵人若是敢來無非就是一個死字當頭。”
立刻,就有其他煉血武夫站起來喝道。
韓進聞言也是點頭表示贊同,自己不能事事往壞處去想,也要往好的方面去想,這樣才能穩定人心。
“等消息,倘若真有一戰的話,老子會讓他們知曉摧心掌的厲害,你們不用擔心。”
韓天保臉色平靜,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要養精蓄銳,以應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戰斗。
而大堂的眾人見此也都紛紛耐著性子等待起來。
約莫片刻過后。
一位練髓弟子此刻卻是神情緊張,急匆匆的朝著大堂的方向狂奔而來
“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韓進猛地大步往前走去,不等那弟子開口便立刻問道:“金家武館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趙氏武館的大師兄和那金之煥分出勝負沒有,到底誰輸誰贏
那弟子臉色忐忑,當即回答道:“回大師兄,金,金家武館輸了,聽風刀金之煥被趙氏武館的大師兄斃殺于武館的前院當中。”
“什么”
這話一出,韓進雙目暴睜,之前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聽風刀居然輸了
怎么會金之煥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怎么會被一位無名之輩奪館成功
“不可能,絕不可能,那可是練竅境的高手啊,心頭血一拿出來立刻恢復巔峰,陽城內能殺他
金之煥當真被斃了么你確定消息沒有出錯”
一時間,大堂內練血的武夫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紛紛震驚的站了起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都不敢相信趙氏武館的那位大師兄真的就奪館成功了,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武夫,當真實力那么恐怖
“是,消息是真的,現在金家武館亂作一團,那些金家刀客更是瘋了一樣,見人就殺,要拿二十個人頭送給趙氏武館的大師兄,換一條活路。”
那弟子再次說道:“弟子見此動亂起了,不敢久待便立刻跑回來傳遞消息。”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幻想被擊碎了
金家武館當真是完了。
完的徹徹底底。
然而在短暫的沉默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主位上的韓天保。
沒了金家,接下來就輪到自家了
韓天保依舊閉目養神,不為所動,他可不是這些年輕的兔崽子,他韓天保縱橫一生,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即便是奪館這等等一的大事發生,他也穩如泰山。
“師父,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韓進按耐不住上前一步,焦急的詢問道。
韓天保片刻之后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冷冷道:“自然是和趙氏武館的那位大師兄打上一場,等老子斃了他之后,再順勢連金家武館一并接手了,那時候我們韓家武館在三陽城便是一家獨大,老子知曉你們在擔心什么,無非是怕老子輸給那家伙。
“但是老子可以告訴你,老子不會輸那家伙先和金之煥拼殺了一場,氣力有損此刻敢來,必定飲恨于此,你們去,把我韓家的大門打開,倘若有人來,無需阻攔,放他們進來,免得這個時候有人說我韓家貪生怕死,緊閉大門,不敢應戰,哼。”
是,師父。”
立刻一位練血的武夫走出大堂,立刻吩咐弟子將韓家武館的大門打開。
武館大門一開,這氣勢打出去了,所有人又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有了幾分底氣。
畢竟自家的師父韓天保也是有名的高手,如今養精蓄銳,靜待來敵,豈有不勝的道理,
想到這里,眾人又坐了回來,開始靜靜等待著。
果然。
又等了片刻之后。
韓家武館的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一匹黑色的駿馬載著一位身穿飛魚服,身材高大健碩,氣勢非凡的年輕男子直奔而來,這男子仿佛視天下豪杰如無物,即便是在韓家武館門前也敢縱馬揚蹄,絲毫不把這座武館放在眼中。
而在此人的身后跟著一位女子,應該是隨從,不值得多關注。
“來了。”
韓天保此刻猛地站了起來,隨后他背著一雙厚實的大手,立起那魁梧的身軀,大步走到了大堂的門口。
抬頭看去,他目光直接鎖定了馬背上的那位氣勢非凡的年輕男子。
“韓天保在哪給我滾出來。
李易縱馬而入,立刻低吼道,雄渾的聲音夾帶著武夫的勁氣在四周蕩漾,卷起一陣塵士,大有一種先聲奪人的氣勢。
“大膽。”
“狂妄。”
一聲聲怒喝回蕩大堂內的十幾位頂級的練血武夫齊齊沖出,瞬間就將縱馬闖入的李易和蓉娘團團圍住。
“你就是趙氏武館的大師兄果然年輕,不過你太器張了,這里是我韓家武館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即便是你是一條龍也得給我這里盤著,否則我韓家武館十幾位練血武夫,必定與你血濺三尺,讓你知曉什么叫武夫一怒。”
韓進此刻大聲喝道。摩天吧
輸入不輸陣,這氣勢不能丟。
武夫一怒之前我在金家武館已經見識到了,你們的武夫一怒不過是以頭搶地不足為慮。”
李易此刻坐在馬背上放聲大笑,狂放肆意。
“以頭搶地你敢這般辱我”
韓進怒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抬掌殺去。
李易笑容一斂,回道:“辱你在我眼里你們不過是家中枯骨罷了,算什么辱你,現在給我滾一邊去,讓韓天保過來。
別以為你是練竅高手我就怕了你,假如我們韓家武館二十余位練血武夫,一百余位練骨練髓的好手一擁而上,未必不能拉你下馬,一旦你氣力耗盡,最后也不過一死而己。”
韓進此刻大有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
真想調動武館內的所有弟子,耗盡李易的力氣,為師父韓天保爭取必勝的契機。
“耗死我來,試一試。
李易目光瑩瑩生光,此刻殺性驟起,雙眸子瞬間化作了豎瞳,好似一條餓龍蘇醒,要以韓家武夫為食。
“你的眼睛到底是人,是妖”
被這一雙豎瞳一盯,韓進渾身一驚,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他從未見過這般人物,被這樣的目光盯上,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武藝未成時候的情景,那時候他在山林之中遇到了獨角大蟒,那條大蟒的眼神便是如此,冰冷而又兇性十足,將人視作獵物,隨時都能輕易將當時的自己捕殺。
沒想到過年過去了,自己有一天竟會從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這種可怕的目光。
見到坐館的韓進氣勢被壓,此刻韓天保知曉自己得露面了,他此刻負手昂胸,魁梧的身軀猶如一座山岳般挪移而至,此刻要給弟子撐腰,給眾人壯膽。
我就是你要找到的韓家武館的館主韓天保,你就是趙氏武館的大師兄既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就應該報個姓名,說出來意,免得鬧出誤會,引起笑話。”
韓天保聲音沉悶,猶如一頭含怒不發的雄獅,正在審視對手。
“哦,還得自報家門么看你這么有禮貌,大師兄前,大師兄后的,那就依你。”
李易笑容一斂,隨后翻身下馬,隨后抱拳施禮,一雙豎瞳冷冰冰的盯著眼前此人:“我乃趙家武館的大師兄,李易,今日登門拜訪只為一件事,那就是打死諸位,或者是被諸位打死。”
沉默。
壓抑的沉默。
這一刻不只是那些練血武夫,便連韓天保的雙目之中都有怒火噴出。
他們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般器張的。
當著韓家武館的眾人面,竟敢說出這般話來。
“大師兄這嘴,真不得了,以后絕不能讓他亂說話.……”
此刻,蓉娘也不禁下意識的后退了好幾步,生怕對方突然動起手來,自己被罡勁攪進去,稀里糊涂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