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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沈青禾追出來,追上去,王樂章連連擺手,一邊往前走,“什么都別說,不值得一提。”
“五師弟,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未必是真的。”沈青禾太了解這位師弟了,心里頭有什么難受的,從來也不說,只是另尋了去處避世。
“沒事,沒事,我去飲酒。”王樂章笑著說,“難得如今秋風起,天氣爽利,該有美人作陪才是的。”
沈萬紫上前去拉著他的手腕,“走,陪你喝酒。”
沈萬紫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他沒有什么小娘,他是平西伯夫人生的,和王彪王清如他們是同胞。
“我去的地方不合適你。”王樂章也不想讓沈萬紫跟著。
沈萬紫不由分說拉著他,"我去給你結賬。"
“我有錢,你別跟著我。”王樂章甩開她的手,忽然變得有些尖酸刻薄起來,“你以為我真的很窮嗎?真要你包我吃喝飲酒作樂?我是免得你總是惦記那點救命之恩,我對你們這些女人真是煩得很啊,都不知道自己討厭。”
沈萬紫一點都不生氣,笑嘻嘻地道:“只是覺得女人很煩啊?男人不煩?”
看著她的笑臉,王樂章沒好氣地道:“都煩,一樣煩。”
"那我帶你去策馬,不見男人也不見女人。"沈萬紫繼續拉著他便往馬廄去,“這風多清爽啊,迎風策馬一吹,什么都吹跑了。”
“不去!”
“去!”沈萬紫收起笑臉,兇巴巴起來,“不去策馬就去飲酒,你得陪我,我心里頭不痛快。”
他們一路往前去,聲音漸漸地就聽不到了,最后還是沈萬紫得逞,把他拽走了。
宋惜惜塌下雙肩,心里很是難受。
怎么會是這樣的呢?師父大概是早知道真相了,只是覺得謊言更好聽。
他們真是多事,查什么查?
大家也都沒做聲,這件事情調查出來,是好或者不好,誰都沒資格評價。
沈萬紫和王樂章在望京樓里喝酒,雅間里已經空了幾個酒壺,掌柜的親自上來看過,見王樂章開始說胡話,就不許再給他上酒了。
“五爺我是沒銀子嗎?怎么不上酒?”王樂章氣惱得很,紅著一張臉搖搖晃晃站起來,從懷里甩出一大疊房契店契,“五爺有錢,有的是錢。”
沈萬紫也喝得七八分醉了,笑嘻嘻地幫他撿起來,“你買這么多店鋪房屋做什么?你要在京城過嗎?你不回梅山了?”
王樂章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一雙眼睛紅得厲害,滿身的酒氣,咬牙切齒地道:“梅山才是我的家,京城除了小師妹,我沒有親人。”
他往后跌去,直接躺在地板上,只覺天旋地轉,嘴里還喃喃地說:“我真是個蠢材,花了這么多的銀子去買這些沒用的店鋪房產。”
“原也是我活該,這么大的人不長腦子嗎明明事情就那么不合理,自己的孩子病重不想著好好請大夫治療,卻交給一個外人帶到幾百里的山上,怪不到師父分明把我的身世告訴了我,卻不許我回來找他們,師父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是給我編造了一個相對不那么殘忍的故事。”
他用力地捶了一下地。
沈萬紫扶著額頭,看著素來不羈灑脫的王樂章這般作繭自縛,實是看不下去,干脆上前一拽,“走,去平西伯府,你父親是賤人,但你母親只怕是被蒙在鼓里的,現在都查得這樣清楚了,干脆去說清楚,如果她當初是知曉的,那么如今你就盡情地罵她,如果她不知曉的,心里頭肯定放不下你,王老五,你做人一向灑脫,別磨磨唧唧,直接去問。”
王樂章一個鯉魚打挺,沒挺起來,背過身去手軟腳軟地爬起,“你說得對,走,去罵她,死了的人不能罵,活著的還不能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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