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他們兩人最終決定一同前去,反正兵馬在此,并未犯邊,更不踏入草原部落,只有他們一百個人分批過去。
果然,分批過去,并未引起草原哨兵的注意,他們上了烏橫山,就在山頂等著,烏橫山雖然大,但他們占據高點,不管那邊有動靜,他們都能看到。
不能盲目下去,烏橫山是沙國與草原各占據一半的,一旦搞不好要鬧出沖突來。
理智是這樣,但是他們還是留下部分人,讓他們發現情況的話要及時叫喚,他們帶著十幾個人繼續往下走。
謝如墨等人已到烏橫山下,只要翻過烏橫山,就是草原了。
他們只有十來個人進入草原,不會引起草原部族的注意,但是維克多是肯定不敢追過來。
可一路不停歇地逃命,他吃得消,其他人已經有些吃不消了,累得雙腿直打擺子。
更何況,有幾個人在營救的時候受了傷,方十一郎開始還能走,慢慢地也要攙扶,最后是背著走了。
謝如墨雖沒受傷,但在衛所逼退圍兵的時候,真氣損耗,還不曾恢復。
除了師父巫所謂,大家都累得很。
所以他們必須在上烏橫山之前,稍作休息。
但剛坐下來休息了一炷香時間都不夠,巫所謂便猛地站起來,閉目聽了一會兒,睜開眸子道:“他們追來了,這么快,是維克多的高手,我們必須立刻上山。”
謝如墨把藥瓶取出來,倒了幾顆,遞給受傷的人吞服,現在擔心的是張烈文,一路逃去,他氣息微弱,身上的傷有些發紅起膿,有些有所好轉,這全靠丹神醫的藥支撐。
謝如墨輕輕地拍著他的臉,“烈文,我們要繼續出發了,本王背著你,你一定要堅持著,你娘子還在京城等你,你不能讓她空等一場。”
聽到娘子,張烈文的眸子微微張開,虛弱地看了謝如墨一眼,“我……拖累……”
謝如墨趁著他開口的時候,捏碎了藥塞進去,“本王背著你,我們走。”
他背起張烈文,張烈文淚水低落在他的后背,聲音若蚊蠅,“萬一……要丟下我。”
他意識昏昏沉沉的,但知曉兇險,如果因他而大家都逃不了,他死也不安心。
“一個不能少!”謝如墨沉聲說,回頭看著互相攙扶行走的大家,“就差這最后一座山,翻過這座山,我們就到草原,西蒙城就在我們眼前了,你們想回國嗎?想回到自己的國土嗎?想看看已經屬于我們的南疆嗎?”
他們眼底含著熱淚,“做夢都想!”
謝如墨道:“好,我們走,家就在眼前了。”
烏橫山,高且險峻,它不像他們之前攀過的山,有密林草叢,可以劈開一條道前行。
山腳到半山也還好,但是越往前,山勢便越是陡峭。
半山之后,陡峭山壁就像是橫斷的切面,只有幾株頑強的小樹從峭壁縫里艱難生長。
這等于是沒有路了。
這峭壁起碼有三十丈,要攀爬過這片峭壁,才能繼續上行,而過了峭壁的話,上面的路雖然難走,卻還是可以砍出一條路的。
唯獨是這面峭壁,難住了他們。
“我們有鐵鉤繩索。”章泰說。
巫所謂道:“無用,沒有突出的巖石,切面那么完整,鐵鉤勾不住,只能是飛縱上去,抓住那些小樹借力再上,但你們輕功不行,只有我和阿墨可以。”
張大壯看了看,“我也可以。”
只要縱身上去抓得住那些小樹,就可以借力再上,有些困難,但他堅信自己可以。
于先生輕功好,他道:“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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