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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嘉儀郡主回了公主府住,母女兩人遭受著謾罵的反噬,之前百姓罵宋惜惜的時候她們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憤怒。
尤其公主府小妾的事情被傳了出去,大長公主除了憤怒,也開始懷疑她的心腹,是否外泄了什么消息。
逐一排查,足夠公主府亂上一陣子,加上嘉儀郡主與夫家鬧得不快,心情郁悶,日日拿公主府的侍女出氣。
她本以為回娘家住幾日,平陽侯會來接她回去,殊不知不僅平陽侯不來,連侯府的下人都沒有來請,反而是聽得消息說她婆母去了國公府和宋惜惜道歉。
她心底發了狠,看來,老太婆活著一天,她都不可能掌權,在夫家更無地位可言。
只是惡念生了無數次也沒用,老夫人那邊的飲食她是動不了的,府中人人都警惕著她。
作為兒媳,她仗著郡主之尊,也不會去給老太婆請安,平日基本沒什么事,都近不了她身邊。
她們母女各自有憂煩的事,倒是沒有找宋惜惜的麻煩。
這天宋太公請了宋惜惜過去,說如今她婚事已定,北冥王是不可能承爵的,可國公府之位不能就這么沒了,太公給了她一個意見,可以從族中選幾個小孩過去養著,通過品德和文才的考核之后,向朝廷遞世子人選。
宋惜惜其實也有這個想法,父親是獨子,所以她沒有親的叔伯。
祖父是有兩個親弟弟的,但他們已經過世,他們的兒女也都不在京城,不知如今人品與德行。
她跟宋太公說了這兩位叔祖父的后人,宋太公擺擺手,“已經找人打聽過了,不堪用。”
說完,遞了一些資料給宋惜惜看。
宋惜惜瀏覽了幾頁,便合了起來,都是在外地做生意,生意做得不咋地,在當地的名聲也不咋地。
宋太公拿出族譜,讓宋世安一個個說給宋惜惜聽。
宋惜惜聽了也沒發表什么意見,主要是她也沒見過這些孩子,不好下定論。
其實宋太公也沒挑到滿意的,見宋惜惜也沒拿定主意,想起宋家幾位兒郎都有子女,年紀小小便十分出色,這些孩子和他們比,是如何都比不上的,一時心頭既恨也痛,“那些殺手,若能對孩兒們手下留情,哪怕給國公府留一點血脈……”
“太公!”宋世安連忙安慰著,“別多想,傷身體。”
也唯恐惜惜想起心里難受。
宋惜惜想起自己從梅山回來,一群侄兒侄女圍在她的身邊,姑姑姑姑地喊著。
那時候得知父兄陣亡,她每天晚上都在哭,但是侄兒侄女們懂事乖巧,會變著法哄她高興。
瑞兒還說,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情,吃糖葫蘆就會開心了,等他哪天溜出去,給姑姑買糖葫蘆。
瑞兒死的那年,還差幾日才五歲。
他長得極像二哥,活脫脫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唯一像二嫂的就是那一雙淺淺的梨渦。
宋惜惜眼底紅了,不能想,一想就是錐心的痛。
她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人選的事不能著急,必須要好好觀察。
宋太公看著她幾乎逃去的背影,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對宋世安說:“再物色物色吧,如果沒有合適的,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北冥王是否能同意。”
宋世安問道:“太公有什么主意?”
宋太公點起了煙袋,嗒吧嗒吧地抽著,“日后如果王爺和惜惜若能生兩個兒子,長子自然繼承皇室親王或者郡王之位,那么次子是否可以繼承國公之位呢?”
宋世安一想,“這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沒有先例。”
“回頭等他們成婚了,再與他們說說吧。”宋太公吐了一口眼圈,“宋族沒有出色的孩兒,就不能承爵,不能毀了懷安的威名啊。”
“是這么個理!”宋世安也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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