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轉又落到陶春生身上,老漢的臉黑了下來:“還有你,往后婦人們的事兒,老爺們少摻和,掉價!”
“爹……”
“別叫我爹,煩著呢,你快些起來,坐在地上像啥樣?”陶老漢催促。
陶春生一臉沮喪的爬起身,順勢也把朱氏拉了起來。
朱氏抬手捂著額頭,血順著她手指縫隙往外淌,朱氏破天荒的一聲沒哭,連眼淚都沒有一滴掉下來。
這副樣子,倒叫陶老漢有些意外。
老漢從身上掏出十個銅板塞到陶春生手里:“快些帶你媳婦去顧家醫館弄點藥抹下,我和你娘就先去小王村了,家里交給你們,看好咯……”
“你到底去不去啊?磨磨蹭蹭的做啥?天都要黑了!”
院子外面傳來馬氏不耐煩的催促聲,陶老漢應了聲,又抬手拍了拍陶春生的肩膀以示安撫,轉身大步跑著去追馬氏去了。
院子里,陶春生掂量著手里的十文錢,苦笑。
“咱爹哪來的底氣?竟然讓我拿著十文錢進醫館?去醫館隨便搞搞不要二三十文錢?”
話音未落,便見身旁的朱氏捂著腦袋轉身進了西屋。
陶春生跟在后面也要進去,剛到屋門口,屋門便從里面砰一聲摔上,剛好撞到他的額頭。
那個痛喲……
“你這婆娘搞啥名堂呢?”陶春生問。
里面沒有傳來反駁聲。
陶春生伸手推門,門卻從里面被栓上了。
“青天白日的我還在門口呢,你栓門做啥?快些把門開了啊……”陶春生喊。
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朱氏沒有跟她對罵,也沒有給他開門。
這下,陶春生更疑惑了,來到窗口,便看到朱氏正開了箱籠把里面的衣裳撿出來,扔到床上,然后抖開一塊包袱卷,開始把衣裳往包袱卷里放。
“喂,大明娘你收拾衣裳做啥啊?你把門開開,咱有話好好說成不?我還擔心著你的傷口呢!”
不管陶春生說啥,朱氏就是不理他。
等到她把衣裳撿好了,便挎到身上,然后過來開了門。
門剛拉開,陶春生便一頭扎了進去。
朱氏把一根鑰匙扔到他臉上:“這是西屋的鑰匙,老娘不要了。”
“啥意思啊?”陶春生接住鑰匙訝問。
朱氏冷著臉子道:“陶春生我跟你說,我受夠了,這個日子沒法過!”
“從前的事兒咱就不說了,今個的事兒你也看到了吧?咱這個家沒咱說話的份兒,往后你爹媽叫你大姐和姐夫養老送終吧,我不做你老陶家媳婦了,我回娘家,你回頭寫封休書送過去,咱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朱氏這番話把陶春生給說蒙了,等到他反應過來,朱氏已經到了院子里。
“不能啊!”陶春生嚎了一嗓子沖了出去,一把抓住朱氏的手臂。
“我不休,我不要打光棍,我要老婆孩子熱炕頭!”陶春生氣喘吁吁的喊著。
朱氏站定,一臉決絕的盯住陶春生的眼睛:“有些事兒不是你陶春生想,就能有的。我也不跟你磨嘰,眼下路子就兩條,要么咱倆散伙,要么分家,在你做出決定之前,我一直住娘家,你自個掂量著辦吧!”
撂下這話,朱氏一把推開陶春生,大步流星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