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喜眨了眨眼,有點看不懂顧北辰的舉動。
以前兩人也在一塊兒吃過兩回飯,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而且,他也知道她無辣不歡。
這會子咋把她碗里的辣菜全給挪他自己碗里去了,換成了清淡滋補的菜給她?
難道,他知道她在用藥?
很可能,這藥粉洗臉之后,雖然被清水沖刷干凈,但身上肯定還是遺留著一絲特有的藥香味兒。
不懂醫藥這塊的人察覺不出,但他是內行,他肯定是猜到了什么,所以在飯菜這塊照顧她。
“弟弟,你這是做啥呀?為啥跟四丫頭搶菜呢?她可是最喜歡吃辣的……”
顧南星抓著酒壇子,打量著對面二人碗里的飯菜,很不解的問。
顧北辰對此并沒給出解釋,陶四喜也不知該怎么說。
顧氏是過來人,似是察覺到什么,“嗨,這菜太辣,辣過頭了,女孩子家還是多吃點清淡的比較好,還是北辰細心,來來來,四丫頭喝口雞湯,吃南瓜……”
陶四喜對顧氏乖巧一笑,輕輕點頭,小口小口的吃著蜂蜜南瓜。
前世跟著楚云飛的時候,有一回她饞南瓜,楚云飛說,南瓜這種粗食只有鄉野村婦才喜歡用來果腹,侯府的餐桌上,是不允許出現那種上不得臺面的食材。
此時此刻,陶四喜發現食材都是平等的,不分高低。
真正有區別的是人心和做人的姿態。
安樂侯府的錦衣玉食,都不及此刻面前這粗陶碗里的一碗甜南瓜。
飯桌上的氣氛非常的好,顧家母子三人將陶旺生奉為座上賓,熱情招待。
顧北辰一邊對未來岳父禮遇有加,眼角余光少不得留意身旁的某人。
發現某人像一只溫順的小貓似的,端著碗,小口小口的吃著他夾的菜,他唇角揚起愉悅的弧度,像是做了一件極有成就感的事。
酒足飯飽,顧家兄弟陪著陶旺生喝茶,聊天。
陶四喜則主動承擔起刷鍋洗碗的事。
顧氏忙地攔住陶四喜,“哪里要你做這些?你是客,快些歇著。”
陶四喜笑得一臉無奈,“大娘,我是晚輩,這些活計還是讓我來吧,你燒了一上晝的菜也累壞了,你去歇一會兒。”
顧氏怎么忍心把這所有的東西全交給陶四喜一人,堅持要留下來搭把手,于是婆媳兩個在灶房說說笑笑間,鍋碗瓢盆便被清洗干凈,擺放整齊。
顧氏暗暗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心下對這個未過門的小兒媳婦越發滿意。
陶旺生的聲音在灶房門口響起:“嫂子,我吃飽喝足那就先回去啦,今個真是勞累你了,燒這么多好菜招待。”
顧氏忙地來到灶房門口,跟陶旺生寒暄著。
顧家兄弟送陶旺生到院子門口,待陶旺生離開后,顧南星便扛起鋤頭去下地鋤草。
顧氏挎起籃子打算去菜園子里轉一圈,于是,家里就只剩下顧北辰和陶四喜兩人了。
“顧二哥,你晌午喝了那么多酒,這會子覺著咋樣?要不要去后院躺一會兒?”
陶四喜打量著顧北辰,見他面色似乎無異,只是眼睛里微微有點泛紅,想必是酒色涌入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