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黑了心肝的死丫頭片子,咋沒把你給淹死,死不了就起來做幺蛾子,這樣折騰人,你安的啥心?”
“把我家花兒折騰得半死不活的,自個一家人還安安穩穩的吃飯,你們這些吃完就去死的壞東西,這是吃的啥飯啊?這是吃的砍頭飯吧?”
堂屋里,范氏聽到院子外面馬氏的罵聲,手里的筷子啪一聲掉到地上。
陶二云和大平也都嚇得不輕巧。
陶大蘭氣得把手里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得,這下不是上門來辯理兒,這是換做堵門罵街了。”
陶四喜慢悠悠的咬了口手里的玉米面卷子,“堵門罵街這是我奶的殺手锏呢,聽說從前村里誰招惹了她,每天都去人家院門口罵。”
“多罵幾回就把對手給罵趴下了,各種賠禮道歉。”
陶大蘭哼了聲:“你們聽聽,這些話罵得可真臟,這還是咱親奶嗎?這個老潑婦真是不講理,明明是王桃花的不是,白日里都辯過理兒了,這夜里還跑上門來撒潑,真是氣死我了。”
陶二云聽著院子外面那源源不斷傳進來的臟話,如坐針氈。
“大姐,四妹,咱咋辦啊?這下真是捅到了馬蜂窩啊!”
范氏喃喃著:“實在不行,我出去給你們奶賠禮道歉吧,你們都別出去……”
范氏剛起身,陶四喜突然放下了筷子。
“繼母你坐下!”
范氏愣了下,抬頭看向陶四喜,卻見陶四喜目光清冷,神色間帶著一絲慍怒。
范氏頓時僵在原地。
“四丫頭……”
“咱沒錯,為啥要去做低伏小?不就是撒潑罵人嗎?要是靠著我奶兩片嘴皮子能把咱給罵得掉塊肉,那算她能耐!”
陶四喜起身來到范氏身旁,將她按坐回凳子上。
又把筷子重新塞回范氏手里。
“不用搭理她,咱吃咱的飯。”
陶大蘭道:“我去把她攆走……”
“你攆不走的,讓我來。”
陶四喜說著,來到堂屋門口,呼啦一聲把堂屋門給關上了,馬氏的聲音被徹底關在院子外面,傳進屋里的就變得有些模糊。
“咱吃飯,讓她罵,有本事就罵一宿。”陶四喜道,招呼著大家伙兒抬筷子。
大家伙兒面面相覷,也只能聽從陶四喜的話默默的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吃著。
譚氏的罵聲一直伴隨他們吃完夜飯,洗漱上床。
院子外面,朱氏雙臂抱肩,又餓又冷,漸漸的有些熬不住了。
“娘,大房好像不怕罵啊,瞧瞧,您罵這老半天了他們一個人都沒出來,該吃吃該喝喝,這會子竟然連燈火都給吹熄滅了。”
馬氏一看,氣得跳腳,聲音拔高了好幾度,繞著院子罵,用各種難聽的臟話,惡毒話來對這座小院狂轟濫炸。
可是,這小院好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不管馬氏如何狂轟濫炸,都炸不出半條小蝦米。
直到最后馬氏自己都口干舌燥,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大房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馬氏氣得不行,開始拍打院門,打算沖進去。
門都快拍破了,里面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范氏她們都照著陶四喜的吩咐早早上了床,裹在被子里蒙著耳朵不敢出聲。
陶四喜自己卻悄然從院子后面給翻墻出去了。
夜色中,她進了旁邊的竹林,頭上戴著帽子,手上也戴著手套,全副武裝。
是的,她是打算給馬氏和朱氏帶個驚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