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婦人頓時氣焰就萎了下去。
從塘村去青草鎮瞧病來回幾十里,太不方便了。
去小王村,來回也有四五里地,顧家在村里開醫館,對大家伙兒來說是福音,瞧病方便,錢緊吧的時候還可以賒欠一下。
倘若真的被顧家醫館拉入黑名單了,那還真是不方便,尤其是家里小孩子多,頭痛腦熱更是家常便飯。
想通了這些,張家嫂子看向陶四喜和顧南星的目光便賠著小心,帶著討好。
“還有你李嬸子,你上回跑去看婦人之癥,偷偷摸摸跑去醫館瞧病,顧二哥不方便給你看病,還是我幫你看的呢。你跟醫館這拿了兩包洗的藥,算上診金一共是五十文,那藥錢拖了半個月了,是不是該結一下?”
陶四喜知道身為一個醫者,得遵守職業操守,不可隨意透露病人的情況。
可李嬸子是這伙人里面議論得最起勁兒的那個,跟顧南星叫板的也是她,所以陶四喜沒必要為她保密。
而且,對于這幫嘴長的婦人們,想要堵住她們的嘴,最好的法子就是丟出一個更勁爆的八卦讓她們去嚼。
當下,聽到陶四喜這番話,不僅是那幾個議論最兇的婦人,就連池塘別處漿洗的婦人們也都炸了窩,一雙雙目光投向了李嬸子,將她上上下下打量著。
李嬸子瞬間被淹沒在這些同伴們怪異的目光中,漲紅著臉辯解道:“沒有,沒有的事兒,我哪里有那些見不得人的毛病,是四丫頭栽贓我……”
“嬸子,每一個去醫館瞧病的病人情況都白紙黑字記在一本冊子上呢,你可別想著拖欠診金就賴賬啊,白紙黑字的,是不是要我拿去找里正主持公道?”
李嬸子被堵了個啞口無言,她本就是個大字不識的婦人家,哪里懂這些?
當下就不敢吱聲了,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瞧見陶四喜還站在塘壩上不走,李嬸子抬手拍著自己的嘴,邊拍邊罵:“瞧你這嘴長的,不說話你會死呀,打你,打爛你……”
瞧見李嬸子這樣,陶四喜冷冷嗤了聲,轉身走回了推車,招呼著顧南星回來。
顧南星推著車,陶四喜跟在旁邊,兩人接著往村子里走。
路上,顧南星忍不住跟陶四喜這激動道:“四喜妹子,還是你有法子,一下子就把那群長舌婦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陶四喜勾了勾唇:“原本是不打算理會的,可她們太囂張,不給點顏色瞧瞧下回指不定說出啥更難聽的話來呢!”
顧南星表示贊同的連連點頭,在心里組織了一番詞語,想要安慰陶四喜幾句,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最后就是邊走邊偷偷去瞟她,留意她的臉色,看到她的臉色一如往常的平靜,似乎并沒有被先前那些婦人的話給氣到,他這才稍稍放了些心。
陶四喜雖然沒有去看他,但他偷看她,她還是知道的。
她也能猜到顧南星欲言又止是為了啥。
終于,在他再一次偷看她的時候,她轉過頭來跟他的目光剛好對上。
“顧大哥,你別擔心,我沒有被那些人的話氣到,我也不會往心里去的,往后咱該咋相處還咋相處,要是光顧著別人的眼光,那咱都不要活了,我這個丫頭片子更不用拋頭露面。”
“可我不拋頭露面,我們全家就要餓死了,所以,你不用安慰我,我刀槍不入無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