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生算是看出來了,這顧北辰就是鐵了心要護犢子。
他咬著牙,看著顧北辰,又看著被顧北辰護在身后的陶四喜,嘴角突然扯起一個陰陽怪氣的冷笑。
“顧大夫,這四丫頭是我們老陶家的人,跟你不過是幫工的關系,你這樣偏袒她,啥啥都是她好,嘿嘿,還真是叫人容易想歪啊!我曉得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這少年男女天天膩歪在一塊兒……”
“閉嘴!”
“住口!”
這回,兩道冷喝聲同時響起。
一道是顧北辰,還有一道是旁邊的顧南星。
顧北辰冷冷看著面前的陶春生,抬手指著院子門:“我這里不歡迎思想齷齪,口出污言的人,你,滾出去!”
顧南星也來到了陶春生跟前,“我弟弟和四喜妹子都是清清白白做人做事,我和我娘都看著呢,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誣陷自己的侄女,你出去,別弄臟了我家的地兒!”
陶春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讓這兩兄弟一起炸毛了。
說實話,他雖然有點慫顧北辰的眼神,可顧北辰畢竟是后生,又是腿殘坐輪椅,其實沒啥好怕的!
反倒是這個顧南星,長得又高又壯,這瞪著眼珠子往眼前一站,還真是有點……
陶春生悄悄往陶老漢和馬氏那邊瞅了一眼,發現他們兩個一個垂著眼皮子盯著腳,老太太則直接揚起嘴角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陶春生懂了,爹娘這是默許他鬧,好當著眾人面狠狠黑一把那個死丫頭。
于是,陶春生瞬間有了底氣,他梗起脖子朝顧南星那里扯出一個很無賴的表情:“老子是病人家屬,過來瞧病的,咋?你們要趕人?見死不救?仗著有幾分醫術就翹尾巴啦?不得了啦?”
顧南星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伸手就去拽陶春生,陶春生嚷嚷了起來,并開始擼袖子:“咋?還想打人是不?那就比劃比劃……”
“顧大哥讓開!”
一道清脆的女音突然響起。
眾人扭頭,只見陶四喜從灶房里出來了,手里端著一只盆。
顧南星前腳剛讓開,后腳一盆洗鍋水就朝他身旁的陶春生迎面潑過去!
陶春生沒提防,張大嘴巴灌了一大口洗鍋水,惡心得他在那呸呸的吐著,渾身上下滴滴答答,成了一只臟兮兮的落湯雞。
“滾出去,滾!”
陶四喜丟了盆,抄起一旁的一根用來趕雞的竹篙追在陶春生身后打。
陶春生口中吼著,揮舞著雙手想抓扯那跟竹篙,突然那竹篙勾出了他頭上的黑帽子。
他心道不好!
下一瞬頭皮一陣發涼,那帽子被挑起,露出他光禿禿的腦袋。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怔了下,院子里陷入短暫而詭異的安靜中。
“哎呀媽呀,好大一個癩子頭,好辣眼睛啊!”
陶大蘭他們剛剛走到院子門口,正巧看到這場景,陶大蘭當時就驚叫起來。
這一聲驚叫,好像喚醒了院子里看熱鬧的其他人,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二叔,你咋把自個腦袋上的毛給剃光了呢?不是說自個孝順么?你的孝順在哪里?”
陶四喜用竹篙挑著那只黑帽子甩著玩,一邊朝陶春生揚起嘴角大聲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