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喜轉過身來,望著馬氏,笑吟吟道:“我讓大姐去趟里正大伯家,我去趟老宅請爺和我海生堂伯過來,讓他們過來幫咱評評理,也好讓大家伙兒瞧瞧奶你和二嬸這副嘴饞的樣子,就見不得一塊肉!”
馬氏錯愕。
“你個死丫頭不怕丟人?”
“我又沒跑去別人家饞肉搶肉,我怕啥?”
“你個混賬東西!”馬氏又罵。
陶四喜勾唇,扭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到了院子外面,她照著附近田里那些一邊做活還一邊朝這邊張望的村民們扯開嗓子吆喝:“這不得了了啊,老太太饞肉饞得沒臉沒皮了啊,上門打砸搶啊,欺負我們娘幾個哦……”
“閉嘴閉嘴!”
馬氏在后面急得跺腳,又擺手又喊著。
朱氏瞅了眼四下,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目光惡狠狠瞪著陶四喜,心里卻是錯愕。
她們婆媳瞞著公爹敢過來鬧,就是看準了這娘幾個好面子,不敢大鬧。
沒想到范氏娘仨都很好拿捏,唯獨這個四丫頭臉皮厚,敢豁出去。
這若真是傳出去了,真的要被人笑死了。
身邊,馬氏已經快步朝院子門口走去。
“這肉我還不稀罕呢,你們吃吧,吃了腸穿肚爛,腳底生瘡舌頭流膿……”
馬氏罵罵咧咧著往前走。
身后,傳來陶四喜的笑聲:“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就不給你吃,饞死你!”
“二嬸,我奶都走了你咋還賴著不走呢?是想留下吃晌午飯么?”陶四喜又問朱氏。
朱氏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身邊空了,馬氏已經出了院子。
朱氏一跺腳,趕緊追了上去。
“我也不稀罕!”她忿忿道。
陶四喜勾唇:“不稀罕往后就別不要臉的跑過來,省得我們打掃屋子費工夫!”
聽到她這話,陶大蘭立馬機靈附和道:“是啊是啊,這屋子臭死了,我待會得好好打掃打掃,把那些晦氣全給趕走!”
朱氏氣得后背一僵,礙于馬氏已經走遠了,她一個人留下來戰斗也沒意思,于是狼狽而去。
待到馬氏和朱氏狼狽而去,娘四個也回到了屋子里。
陶四喜把灶房和范氏那屋的鎖給開了,她暗自慶幸這趟去鎮上順手多買了幾把鎖,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然后把油梭子拿出來放在桌上,招呼著大家伙兒接著吃晌午飯。
可是鬧了這一出,范氏她們也都沒有胃口了,滿肚子都是擔憂。
“你奶從來就沒吃過虧,今個這還是頭一回呢,這趟讓她空手回去了,指不定跟你爺那里咋樣編排咱哦,這可咋整啊?”范氏擔憂的道。
陶二云道:“還有二嬸那種人,回去后指不定要跟村里人那把咱抹黑成啥樣呢!”
陶大蘭忿忿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跟二嬸好好的干一架!”
陶四喜看了眼面前的繼母和姐姐們,相對于她們或擔憂或憤怒的心情,她則顯得很淡定。
“你們的擔心純屬多余。”她道。
“今個就算咱把灶房的肉和豬肝全拿出來孝敬她們了,我奶回去了照樣跟我爺那編排我們,二嬸照樣逢人就抹黑咱,相反,肉和豬肝還會成為她們抹黑咱的鐵證。并不因為咱乖乖交出肉就能皆大歡喜了,所以,咱撕破臉皮堅決不把肉和豬肝拿出來,這是正確的做法!”
陶大蘭拍了下腿:“四妹說的對,她們吃了也要抹黑咱,不吃也要抹黑,橫豎一個理兒,傻子也曉得不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