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陶四喜的問,顧氏扭頭看了眼外面,道:“吃過晌午飯我們是一塊兒出去的,我在棉花地里鋤草,他去稻田那轉了一圈,然后跟我說有點事兒就先走了,咋,他沒回來?”
陶四喜搖頭。
看了眼桌邊正埋頭在那里整理藥粉的顧北辰:“顧二哥,你也沒瞧見顧大哥回來哦?”
顧北辰搖搖頭,語氣淡淡的道:“你們莫要擔心,我哥肯定是忙自己的事去了。”
顧氏笑了笑,轉而又跟陶四喜這道:“嗯,差不多吧,南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涼快了一陣,顧氏起身出去剁菜葉子喂雞去了。
陶四喜和顧北辰繼續忙活。
等到日頭落山的時候,陶四喜輕輕揉著搗藥搗得有點酸痛的手臂走了過來:“顧二哥,今個就忙到這了,我明日再過來。”
顧北辰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只紙包放到桌上:“這個帶上。”
“這是啥呀?”陶四喜問,隨手把紙包打開了。
乍一眼看到,她以為是香燭,一根根筷子長,筷子粗細,灰褐色。
可再看,她就否定了香燭的猜測。
“這是……艾條?”她驚訝問道。
顧北辰‘嗯’了聲,“陳年的艾,里面加了一些驅蚊草粉末,點在桌底或床邊,點燃后有驅蚊之用。”
“這東西好啊!”陶四喜的眼睛亮了幾分。
剛好自家的屋子邊上都是水田,入夜后蚊蟲肯定多,且不說她們這些睡覺的人了,弟弟夜里還要寫字呢,有了這驅蚊的艾條她就從容多了。
“顧二哥,這艾條你啥時候做的呀?”她又問。
顧北辰勾了勾唇,“方才做的。”
陶四喜就猜到了,她跟顧氏聊天的時候,他坐在那埋著頭又卷又壓的,原來是在做這個。
“這些都是給我的?你自個家里有沒有?”她又問。
顧北辰道:“我等會再接著做,今日匆忙就做了幾根艾條,你先拿回去用用看,有哪里不妥當明日過來跟我說,我好添減藥粉。”
既然是這話,陶四喜便歡歡喜喜收下了。
正要離開顧家,顧南星剛好回來了。
院子里正在喂雞的顧氏驚訝出聲:“南星,你這是跑山里伐樹去了啊?”
接著,便是娘倆個合力把樹放到地上的聲響。
陶四喜和顧北辰也一齊出了堂屋,看到顧氏撈起腰間的圍裙正給顧南星擦汗,在顧南星的腳邊,放著一根筆直粗壯的杉樹。
“顧大哥,你回來啦,這大熱天的跑去伐樹熱壞了吧?”陶四喜笑吟吟問。
看到陶四喜在,顧南星的眼睛頓時亮了,咧嘴一笑道:“外面熱,山里倒還好,樹蔭多,還有泉水喝呢!”
陶四喜勾唇,顧大哥永遠都是這樣的勤勞樸實啊,像顧大娘說的那樣,閑不住。
“大娘,顧大哥,顧二哥,那你們先忙,我回去了。”陶四喜再次跟顧家人打過招呼,便走了。
待到顧南星離開后,顧北辰打量著那棵杉樹,夸道:“哥哥,這杉樹不錯,用來當柴火太可惜了,用做橫梁倒是很不錯。”
顧氏連連點頭,“南星啊,剛好你屋里那把凳子壞掉了,要不打兩把凳子咋樣?”
顧南星毫不猶豫的搖頭,“凳子往后再打,這杉樹我可是專門去山里挑的,得給四喜妹子打一只洗澡盆。”
“啥?”顧氏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北辰眼中也是掠過一絲詫異,不由多看了顧南星一眼。
顧南星站在那里,一臉坦蕩的道:“今個娘你打發我送菜去給旺生叔他們,我就順便看了眼她家,乖乖,家徒四壁啊,啥家具都沒有,”
“四喜妹子她們三姐妹擠一張通鋪就罷了,這大熱的天連只洗澡的大盆陶家老奶奶都沒給他們兩個!”
聽到這話,顧氏也是滿臉驚詫,“天哪,這老太太也真是……”
別人家的家事不好多議,顧氏溫柔的目光落在顧南星身上,笑瞇瞇道:“成,那你就給她們打洗澡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