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陶四喜洗完澡正坐在床邊擦拭頭發,陶大蘭進來了。
“四妹,還沒睡下呢?”陶大蘭問。
陶四喜挑眉:“咋?大姐該不會又想來跟我蹭床吧?”
陶大蘭嘿嘿一笑,進了屋子,又反手把門關好。
“咋?大姐想跟你多說說話,不成啊?”她問。
陶四喜笑了笑,“大姐,你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說吧,找我到底為了啥事兒。”
陶大蘭撇撇嘴,“好吧,又被你看穿了,我來找你,確實是有話想問你。”
她來到床邊,接過陶四喜手里的帕子,幫陶四喜擦拭頭發。
“四妹,先生那位從京城過來的學生還住在竹林的學堂里么?”陶大蘭問。
“嗯,是的啊。”陶四喜道。
“那他打算在這里住到啥時候回京城呢?”陶大蘭又問。
陶四喜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也沒問過,咋啦大姐?你咋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陶大蘭道:“我就隨口問問。”
“哦。”陶四喜不說話,手指攪了一縷發絲玩著。
陶大蘭悄悄觀察著陶四喜,又試探著問道:“四妹,你這段時日是不是經常跟他一塊兒說話啊?”
陶四喜想了下,道:“也不是經常,我去找先生的時候碰到了,就會打個招呼,順便說兩句話。”
“那就是說,你跟他不咋親近咯?”陶大蘭問。
陶四喜抬起頭來看著她。
“大姐,你今夜說話好奇怪呢,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你還是照直說吧,我不喜歡繞彎子。”
心思被識破,陶大蘭有點尷尬。
“好吧,那我說了你可別惱我。”她道。
陶四喜挑眉。
大姐這話一出,就肯定不是啥好話。
果真下一瞬,陶大蘭的話便印證了她的猜測。
“這兩天,村里有人在背后亂嚼舌頭根子,說先生有意要把你跟他那個京城來的舉人學生拉紅線……”
陶四喜愕了。
很快便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
“我真是服了那些三姑六婆,啥都敢想!師兄來金雞山村拜訪先生,純粹是因為他們師生感情深厚的緣故,何況師兄一心向學,是一個有大抱負和遠志向的人,這些無知的婦人們啊,真是閑得慌!”
她才十二歲,十二歲的小姑娘身子骨都還沒咋長開呢,月事都沒來,那些婦人們的腦子里到底裝的啥?
“大姐,那你信了?”她問陶大蘭。
陶大蘭趕緊搖頭:“我自然是不信的,四妹你去學堂是給大平伴讀,又不是去圖謀別的,我們家人都清楚的。”
陶四喜道:“你們相信便好,這些事兒,不用理會,更不用解釋,越描越黑,隨便她們猜測好了。”
陶大蘭連連點頭:“對,不用解釋,解釋了別人也不會信的。反正你自個注意點,往后盡量跟他保持點距離就好,省得別人嚼舌頭根子……”
“沒必要。”陶四喜直接否定了陶大蘭的建議。
“大姐,我跟師兄光明磊落,清白坦蕩,為啥要為了那些無知婦人們的眼光而去避諱,去束縛我自己呢?”
“我想咋樣就咋樣,我該咋樣就咋樣,沒必要把別人的看法太當回事兒,咱是為自個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