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死心,這不,趁著幫陶旺生拿草鞋換的當口,陶四喜忍不住提醒他:“爹,我聽二叔說,你們這幾天要去洪田村那邊商量開閘口放水的事兒?”
陶旺生一邊穿鞋邊跟她這笑著點頭:“嗯,那水庫建在洪田村邊上,這些年堤壩修繕啥的,也都是洪田村的人在維護,這會子要開閘口放水,自然要跟洪田村的人商量下才是。”
陶四喜也輕輕點頭,又將另一只草鞋遞過去,輕聲道:“爹,我聽說洪田村的人好多都比較彪悍霸道,仗著他們村有個大地主,在十里八村都強勢得很,這趟你們過去商談這件事,還是小心些好,盡量讓咱村的里正大伯和村老們出頭去談,咱這些普通村民就跟在后面助助威便好,莫要去做那出頭鳥,您說呢?”
陶旺生認真琢磨了下,點點頭,“四丫頭你放心吧,爹不傻,爹才不做那出頭鳥呢。況且,爹也有自知之明,即便我出那個頭,也沒人聽啊,哈哈!”
陶四喜也笑了,稍稍松了一口氣。
時間過去好久,她已記不清前世具體是哪個時間點,又因為啥導火索而爆發的那件事,應該也就在這前后吧!
她能做的便是盡可能的叮囑老爹,給他提個醒兒,其他的只能看天意。
因為缺水,季先生貼出了告示,私塾休沐一段時日,學子們紛紛回家幫助家中農忙,而他自己,則帶著仆從去了縣城會老友去了。
陶四喜這幾日便也待在家中,跟著范氏和陶二云她們一塊兒打理家務。
挖豬草,鏟豬圈,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
而外面,經過幾輪失敗的商談和交涉,塘村跟洪田村之間為了水庫的爭奪戰已經進入了白熾化。
村口巷尾,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談論這件事。
大家伙兒說起洪田村霸占著水庫,將水庫據為己有這事兒就義憤填膺。
以至于村里好幾個從洪田村嫁過來的媳婦這段時日在村里都被人擠兌。
老陶家,范氏帶著陶四喜姐妹正在灶房里燒晌午飯。
朱氏拿著一只盆闖進了灶房,徑直往墻角的水缸奔去。
抓起一旁的葫蘆瓢嘩啦嘩啦往盆里舀水。
范氏趕緊攔住朱氏:“二弟妹,娘吩咐了,這水缸里的水只能用來燒水煮飯,不能做別的。”
朱氏跟范氏這里賠著笑,一臉討好的道:“好大嫂,我就舀兩瓢回屋去擦個澡啊,這幾日天天出汗,一回痛快澡都洗不了,難受得要死啊!”
范氏道:“二弟妹,咱大家伙兒也都沒得水洗澡啊,先忍忍吧,這水缸里的水,娘交待過要用五天的,咱誰都不能動……”
朱氏有些急,“大嫂,只要你不說,娘那里又咋會曉得?我就舀幾瓢不耽誤事兒的,求求你了,行個方便吧!”
范氏一臉的為難。
朱氏趁勢推開范氏,又要去抓葫蘆瓢,葫蘆瓢卻被人搶先一步拿走了。
一看,是陶四喜。
“二嬸,這水是我爹半夜不睡覺,磨破了好幾雙鞋子去山里來回十多趟挑出來的,是咱老陶家十來口人這幾日救命的水,你就算渾身被汗給蒙住也不能動這水!”
陶四喜清冷的目光盯住朱氏,一臉嚴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