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那種被一口咬斷脖子的痛并未降臨,耳邊只是掠過了一陣風聲,接著便是重物滾地的聲響。
是那只大灰狼,它竟然滾到了一旁的草地里去了。
只見它后背躬起,四腿微微顫抖著,粗重的尾巴夾在胯下,朝陶四喜這個方向齜牙咧嘴。
好像她這邊有啥恐怖的東西似的。
下一瞬它便果斷轉身,一頭扎進身后的灌木叢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陶四喜還沒回過神來,突然,手背處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還伴隨著軟糯溫熱。
一只通身雪白的大肥貓幽靈般閃現,正埋頭舔舐她被荊棘劃傷的手背處殘存的血……
陶四喜驚了下,觸電般縮回手,掙扎著站起了身。
白貓抬起自己胖乎乎的小爪子,伸出粉粉嫩嫩的小舌條舔舐自己的爪子,后又將爪子往自己的大臉上抹,好像在洗臉似的。
做完這一切,它便身形一縱,肥胖的身軀輕盈躍上旁邊的一塊大石頭,慵懶的趴在那里,尾巴從石頭上垂下來,不時還輕輕甩動兩下。
大白貓的這一連串動作,跟老陶家那只家養的黃貓沒半點區別。
但陶四喜可不認為在深山幽谷里能嚇跑一條成年灰狼的小家伙真是一只肥貓。
它雪白額頭上,那三橫一豎的黑色斑紋,已經將它的真實身份寫得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一只小老虎!
搞明白這些,陶四喜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小老虎出現在這兒,是不是代表母老虎就在附近?
完了完了,出了狼窩又要掉入虎穴,老天爺你真是厚待我,連死都要弄個一波三折!
陶四喜強迫自己鎮定,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里。
轉身之際,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什么,猛地剎住腳步。
繼而蹲身,盯著腳邊那一簇龍骨草,因為太過震驚,瞳孔一陣陣劇烈收縮。
是她眼花么?
還是出現了幻覺?
眼前這一簇簇葉片肥厚,根莖粗壯的龍骨草當真是她昏迷前看到的那一簇?
根莖明顯粗壯了,絨毛脫落,嫩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如骨頭般堅硬的螺紋,泛著淡淡的焦黃。
手指摸上去,光滑中帶點粗糙,當真就跟一截骨頭似的,再沒有比這些年份更足夠的了!
陶四喜狂喜,暫將母老虎的恐懼拋之腦后,麻利的把這些龍骨草盡收囊中。
當看到葉片上殘存的星星點點的血色,她愣了下,又看了眼自己手背上那一條深深的劃痕,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且荒誕的念頭來。
她抬起頭來四下瞅著,好像在找尋什么。
‘大白貓’瞇了瞇眼,毛絨絨的腦袋也跟隨著陶四喜的打量而四下轉動著。
當看到陶四喜往潭的那邊奔去,它也從大石頭上站起身,弓起背來伸了個懶腰然后跳到地上,蹦蹦跳跳的跟在陶四喜身后。
陶四喜在潭水的這邊又找到了一簇龍骨草。
這些龍骨草從年份來看跟之前變異前的那簇應該是同期的,葉片嬌弱,根莖纖細,絨毛尚未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