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里的拳頭一拳拳砸向大蟒蛇的腹部,發出‘轟轟’的悶響。
大蟒蛇吃痛,緩緩松開身體,少年敏捷越出蟒蛇的桎梏跳到大蟒蛇的脖子上,他突然埋頭一口咬住大蟒蛇的脖子,另一手里寒光閃過,一把匕首穩穩扎進蟒蛇身體七寸處。
打蛇打七寸。
蟒蛇痛得滿地打滾,卷起地上的草木碎石,巨大的蛇尾拍打著地面再次纏住少年的身體。
少年雙手死死抱住蟒蛇的脖子,巋然不動,任憑蟒蛇如何盤他,勒他,卷著他滿地打滾,他就是不撒手。
這人是不是傻啊?
得了便宜咋不趕緊逃走呢?這是要同歸于盡么?
陶四喜看得心急火燎,恨不得站出來喊一嗓子,突然,她看到少年喉結間吞咽的動作,震驚了。
他……他竟然在生飲蛇血!
隨著血液的流逝,蟒蛇的力道一點點被抽離,直到它徹底僵硬下去,氣息全無,少年方才松開嘴從蟒蛇身上跳下來,穩穩立在地面,身姿挺拔而修長。
他仰頭望了眼頭頂的那輪弦月,又抬手抹去嘴角殘存的一抹血絲,轉過身來。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竟生了一張比女人還要俊美的臉。
只是他的眼神太過冷厲,如同一把出鞘的劍,讓人不敢直視。
他徑直來到蟒蛇跟前,修長的手指在蛇腹處揉按了幾下,匕首在掌間舞了一個漂亮的刀花。
‘吱啦’
一聲裂帛的響聲后,堅不可摧的蛇皮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內臟嘩啦啦往外淌。
他伸手進蛇腹掏出黏糊糊一團物事出來,然后用一塊大樹葉子包裹了塞進懷中,腳尖點地,一陣風般便消失不見。
待到他徹底離開,陶四喜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個少年她前世從未見過,也沒聽誰說起過這十里八村還有這樣一個怪人。
生喝蛇血,掏蛇膽,難道他是山里面的獵人?
可是他身上除了一把匕首便沒有其他的武器,也沒有去那邊的獵人陷阱查看獵物情況。
顯然,他不是獵人。
他是誰?
陶四喜有些好奇,卻沒有功夫去深究。
因為此時此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從大石頭后面站起身,繼續往前面的陷阱而去。
經過大蟒蛇附近的時候,那股子腥臭味兒讓她作嘔。
她趕緊捂住鼻子從邊上繞過去,來到了陷阱旁。
陷阱里,插了遍地的矛,趙二四仰八叉躺在那一簇矛上面,胸口,大腿,手臂等好幾處都被穿透,血肉模糊,簡直比那條大蟒蛇的死狀還要慘!
若是換做前世,看到這樣的場面陶四喜肯定會嚇得暈厥過去。
但如今不一樣了,她自己就是死過一遭的人。
她冷冷勾起唇角,漠然起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重回先前的山坡,她毀掉了先前趙二設下的埋伏,然后又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
奇怪的是,今夜弟弟并沒有過來。
肇事者趙二死了,讓弟弟摔斷腿的陷阱也被她毀了,弟弟也沒有過來,一夜都快要過去了,看來弟弟的劫被她給破了。
陶四喜吐出一口濁氣,起身下山,折騰了一宿,可這回去的路上她的步伐卻比來時輕快多了,胸腔中充斥著滿滿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