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領罰?”
蕭沉看著玉仞山,心中浮現一抹冷笑。
管教弟子不嚴,當然要罰,可問題是,玉仞山,只是管教弟子不嚴嗎?
玉仞山看似是因燕寒江的話而主動走出認錯,但在蕭沉看來,似乎有避重就輕之嫌。
“我很好奇,錢皓楓,為何要對付我?”
蕭沉開口了,目光落在燕寒江的身上,仿佛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燕寒江淡漠地看了一眼蕭沉,眼底閃過一縷寒光,但臉上依舊保持著謙和的笑容,“這我怎么知道。”
“我和他無冤無仇,他卻不惜違背學院的規則來要我的命,這根本說不通。倒是你,和我仇深似海,竟不是你前往金霄宗和黑炎門,這真是奇了。”
蕭沉像是在自言自語,但他的話,卻使得燕寒江內心的寒意更甚。
他的笑容,都顯得有些虛假。
“仇深似海?”執法長老問道,蕭沉的這句話,似乎提供了一個新的線索。
“在斷月城的時候,蕭沉和燕寒江有過仇怨,燕寒江的父親,死于蕭沉之手。后來,東域段氏對蕭沉的追殺,也和燕寒江有關。”羅云欽替蕭沉說道。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露出詫異之色,燕寒江和蕭沉,竟還有這段故事?
殺父之仇,的確可以稱得上仇深似海。
相比錢皓楓,燕寒江,確實更有殺蕭沉的理由。
而且,錢皓楓今日還見到過燕寒江。
這似乎湊巧了些。
他去玉仞山的住處,真是想跟玉仞山坦白自己的錯誤嗎?
這只是燕寒江的一面之詞,如若燕寒江能夠置身事外,他的證詞當然可信,可要是他也牽連其中,這證詞還有幾分可信,就不得而知了。
諸位長老都精明得很,表面上不說,心里卻想到了許多。
“燕寒江,你作何解釋?”執法長老看向燕寒江。
“我不知道該解釋什么。”燕寒江溫和有禮地說道,“我和蕭兄確有仇恨在身,我父親所在的段氏一脈,也確實派人追殺過蕭兄,但那都是在蕭兄進入學院之前的事情。身為學院弟子,我自會恪守學院規矩,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更何況,我才剛回到學院不久,并不知曉錢師兄和蕭兄的恩怨,說不定,他們早已結仇,只是外人無從知曉罷了。具體緣由,如果蕭兄說不清楚,就只能請錢師兄來說了。”
“我若要報仇,會堂堂正正向蕭兄發起挑戰,或者等蕭兄結束在學院的修行。”
燕寒江平日在學院便有君子之風,此刻說出這番話,更有幾分浩然之風,仿佛真是恪守禮義規矩之人。
執法長老注視著燕寒江的眼睛,似乎在考慮該不該相信燕寒江的話。
他有嫌疑,但這番話,卻說的太漂亮。
“你應該明白,在執法堂,當著諸位長老的面,你的話,不能有半字虛假。否則,你所受的懲罰,只會更重。”執法長老對著燕寒江說道。
“弟子明白。”燕寒江點頭,“我所言,字字為真。”
“是否為真,要等找到錢皓楓才能證明了。”執法長老的話剛說完,就有執法弟子匆匆走來,“啟稟長老,錢皓楓找到了。”
“哦?”執法長老目光一閃,“那怎么不帶來?”
“這……”執法弟子聞言,猶豫片刻,退了下去。
緊接著,兩名執法弟子抬著一具尸體進入了執法堂。
“死了?”執法長老看著錢皓楓的尸體,“怎么死的?”
“初步查驗,應該是服毒自盡。”執法弟子開口道。
“何以見得是自盡?”有長老問道。
“他留下了一封書信,聲稱自己做了對不起學院的事情,為了贖罪,甘愿赴死。”執法弟子道。
“若真是這樣,便可證明燕寒江所言不假了。”紀武開口道。
“不假?”羅云欽哂笑一聲,“有動機,有機會,只憑一具尸體,死無對證,便能證明燕寒江的話?”
“那也不能說明他講的是假話。”紀武針鋒相對。
“沒有真憑實據,執法堂就想拿人嗎?”祝嬋看向執法長老,毫不客氣地問道。
玉仞山沒有開口,依舊是一副甘愿領罰的態度。
“我雖見過錢皓楓師兄,但錢師兄勾結金霄宗和黑炎門,應該是在我見到他之前。”燕寒江平靜說道。
“可誰也不能保證你之前沒有見過他。”蕭沉淡淡笑道,使得燕寒江神色一滯,看向蕭沉,“你說的對。”
“就算燕寒江的嫌疑再大,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因此定罪。若將來發現他是清白的,執法堂和學院,該如何自處?”
祝嬋再度開口,言語之中似乎更偏向燕寒江。
蕭沉的眸光銳利如劍,照祝嬋和紀武所言,豈不是無法定燕寒江的罪?
“我看,到錢皓楓為止吧,等有了新的證據再說。否則,若真冤枉了人,學院的名聲也不好聽。”
另有一位長老開口了,燕寒江曾找他求教,態度十分誠懇,他覺得燕寒江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
其他長老神色也在變化,金霄宗和黑炎門是證據確鑿,無可抵賴,但燕寒江說到底只是有嫌疑,憑這兩個字,就定一位天尊弟子的罪,不太合適。
“請大長老定奪吧。”執法長老望向上方,此事,讓他感到為難。
大長老一直靜靜地看著執法長老的審訊,此事,錢皓楓參與進去毋庸置疑,而且已經死了,其實無需處理。
主要是燕寒江和玉仞山,該怎么辦?
大長老思慮再三,正要開口,卻聽得外面有聲音傳來。
“我有新的證據!”
話音剛落,一道年輕的身影走來,讓蕭沉露出了一抹訝異之色。
這到來之人,竟然是,玉璇!
“璇兒,你怎么來了?”祝嬋看到女兒來此,驚訝地問道。
“這里沒你的事情,先回去。”玉仞山對女兒說話的口吻罕見的嚴肅。
燕寒江的神色則是略有些冷。
“你們先讓她把話說完。”這時,執法長老開口了,“玉璇,你說有證據,是什么?”
“我!”玉璇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俱都凝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