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跟隨著曾衍離開了。
對方是名揚天下的九域第一劍，他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隨著二人的離開，鑄劍盛典似乎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費天霖的神情略顯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而后向前走出。
“此次鑄劍盛典到此結束，感謝諸位賞臉前來，我皇天劍宗已備好酒宴，請諸位隨我前往。”
說完，費天霖手掌揮動，一股劍意掃蕩而過，穆旦天和森羅教主周身的劍之牢籠立時瓦解開來。
“蕭沉他……”穆旦天望向費天霖，似乎很擔心蕭沉的情況。
“我師弟既然說了只是問些話，想必不會傷害他的。”費天霖開口道，“若蕭小友有所損傷，我愿以命相賠。”
聽到費天霖這么說，穆旦天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嗯？”就在這時，陸心照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看向了白念冰。
不過，僅是看了一眼，陸心照的視線又離開了，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剛才，此女體內分明有真凰之意，雖然很快就消散了，但我的感知不會有錯。”陸心照心中暗道，在雪瀾苑，她初次見到白念冰時，就感知到了此女體內的真凰之意，但對方極力否認，似乎很不愿提及此事。
后來陸心照一心撲在對付蕭沉上，幾乎都快忘記此事了，但剛才，她又生出了感應，她很肯定，自己不會判斷錯。
真凰之意，本就非常罕見，此女從東秦域而來，為何體內會有真凰之意的存在？
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白念冰也朝著玄鳳道宗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微有些冷。
“嫂子，我們先去酒宴，師尊既然擔保了，蕭兄一定沒有問題的。”這時，闕陽喊道，白念冰這才回過神來，輕輕點頭。
“月璃，你也前來赴宴吧。我們劍宗的酒宴，你有很多年沒來參加了。”費天霖看向月璃，發出邀請。
“不了，我喜歡清靜，多謝師伯好意。”月璃笑著說道，使得劍宗內不少人暗暗吃驚，月璃，竟稱呼宗主為師伯。
而且，宗主相邀，她竟然直接拒絕了。
這讓眾人更加好奇，月璃究竟有著怎樣的特殊身份，讓宗主和小劍皇都對她非常客氣。
“那好，你既然這么說，我也不勉強。”費天霖點頭，他知道月璃的心里仍有芥蒂，不然這些年不會都待在劍吟客棧。
隨后，費天霖帶領著一眾賓客漫步而出，前往酒宴。
與此同時，皇天劍宗的一座劍山之上，小劍皇負手而立，腳下是奔騰不息的劍河，皆由劍氣匯聚而成。
這不是他刻意施展神通，而是站立于此，心念一動，便有劍氣流動而來，他就像是萬劍源頭，劍威天成。
在他的前方，站著一名青年，靜默無聲，仿佛在等待著曾衍開口。
“你和月璃，是什么關系？”曾衍凝視著蕭沉的眼眸，沉聲問道。
“我住在劍吟客棧，和月璃姑娘見過幾次，這應該算是什么關系？”蕭沉回應道，這關系，恐怕連朋友也算不上吧？
“只是這樣？”曾衍明顯不相信蕭沉的話，頃刻間，似有傾天劍威籠罩而下，壓迫著蕭沉的道軀，“那我鑄劍之時，你和月璃單獨離開，是為何？”
蕭沉心里訝異，他還以為曾衍全神貫注于煉器，沒想到還關注到了他和月璃的離開。
“月璃姑娘的確對我說了一些話，但此話，我不方便告訴前輩。除非，得到月璃姑娘的首肯。”蕭沉開口道，他總不能告訴曾衍，月璃說羨慕自己身邊的姑娘，還想讓自己喝她的血吧？
降臨在蕭沉身上的劍威又強了幾分，曾衍眸光銳利，仿佛利劍掃蕩從蕭沉身上掃蕩而過。
“你是覺得，我不方便去問月璃嗎？”曾衍冷哼了一聲，“你不說，不怕我殺了你嗎？”
“前輩不是說了，只是有些話想問嗎？堂堂九域第一劍，應該不會食言吧。”蕭沉淡淡笑道。
“食言，又如何？難道，有人敢因此而怪我嗎？”曾衍冷冷一笑，“你也說了，我是九域第一劍，他們可以看不慣我的所作所為，但誰又敢說出來呢？”
“我相信前輩是信守諾言的人。”蕭沉的神色間仍舊沒有太多慌亂，坦然地和曾衍對視。
“你說的不錯，我還不至于為了你一個小輩而食言。”
遽然間，那籠罩著蕭沉的劍威消散，曾衍依然負手而立，沒有想殺蕭沉的意思。
“前輩心胸寬廣，晚輩佩服不已。”蕭沉道。
“這些恭維的話就不必說了。”曾衍的臉色沒有絲毫和緩，“不過，即使你不告訴我和月璃說了什么，我大致也能猜得到。我的那位師弟，應該給你留了什么吧？”
蕭沉眼眸豁然一凝。
“他給你留下了什么，所以在我丟入殘劍以后，月璃想幫你奪取墨淵劍，才會將你帶出劍谷密談，我說的對嗎？”曾衍眸光犀利，仿佛要將蕭沉的內心看穿來。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了。”看到蕭沉的神情，曾衍立時明白所料不差。
“沒想到，我千算萬算，竟算漏了殘劍里的意識。月璃是他的親生女兒，想要喚醒殘劍的意識，恐怕得用她的鮮血才能做到吧。”曾衍又接著問道。
“前輩先前所言都對，這一句，雖然沒有說錯，但我并未接受月璃姑娘的血。”蕭沉搖頭道。
“沒有？那殘劍里的意識，怎會蘇醒？”曾衍神色微凝，他曾探查過殘劍里的意識，極度微弱，而且陷入深層次的沉睡，幾乎都快感知不到了。
“前輩料事如神，難道沒有想到嗎？”蕭沉看向對方。
“是我的精血喚醒了殘劍里的意識！”曾衍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下，“是了，他恨我入骨，哪怕一縷殘念，也是如此。除了他親生女兒的血液，我的精血，也刺激到了他，讓他的殘念醒來！”
蕭沉默不作聲。
“沒想到，竟是我親手喚醒了他的意識，險些又功虧一簣！”
曾衍抬頭望天，忍不住大笑起來，只是這笑聲里，充滿了自嘲。
“還好，劍，終究是鑄成了。小子，我不會殺你，但墨淵劍，你也不可能帶走，此次盛典結束，你不許回到劍吟客棧，并且要盡快動身，離開劍皇城，走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