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新感受著周圍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心中忽然慌了,他瞪著許天卻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張玉珍見狀連忙開口打圓場:
“許天啊,你別激動,維新他也是道聽途說,擔心晴雪一時糊涂走錯了路。現在真相大白就好了,我也覺得晴雪不是那種沒底線的人……”
許天聞言頓時笑了:“晴雪姐當然不是沒底線的人,至少她不會把道聽途說的八卦到處宣揚。”
他話音落下后,周圍賓客們看向蘇維新的目光頓時更加厭惡了。
一個男人竟然學長舌婦那套,惡意造謠中傷一個小姑娘,真是丟人現眼。
“好了好了,誤會解除了,就沒必要再糾結晴雪工作上的事了。”
張玉珍笑著道:“許天啊,既然你是大姐的干兒子,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需要這么計較。”
許天挑了挑眉:“哦?我進來的時候,碰巧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剛才你似乎不是這么說的吧?”
說著,許天似笑非笑地看看著張玉珍繼續道:
“你說做人不能太無恥,不應該心安理得地當吸血鬼賴在別人家里不走。”
張玉珍皺了皺眉:“我確實說過,怎么了?我哪里說得不對?”
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把許天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里。
若論吵架,她張玉珍就從來沒輸過。
“你剛才說得沒錯。”
許天認真地說道:“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張玉珍正要下意識反駁,許天的話卻讓她把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旁邊的蘇維新倒是率先反應過來,好像是抓到了許天說話漏洞一樣大聲嚷道:
“姓許的,你既然同意我媽說的話,那還不趕緊讓你干爹干媽從我家搬出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讓我干爹他們搬出去?”
許天佯裝驚訝:“蘇維新,該搬出去的應該是你們一家啊!”
許天的話讓張玉珍和蘇維新兩人又是一愣。
很快蘇維新就反應過來,沖著許天嚷道:“姓許的,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們憑什么從自己家搬出去?”
“你們家?”
許天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據我所知,是你們一直住在我干爹干媽家里,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
“你放屁!那里是我家!”
蘇維新臉紅脖子粗地咆哮:“那里是我家,是你干爹干媽一直賴在我家不走!”
許天看著氣急敗壞的蘇維新,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然后轉頭看向了張玉珍:
“舅媽,蘇維新對房子的事不知情還情有可原,可是你和舅舅如果再抵賴狡辯,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
張玉珍瞪圓了眼睛:“別再嘩眾取寵顛倒是非了,明明就是你們一家在我家白吃白喝!”
“舅媽,看來你的記性也不太好,我干爹干媽都是體面人,不愿意跟你們撕破臉。”許天話鋒一轉,語氣也多了幾分凌厲:“但我不能看著你們心安理得地住在他們的房子里,還污蔑他們白吃白住。”
“之前你和我舅舅結婚的時候,兩個人只是普通的打工族,別說別墅豪宅就連普通的老舊住房都買不起,就連你們結婚用的錢,都是我干爹干媽出的。”
“至于你們現在住的那棟別墅,也是我干爹的房產,他肯把房子給你們借住,以為等你們手頭寬裕之后就會搬走,結果你們非但沒搬,反而還心安理得地住了二十多年。”
“我干爹干媽顧忌親情,所以并沒有趕你出去,也沒管你們要房租,但是我剛才聽蘇維新和舅媽你們的意思,似乎也對白吃白住的行為非常不滿。”
“這么一來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們這么有覺悟,肯定會盡快搬出去的,對吧?”
“你……你……”
張玉珍指著許天半晌,卻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滿臉怒意,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最終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轉頭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了蘇秀雅的頭上。
“好啊,蘇秀雅,你連這種事都告訴給外人,我算是看錯你了!”
張玉珍當然記得自己現在住的房子是嚴晉松的,不過那又怎么樣?
那棟別墅他們都住了二十多年,自然就是他們的。
當時他們沒錢,嚴晉松和蘇秀雅替自己親弟弟,親弟媳花錢操辦婚事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她沒想到蘇秀雅會這么無恥,自己不好出面跟他們要房子,就慫恿干兒子許天來跟他們鬧。
“許天是我干兒子,他可是不是外人。”
如果是平常,蘇秀雅肯定會選擇息事寧人。
但是今天張玉珍和蘇維新兩人當眾污蔑嚴晴雪,還羞辱他們白吃白喝,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他們還是在傷害她最在乎的人。
她的這句話,把張玉珍的指責全部堵了回去。
許天能被蘇秀雅認作干兒子,那就說明他們的關系肯定非常親厚。
要知道在華夏的習俗中,干兒子也是可以守孝養老送終的,這當然是自家人。
賓客們詫異地看著許天他們這邊。
剛才他們聽了張玉珍的話,都以為是嚴晉松一家死皮賴臉地在張玉珍家借住不走。
但現在看來,如果房子是嚴晉松的,那怎么能算是借住呢?
還有再許天沒到場的時候,張玉珍左一句賠錢貨,右一句自甘墮落地嘲諷蘇秀雅的女兒,不就是仗著蘇秀雅一家脾氣好,又沒有兒子撐腰,所以才肆無忌憚的。
此時他們看到許天把張玉珍懟得滿臉通紅啞口無言,心中的天平都偏向了許天和蘇秀雅一方。
“沒想到張玉珍他們住的房子是嚴晉松買的。”
“剛才見他們義憤填膺的樣子,我還以后嚴晉松一家占了他們多大便宜呢!”
“那可是一棟別墅啊,怎么也值個幾百萬,這人竟然得了便宜卻翻臉不認人。”
“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看張玉珍罵人的樣子,牙尖嘴利就像個潑婦,兒子自然也是那副德行。”
“蘇維新剛才不還信誓旦旦說如果是自己,肯定要努力賺錢給父母買房子么,他怎么不買呢?”
“呵呵,大話誰不會說?”
嚴晴雪目瞪口呆地看著許天。
這真的是許日新口中那個廢物么?
她原本打算等宴會散了,再告訴父母許天的真面目,卻沒想到許天竟然會主動站出來幫他們說話,而且還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只不過……
她自己都不知道舅舅一家住的別墅竟然也是她們家的。
可是憑什么許天這個沒進門幾天的干兒子都知道的事,她這個親生女兒不知道?
想到這里,嚴晴雪心中剛對許天產生的一點好感,又在頃刻之間煙消云散了。
面對周圍賓客們的質疑,蘇維新依舊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辯解道:“明明房子是送給我們的,你憑什么要回去?”
“沒錯!”
張玉珍很連忙附和道:“許天,之前是你干爹干媽非要把別墅送給我們的,現在竟然還想要回去,你們還要不要臉?”
這次,全場的賓客們都被這對母子不要臉的行徑震驚得說不出話。
怎么會有人把貪得無厭的白眼狼演繹得這么淋漓盡致?
“舅媽,你別緊張,既然是我干爹干媽送你的房子,你就安心住著。”
許天的反應越淡定,就越發襯托出張玉珍一家的丑陋嘴臉。
“都住了這么多年,他們都沒讓你搬出去,也是知道你們沒了這棟房子,肯定會流落街頭。”
說完之后,許天又看向蘇秀雅和嚴晉松緩緩說道:
“干爹,干媽。舅媽他們一家確實有難處,而且他們要是一直賴在別墅里不搬,咱們也沒辦法,畢竟大家都是親戚,也不能報警趕人……”
許天說著,將手中的鑰匙,當著眾人的面放在了蘇秀雅的手中。
“干爹,干媽,我不是說自己有套空房子么,你們就搬過去住吧。“
金色的鑰匙在燈光的映射下發出了微弱的光芒,上面“江水皇朝”四個大字讓人移不開眼。
“江水皇朝?”
“竟然是江水皇朝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