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褚璇璣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牧。
他本以為，楚牧會認命了，畢竟，自己乃楚牧名義上的師父，楚牧修煉的一切功法都與自己有關。
雖然他感應到了楚牧身上的氣息略有不同，但，骨子里還是以自己留下的功法作為修煉根本，他不難猜測出來，定然是楚牧知道了些許情況后才改變修煉功法，但已經晚了。
他留給楚牧的功法本就存在問題，因為，那門功法天生就是為了他而存在的，只要修煉了功法，無論日后如何，將會徹底淪為他的附屬，可以隨意被他收割。
“莫非，你聽不明白我的話？”
楚牧周身氣息飛揚，黑發亂舞，驚人的殺意籠罩著褚璇璣，聲音冰冷，如同從地獄傳出來一樣。
可，褚璇璣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對楚牧絲毫無懼，“小子，看來是為師從未教導過你本事，讓你以為可以忤逆為師了。”
他雖然頂著褚瓊云的面容，卻因為背負著雙手，有種前輩高人的姿態。
三位師娘已經站起身了，她們放棄了對抗通道那頭的煉化，周身的生命力流逝的速度飛速，卻不在乎，而是對楚牧開口道，“若要動手，便一起。”
顯然，她們對褚璇璣極為忌憚，打算不顧一切動手，把褚璇璣滅了。
“看來，你們真對他動情了。”
褚璇璣詫異道，“為了這小子，就連你們的命都不要了，不可思議啊。”
“你們三位仙子可是出了名的清冷，無人能讓爾等動凡心呢，當年我若非動用了一些手段，逼迫你們發誓，就連我都無法讓你們低頭。”
“而今，你們竟然對一個你們從小培養起來的小男人如此動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三位師娘的神色不再平靜，而是殺意滔天的看著褚璇璣。
大師娘淡然道，“褚璇璣，你我的境界本就相仿，你應該很清楚，我若全力出手，你我皆會兩敗俱傷，更不用說加上我兩位妹妹，哪怕你的本體在天虛界，也逃不過一劫。”
“哦，是嗎？”褚璇璣凜然不懼。
“三千道藏，生死一線。”二師娘只是淡然道。
“天魔為引，魔道相融。”三師娘似笑非笑地說道。
“什么？你們竟然融合了魔道，修煉出偷天換日之法？”
褚璇璣似乎從兩人的話語中明白了她們要表達的意思，神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也很不相信，“不可能，你們二人如何能做到徹底融合道魔，從而牽引出一線生機，修煉成道一魔功？”
“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三師娘笑著道。
而，楚牧卻是心神一顫。
他拜師五年內，看到三位師娘修煉最多的正是道一魔功，這門功法非常困難，需要融合道魔之法，并以此為引子，行偷天換日，尋道與魔的根源，順著無形中的一縷因果殺人于無形。
當時，自己好奇之下，便跟著研究道魔的融合，并且在一次偶然機會融合成功后，當時，三位師娘同時現身，激動不已。
原來，她們當時之所以如此激動，卻是為了自己而準備的。
“道與魔，不可能融合完美，更何況，你們是兩個人，不可能真的完美掌握此法，除非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掌控道與魔之法，再加上驚天大法力，才有可能從冥冥之中的虛無尋找到因果之力，尋找到我的本體。”
褚璇璣依舊不相信兩女擁有如此實力。
“道與魔，很難嗎？”
就在這時，楚牧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話音落下的同時，卻見楚牧周身有一張黑白太極圖浮現出來，陰陽魚浮現，無極相融，卻不是陰陽之氣，而是道與魔之力。
這一刻，楚牧所展現出來的道與魔之力竟然是融合完美，沒有絲毫的間隙，仿佛道魔本就是一體一樣。
不僅如此，隨著道魔的相互融合，在陰陽魚正中央的位置，有一縷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氣息生成，那是道一因果之力，是真正的讓褚璇璣感到非常忌憚的力量。
“什么？”
褚璇璣震撼無比，“你怎么會徹底融合了道魔之力？”
楚牧并未回答他，而是轉過頭看向三位師娘，當看到三位師娘周身的生機正在不斷被煉化的時候，眼中露出一抹心疼，連忙道，“三位師娘，我有辦法對付他，你們趕緊先抵御那頭的力量。”
三位師娘看著他，發現楚牧臉上帶著堅定之色，顯然無懼褚璇璣，便對他微微一笑后，各自盤膝而坐，繼續運功地抵抗通道那頭強者的煉化。
“她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褚璇璣突然笑著道，“我感應到了，我的本體也在另外一頭，以我對她們的了解，只要我的本體動手，她們絕對無法堅持。”
“楚牧是吧，不如來做個交易如何？”
褚璇璣的實力強大無比，就連三位師娘這等絕世仙子都能因為誓言所困，不得不在荒獄等待有緣人幫他培養出一個弟子。
但，所有與他為敵之人都知道，此人的實力還在其次，最可怕的是蠱惑人心的手段。
褚璇璣，又有神機妙算之稱，但凡與他為敵之人，要么死了，要么成為他的人，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選擇。
“沒興趣。”
楚牧直接搖頭拒絕了，“褚璇璣，你我師徒之情已斷，你沒有資格與我做交易。”
“你說斷就斷，我同意了嗎？”
褚璇璣沉著臉道，“天地君親師，師傅乃是除了你親人以外最尊敬之人，你修煉的乃是我的功法，得到了我的傳承，卻想三叩拜償還我的師恩，你覺得夠嗎？”
“哦，那你覺得要如何？”楚牧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褚璇璣伸出兩根手指頭，“兩種辦法，第一，把你一身修為全都還給我；第二，幫我做一件事情，師徒之情徹底了斷。”
“我勸你不要過早拒絕，你看看你的三位師娘，你可知道她們面對的是什么嗎？”
后面一句話，褚璇璣卻是用傳音的方法傳入楚牧耳中，“她們是在與整個天虛界為敵，面對的是整個天虛界的強者，現在因為有我的本體在，他們并未全力出手，若我的本體出手，你覺得她們三人能堅持多久？”
“乖徒兒，實際上，為師并非要你的命，只是需要你幫我拉出天虛界就夠了，其余的一切，我自會處理。”
“只要你同意，等天虛界徹底融合后，將會有一個無與倫比的盛世降臨，你我師徒一起在這個盛世中開創一片新的天地，奪取成仙造化，成為無上真仙。”
“你難道不心動嗎？”
他的聲音帶著很強的誘惑力，且聽起來非常真誠，若是一般人聽了，還真有可能被他說動。
然而，楚牧直接動手了。
只見楚牧身周浮現的太極圖一個跳躍，突兀出現在褚瓊云的身上，在褚璇璣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褚瓊云的肉身籠罩著。
旋即，太極圖迅速旋轉，道魔之力融合，直接將褚瓊云的肉身定住。
“你敢？”
褚璇璣怒喝一聲，“別以為憑借此法就能尋到我的本體，就憑你，也能滅殺我本體嗎？”
“小子，就算你能將我這一道意識湮滅，我告訴你，三個小時之內，我的本體感應不到這一縷意識回歸，就會第一時間殺出來，到時候，你三位絕世仙子師娘就要為你的愚蠢而買單了。”
褚璇璣怒喝道。
然而，隨著太極圖迅速旋轉，他的意識開始被不斷磨滅，就連說話都變得虛弱起來，聲音也斷斷續續的。
楚牧全程沒有說話，只是催動神通磨滅褚璇璣的意識。
“逆徒，你真不管她們的死活是不是？好好，除非你將褚瓊云也徹底滅了，否則，我的意識與她的意識早就共生為一體，你絕對不可能將我這一縷意識徹底滅了的...”
“你知道褚瓊云的真正的來歷嗎？哈哈哈，她是我尋找了一千個孕婦，每日與她們共同吃睡，赤誠相對，為的就是在未出生的嬰兒體內留下我的意識。”
“一千孕婦中，九百九十九個失敗了，只有她成功被我烙印，她的意識與我的意識共生一體，哪怕我的本體被滅了，也可以借助留在她體內的意識成長起來，哈哈哈。”
“你，舍得殺了她嗎...”
楚牧的神色淡漠，冷聲道，“你的話太多了，送你上路。”
太極圖迅速流轉，徹底磨滅對方的意識。
同時，褚瓊云體內，有一道淡淡的刀嘯聲響起，一抹刀光一閃而過，但無人注意到。
就在褚璇璣的意志被磨滅的那一刻，一抹微光浮現，楚牧及時出手抓住了那一縷微光，略微感應一番，就反手將之收起來。
“三個小時。”
這時，褚瓊云突然驚醒，抓著楚牧的手道，“褚璇璣沒有騙你，三個小時內，他的本體若無法感應到這一道意識的信息，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殺出來，到那時候，三位師尊就危險了。”
楚牧看著褚瓊云，并未說話。
褚瓊云卻是滿臉著急，“快啊，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若不趕緊行動就來不及了。”
“如何行動？”楚牧問道。
褚瓊云一愣，沒想到楚牧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實際上，她哪里知道該如何行動啊。
楚牧詫異的瞥了她一眼，突然出手，一拳朝著褚瓊云轟過去。
褚瓊云下意識的就要出手格擋，卻發現拳頭在她面前停了下來，繼而，化作溫柔的大手，在她的腦門揉了揉，“看來，那老東西的意識暫時被鎮壓了。”
“小師弟，你嚇死我了。”褚瓊云怒聲道。
楚牧輕聲一笑。
一開始，他并不能肯定出現在眼前之人到底是褚瓊云還是褚璇璣，畢竟，褚璇璣的意識與褚瓊云的意識融合一體，形成共生的狀態，這是最難解決的。
此刻，卻大概可以明白眼前之人應該是褚瓊云的意識占據本體無疑。
被楚牧的大手撫摸著腦袋，褚瓊云的臉上露出一抹羞紅之色。
不遠處，三位師娘看到這一幕，臉上都露出了的笑容。
“先在這里等我，晚點我帶你去徹底解決隱患。”
楚牧溫聲對褚瓊云說了一聲后，就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當他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踏入三師娘宮心婉所在的光柱內。
“你來做什么？快出去。”
宮心婉的臉色大變，就要將楚牧推出去。
但，楚牧卻是摟著她的小蠻腰，將她整個人擁入自己的懷中，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輕聲呢喃道，“三師娘，牧兒好想好想你。”
“你...”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三師娘宮心婉整個人徹底軟了下來，她反手抱著楚牧，輕聲呢喃著，“我何嘗不想你呢，只是你這樣貿然闖進來很危險的，乖，聽話快出去吧。”
楚牧卻依舊死死抱著她，并且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抵擋煉化之力，笑著搖頭道，“以前你是我師娘，我自然要聽你的話，但我們都已經和褚璇璣i決裂了，他不再是我的師傅，你們與他的約定也達成了，你們便不再是我的師娘了。”
“不是你的師娘，卻是你的師父。”
宮心婉的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楚牧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不能當師娘，便成了師父，這...
宮心婉見狀，笑得更加歡快了，她怎能不知道這小子心里那點歪思想，雖然她也有點兒小想法，但自身生死未卜，并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好了，快走吧。”
宮心婉一把推開楚牧，感受著煉化之力重新落在身上，她悶哼一聲，連忙運轉功法抗衡。
但，楚牧并未離開，而是身形一閃，瞬間朝著光柱的上方沖上去。
“你干什么？”
宮心婉大驚失色。
二師娘和大師娘也神色大變。
“放心，我只是看一眼而已。”
楚牧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所能看到的光柱的盡頭，從這里，透過無盡的虛空，依稀能看到另外一端人影幢幢，正是天虛界的強者們。
他們盤坐在一座火焰爐鼎四周，將自身之力注入其中，使得火焰大漲，光芒凝聚成為一道光柱，轟碎虛空，落在此地。
而，類似的火焰爐鼎有三個。
“留你們何用？”
楚牧冷哼一聲，身形震動，四把劍魄跳躍而出，爆發出無上劍意，攪動風云，使得光柱都在顫抖，不穩定起來。
“給我力量，一起摧毀通道。”楚牧對著跟上來的宮心婉說道。
后者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也知道楚牧決定了要做就不可能收手，于是便將一雙柔嫩的小手貼在楚牧的背部，強大的力量注入楚牧體內。
一開始，她還生怕楚牧的肉身無法承受自己身為天地元神極境的力量，不敢一次性注入太多，但馬上發現楚牧的肉身如同無底洞一樣，不管多少力量都能承受，便不再猶豫，將自身最強之力注入給楚牧。
轟隆隆！
得到了宮心婉的力量加持，楚牧的四道劍魄之外，還有第五道劍魄瞬間凝聚成形，這一道劍魄漆黑森寒，蘊含無上魔氣，乃是三師娘的魔道之劍。
五把劍魄中，四把是楚牧自身的劍道，第五把乃是靠宮心婉之力凝聚而成的，但這一把魔道之劍乃最強的，因為這一劍蘊含著的乃是宮心婉全部的力量。
“這條通道，可以毀了。”
楚牧冷哼一聲，五把劍魄同時殺出去，帶著無上巔峰劍道，撕碎虛空，將一切斬去。
他的目的并非殺向天虛界深處的火焰爐鼎，只是為了斬斷通道的因果罷了。
一瞬間，通道被毀，虛空崩碎。
但，另外那頭天虛界的強者顯然不可能就此罷休，他們直接再造一條通道朝此地蔓延而來。
“沒用的，他們已經鎖定了此地虛空，就算暫時毀滅這條通道，也會繼續造就一條通道。”宮心婉說道。
“他們只是借助陣法才能調動空間之力而已，面對真正的空間神通就沒用了。”
楚牧輕聲一笑，在宮心婉驚喜的目光中一指點出，一道虛空裂縫自面前無限延伸，眨眼就延伸到了不知多少萬里。
只見，原本已經再度生成的通道，竟然被楚牧這條虛空通道引導朝著裂縫深處蔓延而去。
一眼望去，看不到頭。
“這是...”宮心婉的目光一亮。
楚牧催動自身的空間之力，將打造出來的這條空間裂縫徹底穩固，并且無限延伸到了不知名的域外星空，等自己達到了極限才停下。
他擦了一把汗水，“這條虛空裂縫蔓延到了我們這個星球之外的太空，具體距離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他們能將通道傳遞過去所需要耗費的力量絕對是現在的千倍、萬倍之多，而且，通道太長，就算他們能降臨，至少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宮心婉接下去說道，“若他們降臨到了域外太空，也不一定能存貨下來。”
她的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忍不住在楚牧布滿汗水的臉上親了一口，“小牧兒，你真是太棒了，姐姐愛上你了。”
“那，再來一次？”楚牧耍嘴皮子道。
“好啦，以后有的是時間，現在趕緊幫她們解除危機。”宮心婉卻不給他機會，快速朝著師青璇所在的光柱沖過去。
楚牧的速度也很快，眨眼就來到師青璇面前，而后，也不多說，直接讓師青璇和宮心婉同時將力量傳給自己，有了她們的力量的幫助，再度摧毀了這條通道，用同樣的辦法凝聚一條裂縫直到不知名的虛空。
而后，三人聯袂來到了最為神秘的大師娘的光柱中，但，還未等他們出手，就聽巨大的轟鳴之聲突然爆發，一道恢宏的聲音傳過來，“這一次，我等用山河鼎定住通道，我倒要看看誰能破了這條通道。”
“是褚璇璣。”
師青璇臉色大變，“褚璇璣最強的底蘊便是山河鼎，此物據說是仙器，是上古人皇統御大地的時候打造的，蘊含著無上山河之力，擁有定住萬物虛空的神通，他以山河鼎定住通道，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我們先嘗試一下。”
楚牧說完后，讓宮心婉和師青璇傳遞力量給自己，全力一擊轟過去，所有劍魄化作一劍斬入光柱內，卻發現通道依然穩固不可摧，而且，四周還有一只三足兩耳的大鼎浮現，鎮壓虛空通道。
“沒用。”
大師娘開口了，“山河鼎乃真正的仙器，除非斬殺褚璇璣，將山河鼎掠奪過來，否則這條通道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摧毀的了。”
“那該怎么辦？”
楚牧的臉色變了。
“我會擋住它三個月。”
大師娘神色威嚴，如同九天仙母。
她盤坐在虛空，身下有仙蓮綻放，整個人有圣潔不可攀登的氣息浮現，竟然與通道那頭傳遞而來的強大力量形成對峙。
“我來幫你。”
“我也來。”
師青璇和宮心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盤坐在她身邊，催動自身的力量融入仙蓮花之內，抵御通道的煉化之力。
“我也來。”
楚牧就要上前幫忙的時候，卻被大師娘攔住了，“牧兒，三個月后天虛界徹底融合世俗界，屆時褚璇璣會降臨，這是你的大劫，你必須在三個月內找到解決的辦法。”
“只要你和云兒都能解決褚璇璣留在你們身上的手段，區區褚璇璣，還不被我們放在眼中。”
她的話語中充斥著強大的自信，似乎褚璇璣這位無上強者在她的眼中就是土雞瓦狗一樣。
“這...”
楚牧微微皺眉，正要開口，就聽大師娘繼續說道，“你去找天命書生，此人是褚璇璣的同門師弟，他也許有辦法解決你們的問題。”
“不要多說話，現在立刻帶著云兒離去，無論成敗，三個月后來葬仙谷等我們。”
她不給楚牧說話的機會，直接一揮手，發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將楚牧送出光柱之外。
“大師娘...”
楚牧站在褚瓊云身邊，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
“去吧，聽話。”
以前威嚴無比的大師娘，此刻卻是變得極為溫柔，讓楚牧的心神都顫抖了起來。
楚牧下意識地答應下來，“是，大師娘。”
“我叫靈韻，你可以喊我為姐姐！”大師娘淡淡地說道。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