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笑死我了，沒想到啊，無窮歲月未曾出世，這個世界的人竟然變得如此愚蠢，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嘖嘖。”
錯愕過后，少年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血蛾真人也同樣笑而不語。
顯然，在他們看來，楚牧無緣無故提出給他們兩個選擇是愚蠢且幼稚到了極點的想法。
“小子，乖乖把那一縷血脈還給本尊，本尊還能考慮讓你死的舒服一點，否則，等本尊出去后，讓你后悔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少年的面容雖然年輕，口中傳出的聲音卻是一個嘶啞的老頭的聲音。
顯然，這個少年有點兒著急了。
他被困在此地無窮歲月，甚至就連自己都忘了過去多少年了，而，只要最后一縷龍氏皇族嫡系后裔的血脈之力就能讓他踏出封印，他如何不緊張？
“你倒是有點意思。”
楚牧看著對方贊嘆了一聲。
他能看出來，這個看似少年的老怪物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原神境界，不過，這些年一直被封印在這水底沒有動彈，如果動起手來，能施展五成力量就很不錯了。
雖說自己也因為肉身所限無法施展出原神之力，卻無懼此人。
“前輩，海面上還有一個龍氏皇族的嫡系，如果他還不讓開，那就由我上去將那人斬了，直接將她的全身所有血脈之力融入封印內，封印自然而然的解除了。
這時，血蛾真人微微躬身，對少年老不死的說道。
少年老不死一愣，緊接著閉上眼睛感受了一番，就感應到了海面上的確實存在一道非常濃郁的龍家血脈之力，不由松了一口氣，“還好，龍家的人還沒有死絕了，否則，我就真的要被這小子所限制住了。”
旋即，轉過頭看向血蛾真人，吩咐道，“去，把上面那個龍家血脈之人給我抓來，要活的。”
“是。”
血蛾真人微微躬身行禮，就要轉身離去。
但下一刻，一抹刀光破空而至。
血蛾真人面不改色，身形晃動，飛刀從他的身上殘影處穿過去。
而后，他瞇著眼睛看著楚牧道，“乖兒子，一見面就這樣攻擊你爹，你當真是大逆不道啊。”
“你是我什么？”楚牧故意不解的問道。
“我是你爹，你搶走了老子的飛刀，如今卻要來對付你爹，你不怕天打雷劈嗎？”血蛾真人冷笑道。
他正是不久之前給楚牧送來另外一半天神刀的聯盟方盟主，當日被楚牧用飛刀在左右兩百年心口炸出兩個洞，現在已經恢復了。
“看來，你見過楚狂人。”
楚牧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說你是什么時候見過楚狂人，又是如何得到楚狂人的一半天神刀和天神刀訣，但，我會讓你主動開口的。”
“很快，我就會讓你求著告訴我答案。”
隨著楚牧的話音落下，一道驚天動地，能夠噬神滅仙的刀芒瞬間亮起來。
弒神飛刀！
剛才，在龍昊天的‘幫助’下，楚牧的天書封印徹底解開，也就是說，現在的他除了肉身無法承受最強之力外，其實是可以動用巔峰時期的原神之力的。
所以，面對血蛾真人這位聯盟方的盟主，楚牧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動用了堪比九劫武圣級別的強大力量施展弒神飛刀殺過去。
“該死，這不是天神刀，又是這可怕的刀訣，而且更強了，我避不開。”
血蛾真人的臉色大變，瞬間大汗淋漓，在這一刀之下，他這位八劫武圣級別的超級高手，竟然就連躲避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刀朝著自己殺過來。
而，不遠處被捆著的少年也同樣瞪大了眼睛，呢喃道，“滅神、殺仙、屠魔，一切生靈都要斬滅，這一刀看似簡單，實則蘊含著能夠斬殺這世間所有生靈的可怕力量，一刀出，要么生要么死，這是絕天絕地的刀法，不僅滅殺敵人，更是滅殺自己啊。”
“敵人若不死，自己就注定死，這到底是什么刀訣？”
隨著少年的驚呼聲落下，這一刀已經扎入血蛾真人的眉心，將他整個人釘在海中。
是的。
這一刀，并沒有將血蛾真人貫穿，而是將他整個人釘在水中。
海水本無形，卻如同一面墻壁一樣，而飛刀如同釘子一般，將血蛾真人釘著，這等情形，可怕而又詭異。
“此子的實力...”
少年吸了一口涼氣，再看楚牧，已經沒有絲毫的輕視。
他總算看出來了，楚牧雖然表現出來的實力沒有非常可怕，實則，真正的實力之強大，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和我一樣的原神境界強者。”
此刻，少年沉默了。
他的修為達到了原神境界沒錯，但那是巔峰狀態的實力，而非現在。
現在的他，被封印無窮歲月后，還能保持現狀沒有瘋了算是很不錯了，而且長時間無法吸收到強大的天地之力，他的原神虛弱無比，一身能量甚至就連九劫武圣巔峰武者都比不上。
“等會兒，我是等他讓我臣服后掙扎一會兒才跪下，還是立刻跪下投降呢？”
少年猶豫著的時候，楚牧已經來到血蛾真人的面前，看著被釘在海水中的血蛾真人，他二話不說，直接雙手結印，動用自身的原神之力，凝聚了一枚道魔種拍入血蛾真人的體內。
這一次，楚牧乃是以原神之力凝聚道魔種，對付血蛾真人這種小卡拉米，根本不需要太多魔種，一枚足以。
眼看著道魔種徹底融入血蛾真人的體內，楚牧才將天神刀收起來。
血蛾真人不愧是八劫武圣級別的超級高手，生命力之頑強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圍了。
“你，不殺我？”
血蛾真人的額頭有一個血洞，卻沒有鮮血流淌，而是有血色的能量正在其中流轉著。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楚牧道，“剛才那一刀，你可以要我的命的。”
“想要你的命，隨時可以。”
楚牧淡淡地說道，“現在的你，是我的奴才。”
“嗯？”血蛾真人愣了愣。
“跪下。”楚牧突然喝道。
“什么？”
血蛾真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體內有一顆種子正在迅速生根發芽，吸收了自己所有能量包括生命力飛速成長起來，眨眼就變成了一根藤蔓，無數根須扎入自己的體內，甚至有的沒入到自己的靈神中。
自己的身體，甚至是大腦也有一個意識在告訴自己，讓自己聽從楚牧的話立刻跪下。
這種感覺，讓他頭痛欲裂，忍不住雙手用力捶打著腦袋。
“什么東西，給我出來。”
“你對我做了什么？竟然想試圖控制我的思想，做夢。”
砰砰砰！
他不斷敲打著腦袋，卻發現根本沒用，隨著體內那一枚種子成長起來后，如同小樹苗一樣扎根于自己體內每一處地方，正在試圖操控自己的肉身，主宰自己的意志。
“跪下。”楚牧再度叱喝道。
血蛾真人的雙腿緩緩彎曲，就要朝著楚牧跪下去。
但這個過程極為艱辛，他的身體和意志正在做最后的抗衡，每往下跪一寸都需要耗費無盡的時間。
“道心種魔！”
遠處的少年總算看出血蛾真人被楚牧種下魔種了，他轉過頭看著楚牧，眼神帶著凝重之色，沉聲道，“你是那位的傳人？”
“哪位？”楚牧問道。
“魔祖。”
少年在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著。
顯然，在他的心中這兩個字可怕到了極點，哪怕喊出名字，也耗盡他全身所有力量一般。
楚牧詫異道，“他還活著嗎？”
“你不是他的傳人，否則你就不會問出這句話。”少年松了一口氣，但也露出失望之色。
顯然，此刻的少年的內心是非常糾結的，既希望楚牧是魔祖的傳人，又怕楚牧是魔祖的傳人。
就在這時候，血蛾真人總算徹底跪在楚牧的面前，他的臉上帶著絕望之色，腦袋狠狠磕下去。
“我是誰？”楚牧淡淡地問道。
“你，你是我的主人。”
血蛾真人用盡全身所有力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樣，認命一般閉上了眼睛，而后再度睜開時，則是長長嘆息一聲，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主人。”
他又恭敬喊了一聲。
這一次的聲音是如此尊敬，乃是發自內心自己喊出來的。
楚牧知道，這家伙被道心種魔的魔種徹底降服了，以后，不管這家伙實力如何，只要沒有超越自己，就不可能擺脫自己的限制，只能成為自己的奴才。
“說，你的天神刀從誰手中得到的？”楚牧問道。
血蛾連忙回答道，“十五年前，我不小心進入到天虛界，見到了楚狂人，當時的楚狂人身受重傷，自覺時日無多，便將天神刀和刀訣給我。”
“他自愿的？”楚牧似笑非笑地問道。
“是也不是。”
血蛾真人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最喜歡搜集各種神奇的武功，楚狂人二十幾年前名動天下，我早就想得到他的功法了，既然看到了他，而且他身受重傷，我就隨口編造了一重自己的身份，告訴他我是龍國的護國國師，他相信了以后，就將飛刀和刀訣托付給我了。”
“后來呢？”楚牧追問道。
“后來，后來...”
血蛾真人沉默了片刻后小聲說道，“后來，我得到了功法就轉身離去，留下重傷的楚狂人，也不知他的生死如何了。”
“在哪里？”楚牧追問道。
“就在葬仙谷。”
血蛾真人道，“我當時已經進入到葬仙谷的內圍了，只差一步就能進入到天虛界，不過，楚狂人比我更加深入，他已經處于天虛界之內，所以我們只能交流，只能將東西給我，我卻不敢踏入其中。”
“不過...前些日子葬仙谷再次開啟，我進入其中，去了原來的地方本想看看楚狂人的尸骨是否還在，卻發現那兒根本沒有任何楚狂人的尸骨。”
楚牧瞇著眼睛道，“所以，楚狂人沒死？”
此刻的他內心倒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從小就沒有看到過楚狂人這位親爹，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血脈父親，若知道楚狂人死了，楚牧也不知該怎么處理。
“大概率是沒有死，天虛界中存在太多可能性，很多事情本就不可思議，不能用簡單的理論來解釋，況且，楚狂人的實力并不強卻能進入天虛界本就不可思議。”
血蛾真人的回答非常真誠，這時候了，他的身心都不允許他背叛楚牧。
“起來吧。”
楚牧揮手讓血蛾真人起身，并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血蛾真人。”血蛾真人低聲道。
“這名字不好聽，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血一。”楚牧霸道無比的說道。
“是，血一見過主人。”
血一非常恭敬的行禮。
實際上，到了他這個層次，叫什么已經不重要了，更何況這是他的主人楚牧的命令，他更加不敢不從。
體內的魔種掌控著他，使他無條件答應楚牧的任何要求。
“走吧，隨我去會會這位被封印的強者。”
“是。”
楚牧走向被封印著的少年。
此刻，少年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依舊在猶豫著，自己是要直接投降，還是嘗試著和楚牧交手一番不敵后再投降，只是這樣似乎有點兒太遲了。
亦或者，跟楚牧談一談條件，只要楚牧肯答應自己一個小要求，自己就當他的手下，幫他做事。
“哈哈，小子，除非你的實力非常強大，能一巴掌鎮殺本尊，否則，你休想讓本尊輕易臣服于你。”少年哈哈大笑了幾聲，心中暗道，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如此明顯，這小子如此聰明，應該聽得懂自己的話吧？
“主人，前輩高風亮節，竟然寧死不屈，不如我們成全前輩，一起動手滅了他吧。”楚牧還未開口，血一就在旁邊說道。
“什么？”
我靠！
少年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血一這個剛才還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后生晚輩，竟然背刺自己。
他感覺有一把長劍從后背插入心臟，狠狠地攪動幾下后，從前胸刺出來。
“混賬啊，血一你找死。”
少年咆哮著。
血一正色道，“主人，前輩忍不住要動手了，不過，他被困在這結界之內，還差最后一縷龍氏皇族的直系血脈融入陣法，徹底覆蓋他腳下的陣法才能離開。”
“我們應該趁著前輩被困在那里的時候，隔空攻擊他，將他徹底轟殺，送他上路。”
“你找死。”
少年氣得渾身顫抖著。
有些話，就連楚牧都還沒有說，血一這個修煉了他創造的血蛾功的始祖如此兇殘，簡直是過分到了極點。
“別讓我出去，否則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少年怒吼道。
血一連忙道，“主人，他要打破誓言沖出來了。”
原本還沒打算沖出來的少年一聽此話，大怒之下直接走出腳下的封印沖向血一。
血一面色大變，連忙施展最強一擊迎上少年的攻擊。
只見，兩人周身同樣無窮血蛾飛舞著，背后各自有一對血色的翅膀煽動，將周圍的海水攪動起來，使得大海如同發生了海嘯一樣瘋狂咆哮著。
眨眼間，兩人就對決了數十招，而且，彼此分開，隔著千米的距離互相對望，均對彼此的實力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他的功法雖然是學我的，卻已經達到了不弱于我的程度，與我相比差的只是境界而已，但我被封印多年，所能動用的修為太弱，實際上比他強不了多少。”少年心中自語。
血一則是瞇著眼睛看著少年，“血蛾功的創始人，若是我能將他的血蛾功掠奪過來，我定然可以更進一步踏入九劫武圣甚至是超越武圣之境，只是，我的人主人是否會幫我？”
原本，血一找到這位血蛾功的創始人，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吞噬對方的功法，讓自己突破成為無上原神境界級別的強者，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未來得及施展計謀，就發生了后面的事情罷了。
“二選一，只要你同意幫我殺了血一，我將成為新的血一，并且任由你種下魔種，任由你差遣如何？”血一還未來得及找楚牧求援，就聽少年的聲音響起。
這一聽之下，血一氣炸了，“你這個無恥的家伙，枉你是血蛾功的創始人，是原神境界的超級高手，竟然如此不要臉。”
“識時務者為俊杰，古往今來，天之驕子數不勝數，但他們往往無法走到最后成為巔峰強者，你可知道為什么？”
少年不屑一笑，“剛者易折，他們寧死不屈，所以都死了，而我等的天賦只是中上，卻懂得變通，最終都成了贏家。”
說罷，轉身對楚牧深深鞠躬拜下去，“主人，奴葉血叩拜，從今天開始，您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啊啊啊...”
血一氣壞了。
同時，心中也非常擔心，相比較之下，對方的實力比自己強大，而且還和楚牧沒有恩怨，楚牧選擇對方的可能性更大。
而自己，極有可能淪為棄子。
“主人...”
血一顧不上對付對方了，而是對著楚牧叩拜下去，“我已經被您徹底掌控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葉血瞥了血一一眼，不屑道，“你區區一個末法年代用錯誤的方法修煉成的八劫武圣罷了，現在還有點本事，等天虛界徹底融入地星，你就什么都不算。”
“而我，乃是原神境界的強者，古往今來，唯有成仙之人才能掌控原神境界的強者。”
他后面的話雖然沒說，卻也帶著驕傲之色，顯然是在告訴楚牧，古往今來只有仙人才能掌控他這等級別的存在，如今楚牧面前擺著天大的好機會，趕緊好好把握啊。
楚牧背負著雙手，瞇著雙眼看著兩人，他沒有說話，而是感嘆不已。
天虛界還未融入地星，這個世道就已經亂了，就連原神境界的強者都如此不堪，自己應該加強了。
他不僅沒有因為葉血的話產生任何自豪的情緒，甚至還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
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必須盡快做到肉身成圣，才能徹底發揮出最強之力，等大成原神之力能徹底發揮出來，面對天虛界的強者，他才有一戰之力。
至于眼前這兩人...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小孩子才做選擇！
牧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