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朗呵呵道:“現在后悔把人轟走了吧?”
檀兒一拳砸上他頭頂,將他砸趴在了地上。
辰龍冷冷地說道:“既是幻象,毀了便是,我就不信把整條街的商鋪毀掉,它還能殘留幻象!你們后撤。”
孟朗頂著頭頂的大包,麻溜兒地滾到了邊上。
其余人也后撤數步。
辰龍拔出重劍,灌注內力與劍刃。
眾人耳畔似有龍吟。
一劍劈山河。
一劍鎮乾坤。
轟隆兩聲巨響,商鋪坍塌,漫天黃沙,寂靜長街淪為廢墟。
辰龍帶著眾人踏過廢墟。
令人萬萬沒料到的是,半個時辰后,他們又繞回了此處。
并且,本該被他劈毀的商鋪,又完好無損地佇立在了路邊。
孟朗瞠目結束:“不是吧?”
孟芊芊:“看來用蠻力不行。”
巳蛇道:“你可帶了蠱蟲?”
孟芊芊嘆道:“蠱蟲全熱死了,就連我體內的金蠶蠱也陷入了長眠。”
提到這個,她肉痛無比。
苗王外公給她的蠱蟲,個個金貴無比,結果除了金蠶蠱,全都出師未捷身先死。
此時此刻,眾人才真正意識到了古鳳鎮的可怕。
孟朗也再不敢小覷古鳳鎮了。
隨后,一行人嘗試了多種法子,包括兵分兩路從不同的方向出發,均以失敗告終。
半夏徹底走不動了。
檀兒將她背在了背上。
陷在幻象里,最可怕的不是體力的耗損,而是他們尋不到水源,遲早會因干涸而死。
孟芊芊道:“若是姬籬在就好了,他有羅盤。”
說曹操曹操到。
“是誰在惦記本帥衛呀?”
一個玄衣白發男子,啪的打開折扇,在孟芊芊身后的屋頂上凹了個無比酷帥的造型。
孟芊芊嘴角抽了抽:“又來,一天不耍帥過不去是么?”
姬籬施展輕功躍下屋頂,走到孟芊芊面前:“終于想起本帥衛的好了?知道本帥衛本事最強了吧?”
孟芊芊瞥他一眼:“你怎么來了?宛平公主肯放你走了?”
姬籬呵呵道:“本帥衛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區區一介婦人管得著?”
孟芊芊:“我記下了,回頭稟報公主。”
姬籬:“還想不想要羅盤了?”
孟芊芊:“不想。”
姬籬:“……”
姬籬清了清嗓子:“本帥衛的羅盤可是很貴的,再說了,沙漠這么熱,你的蠱蟲都死掉了,本帥衛的羅盤也飽經挫折,用一次耗損極大。”
孟芊芊:“說人話。”
姬籬伸出手:“五個銅板!”
孟芊芊直接給了他一張五兩銀子。
姬籬眸子一亮,趕緊將銀子揣進了懷里。
孟芊芊古怪地看了看他。
姬籬:“這么看本帥衛作甚?”
孟芊芊瞇了瞇眼:“你不是姬籬。”
姬籬理直氣壯地說道:“本帥衛就是姬籬!你莫非連本帥衛也認不出了?”
孟芊芊指了指他的胸懷:“你掙了我五兩銀子。”
姬籬:“那又怎樣?”
孟芊芊:“你居然沒遭雷劈。”
姬籬:“……!!”
孟芊芊眸光一涼,一掌劈向了姬籬。
姬籬足尖一點,身形一掠,后撤至十步開外。
但已經晚了。
孟芊芊的掌法是虛招,另一只手的銀針早已飛射而出,劃破了姬籬的臉頰。
他那張熟悉的臉,漸漸變換了模樣。
孟芊芊定睛一瞧:“是你!”
這不是在沙漠里,去偷她娘親的銀簪,結果被她誤認為是她爹爹的男人嗎?
男人直取孟芊芊的面門。
孟芊芊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目光落在她頭頂的發簪之上。
孟芊芊目光凌厲地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奪這支發簪?”
她沒說是她娘親的發簪。
她尚不知對方身份,無法徹底信任。
對方沒有回答。
二人繼續交手。
孟芊芊發現陸沅一行人早已沒了蹤影。
她明白,不是自己與他們走散了。
而是自己陷入了新的幻象。
不,或許不是新的。
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全是她的幻象。
她方才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只是沒回過味來,哪里不對勁。
而今一想,既是幻象,自然是各生各的。
哪兒有所有人共有一個幻象的?
“但不論如何,你總歸是真的!”
孟芊芊毫不留情地拔刀刺向了對方。
對方的身法無比詭異,居然躲開了。
論武功,孟芊芊自信能勝過他。
可偏偏他的身法——
孟芊芊又頭疼了。
她捂住腦袋,單膝跪地。
又有記憶翻涌了嗎?
偏偏是這個緊急關頭——
“我記起來了,你的輕功叫天云步,是爹爹自創的輕功——爹爹說等我長大了教我的——你——你究竟是誰——”
男子瞅準時機,一把摘了孟芊芊頭頂的發簪。
隨后,他并不戀戰,轉身就走。
“把,發簪,還給我——”
孟芊芊拂袖一揮,銀針如天女散花,交織成密密麻麻的針雨,朝著男子的后背洶涌地射了過去。
咻!
男子騰空而起,避過鬼門十三針的襲擊。
然而就在此時,孟芊芊體內的金蠶蠱突然蘇醒。
它發出了一聲只有蠱蟲能聽到的尖嘯。
男子胸口一痛,自半空跌落,發簪也滾到了一旁。
他伸手去抓發簪。
孟芊芊卻先他一步,以銀針運氣,將發簪擊上半空。
旋即她施展輕功,牢牢抓住了發簪。
等她再去看男子時,男子已消失在了原地。
若非地上的血跡,她幾乎以為方才也是自己的幻象。
她捂了捂心口。
“金蠶蠱蘇醒了,絕不是幻象。”
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變了,原來,天色早已到了下午,而非正午。
她長呼一口氣,對金蠶蠱說道:“幸虧你醒了。”
金蠶蠱破除了她的幻象。
說起來,真該感激那人的出現。
要不是與他打斗喚醒了金蠶蠱,自己恐怕沒這么容易破局。
孟芊芊第一個尋到的是郁子川。
她叫醒了幻象中的他。
“你剛剛看見什么了?”
她問道。
“我回到京城了。”
他說,“好奇怪,我以為是在做夢,但夢里我也疼,太真實了。”
孟芊芊:“果然,每個人的幻象是不同的。”
“你呢?”
他問道。
“一言難盡,邊走邊說。”
孟芊芊帶著郁子川去找下一個隊友。
第二個尋到的是檀兒與半夏。
半夏已經暈過去,檀兒背著她,兩眼發暈地走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