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入宮探望周楠嫣。
周楠嫣的情況好了不少,已能下地走動,胃口也正常。
孟芊芊到長春宮時,她正在做著刺繡。
“娘娘,陸少夫人到了。”
應女官笑著說。
周楠嫣忙將手中的刺繡放下,不經意地往邊上推了推,似是想用繡籃遮掩一二。
旋即她喜滋滋地走向孟芊芊:“孟姐姐!”
孟芊芊的目光掃過被她刻意“遮掩”起來的刺繡,不動聲色地說道:“我來看看你。”
周楠嫣挽著孟芊芊的胳膊在凳子上坐下:“陛下和我說了,多虧孟姐姐趕到,否則我兇多吉少。”
孟芊芊看著她,把她看得臉頰微紅,移開視線害羞地問道:“孟姐姐總這么盯著我瞧做什么?嫣兒臉上有東西嗎?”
孟芊芊心道她自己可真壞呀,她不這般自己興許就罷了,越是一副小白兔的樣子,自己越忍不住欺負她。
孟芊芊將籃子里做到一半的繡品拿在手里,似笑非笑地問道:“啊,這是給誰做的衣裳呢?還繡了大鵝。”
“啊,孟姐姐!”
周楠嫣俏臉一紅,忙伸手去拿。
孟芊芊輕輕將胳膊一抬,她撲了個空,一張臉紅透了,嗔道:“孟姐姐!”
孟芊芊蔫壞蔫壞地說道:“告訴我是給誰做的,我便還給你。”
周楠嫣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捂住臉,半晌才無比小聲地說道:“給他做的。”
“他是誰呀?”
孟芊芊明知故問。
“是……阿曦。”
“阿曦?”
孟芊芊噗嗤一聲笑了。
他可沒這個乳名,定是二人自己的情趣,以她對周楠嫣的了解,多半不是她主動為之,而是宗政曦讓她這么叫的。
他倒是會去取名。
孟芊芊有種自己孩子努力裝大人的感覺。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兩個小家伙開始開竅了。
嗯,盡管開得不多。
“可以還給我了吧?”
周楠嫣羞澀地問。
孟芊芊鮮少能見到周楠嫣如此嬌羞的一面,怪喜歡,也怪想接著逗的。
到底是忍住了。
她將那件繡得歪七八扭的衣裳物歸原主。
周楠嫣輕咳一聲,義正詞嚴地糾正道:“還有,我繡的不是大鵝,是鴛鴦。”
孟芊芊:“……”
王柔與藺小茹今日也入宮探望周楠嫣。
見孟姐姐也在,二人驚喜極了。
四人說了會兒話,姚青鸞召見孟芊芊。
“皇后怎么回事?總召見孟姐姐,她是不是為難你了?”
周楠嫣握住孟芊芊的手,很是擔憂地問。
孟芊芊讓她寬心:“應當是有關于你和蘭妃中毒的事,皇后不曾為難我,放心吧。”
這倒是大實話,迄今為止,姚青鸞沒表現出任何對她的刁難。
王柔對周楠嫣道:“以孟姐姐的身份,皇后即使想為難,也會掂量一二的。”
周楠嫣一想也對,她依舊是讓應女官將孟芊芊送去景仁宮,在外守候。
“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孟芊芊客氣地行了一禮。
姚青鸞道:“平身,本宮今日叫你過來,想必你已猜到所為何事。”
“請娘娘賜教。”
孟芊芊道。
姚青鸞見她進退有度,不過分張揚,沉吟片刻,道:“你,確實與眾不同。”
孟芊芊聽出了些許不對勁。
這話……怎么有點兒莫名的惆悵?
等等,皇后該不會是以為自己……跟巳蛇有什么吧?
或者,她認為巳蛇是對自己有所情義,才會聽了自己的建議去保護她免遭荀相國的算計?
孟芊芊設身處地想了想,忽然意識到,如果皇后真對巳蛇動了念,那她的這種想法的確情有可原。
巳蛇又不認識皇后,會去保護她,必定是受了誰的囑托。
陸沅與巳蛇也不熟。
唯一的關聯人是她。
而同為十二衛,巳蛇是她的前輩,她無法號令巳蛇,巳蛇又是個不多管閑事的人。
那么,似乎真的只剩一種可能。
巳蛇……喜歡她,所以當她請求巳蛇去保護未來的皇后時,巳蛇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一番念頭閃過,孟芊芊暗暗扶額。
這還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啊!
巳蛇之所以聽從她的吩咐,是因為她是大元帥呀。
與男女之情沒有半點兒關系。
可這種事,她要如何向皇后解釋?
孟芊芊頭一次體會到了滿嘴說不清的困擾。
等等,重點好像弄錯了,皇后你——
“貴妃與蘭妃下毒一事,本宮這兩日著手調查了。”
姚青鸞仿佛察覺到孟芊芊驚詫的目光,適時轉移話題,言歸正傳,“毒的確不是蘭妃下的,她也是受害者。”
“嗯。”
孟芊芊也斂起了思緒,點了點頭。
她也覺得蘭妃是無辜的。
阿依慕蘭著急塞了個樓蘭舞姬入宮,所有人都認為她不懷好意,她卻偏偏反其道而行。
阿爾娜是放在明處的破綻,她的招式在暗處。
她看向姚青鸞,等待一個最終的結果。
哪曾想,姚青鸞只是嘆了口氣:“可惜沒有查到下毒之人。”
孟芊芊問道:“那日在御花園,可有旁人接近過貴妃與蘭妃?”
姚青鸞頓了頓:“慈恩宮的盈月。”
曾經的蕭皇后,王夫人的表妹,宗政曦大婚后,她晉封了太后,入住慈恩宮。
盈月是她的心腹女官。
難怪姚青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事情查著查著,居然查到了蕭太后的頭上。
“盈月女官去做什么?”
她問道。
姚青鸞道:“只是路過,恰巧在附近摘花,給貴妃、蘭妃請了個安。”
頓了頓,她補充道,“太后有插花的愛好,每日都會派人去御花園摘花,倒也不是刻意去接近貴妃和蘭妃。”
孟芊芊懂了。
一切看上去,實在太像一個巧合了。
兩種可能。
一,姚青鸞在說謊,她故意將矛頭對準了蕭太后。
二,此事確實與慈恩宮有關。
但有關也不代表就是蕭太后所為,阿依慕蘭收買了盈月也不一定。
畢竟,那可是阿依慕蘭。
姚青鸞看了孟芊芊一眼,風輕云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可能在懷疑我,沒關系,我相信以你的能耐,定能還本宮清白。”
孟芊芊拱手:“小九告退。”
出了景仁宮,她向應女官打聽了蕭太后身邊的小泉子。
小泉子是陸沅安插在蕭太后身邊的眼線,此前她入宮時,對方曾出過不少力。
“陸少夫人說的是泉公公?泉公公前段日子病逝了。”
應女官說道。
“病逝?”
孟芊芊若有所思,“怎么會這么巧?”
梁帝入京,最高興的人除了老太君,莫過于寶豬豬了。
寶豬豬連馬兒都不騎了。
畢竟,騎大馬哪兒有騎梁帝的脖子拉風?
她揚起小下巴,雄赳赳地晃呀晃,驕傲得像只狐假虎威的小孔雀,甭提多神氣了!
梁帝帶著小家伙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崔虎作為僅僅入京數日的大梁護衛,介紹起大周的各大商鋪如數家珍,宛若一個梁國的叛徒。
“往前百步便是咱們要與樓蘭決一死戰的未央樓了,未央樓是百年老字號,最初是做酒坊后,只可惜老板不懂經營,賒賬太多,又識人不清,叫朋友好生坑了一筆,最終債臺高筑,不得已將酒坊賣了。”
“賣了賣了!”
寶豬豬學舌。
念在能哄小家伙開心的份兒上,梁帝不計較崔虎的“叛徒之心”了。
說多了都是淚,他一手提拔的大內侍衛,對梁國的商鋪怕是都沒這般了解。
三人過未央樓而不入。
崔虎懵了:“陛下,咱……不是來看未央樓的?”
梁帝給了他一個淡漠的眼神。
崔虎識趣:“請陛下吩咐。”
梁帝:“話本子看完了,在哪兒買新的?”
崔虎:“……”
半個時辰后,崔虎背著二十斤沉甸甸的大包袱,面如死灰從最后一間書齋走出。
梁帝在京城的街道上溜達了半日,體察大周的風土人情。
盡管他自認梁國的兵力比大周的雄厚,也篤定自己震懾一方的實力,可說到對國家的治理,他不得不承認大周的朝廷很有一套。
不論是市井街道、商鋪集市、販夫走卒……一切的一切欣欣向榮、井井有條。
“回頭向大周的太上皇取取經,也算這一趟的意外收獲了。”
原本只想著能與親娘相認,誰能想到感悟不少。
“太爺爺!要!”
寶豬豬突然伸出小手,指著某處奶唧唧地說。
“要哪個?”
梁帝的眸光順著小家伙手指的方向望去,“撥浪鼓還是糖葫蘆?”
寶豬豬搖頭搖頭。
“那昭昭想要什么?”
除了賣撥浪鼓與賣糖葫蘆的,梁帝也沒看見別的了。
寶豬豬的小手指,往上輕輕抬了抬,霸氣十足。
梁帝的目光也往上移去,與坐在二樓的某人對了個眼。
正在啃雞腿的玉成樓一怔。
好強大的氣場!
一老一小,大的宛若霸王,小的……小的是小霸王。
“我要他!”
寶豬豬一字一頓地說道
玉成樓指了指自己:“我?”
小奶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大爺我可是——
寶豬豬嫌棄地揚了揚手指,又往邊上偏了半寸。
玉成樓扭頭,上下打量:“墨奕,她好像指的是你。”
墨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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