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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芊芊回門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孟家。
聽聞姑爺也一并到了,下人們嘴上不敢冒犯,一雙腿腳卻很誠實。
跑去圍觀姑爺被孟老爺子刁難的人,比圍觀孟芊芊的人還多。
陸沅活了二十多年,從未如此丟人現眼過。
上官凌長嘆一聲。
真是活久見啊。
堂堂大都督,也有這一天。
爽啊。
孟芊芊出閣前的院子,一直為她留著,季氏常命人灑掃,干凈是干凈的。
只是到底常年未住人,少不得有點兒潮氣,細軟一類的物件也需重新布置。
季氏便先讓孟芊芊住在自己這邊。
嚴氏嘟噥道:“二嫂也讓芊芊上我院子住今晚唄,二嫂這么忙的人,哪兒有功夫照料芊芊?”
季氏瞪了她一眼:“你還是把自己照料好吧,上回摔的地方不疼了?”
孟芊芊忙看向嚴氏:“三嬸摔哪兒了?”
嚴氏嘀咕道:“二嫂真是的,干嘛在孩子面前揭我的短?”
她不說。
季氏替她說:“一把年紀了,還學小姑娘上樹摘桃,摔了個屁股蹲兒,在床上躺了好幾日,哭爹喊娘說自己下半輩子要癱瘓了。”
嚴氏尷尬到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
孟芊芊忍俊不禁。
她不由想到了曾經的將軍府,娘親與幾位嬸娘也是如此親近。
她失去的親情,好似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延續。
這幾年孟家也發生了不少事,從進門她便能有所察覺,然而比起這個,兩位嬸娘更關心她的境況。
二人十分有默契的沒有提到陸凌霄與陸家,好似不愿讓她憶起那段不堪的傷心過往。
其實她沒所謂的。
不過家人的珍重,依舊讓她動容。
嚴氏道:“你早一日過來,都能見到你大哥他們,他們被接去郁家小住了。”
季氏道:“又沒多遠,什么早不早的?回頭我讓人給郁家遞給消息,叫他們回來便是。”
提到郁家,兩位嬸娘不由地想到了遠在京城的郁禮,問起了他的狀況。
“真進國子監念書了?”
嚴氏問。
孟芊芊點頭。
嚴氏小聲問道:“不會是……姑爺……”
孟芊芊懂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說道:“表哥自己考進國子監的,還被國子監祭酒收為了徒兒。”
嚴氏倒抽一口涼氣:“我滴個老天爺,郁家這是出了文曲星了!”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替表哥感到自豪,也替郁家感到高興。
忽然,嚴氏想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一轉,弱弱問道:“芊芊,你在京城,有沒有見到——”
季氏嚴厲地打斷她的話:“你沒話說了是嗎?”
嚴氏撇嘴兒:“問問也不行。”
孟芊芊大大方方地說道:“見到了,斷絕關系了。”
嚴氏噎住。
季氏頓了頓道:“斷得好。”
嚴氏詫異對看了看季氏,又看向孟芊芊,心中有千言,這一刻卻突然失語。
孟天瀾從京城歸來,與家中講了不少京城發生的事,他口中的三丫頭變化之大,與曾經的小饞丫頭簡直判若兩人。
眼下一番簡單交談,二人已對孟天瀾的話深信不疑。
季氏緊緊握住了孟芊芊的手。
嚴氏也拉過她的另一只手,溫暖地握緊。
一個人得經歷多大疼痛,才能脫胎換骨。
“對了,大姐二姐怎么樣了?”
孟芊芊笑著岔開話題。
嚴氏轉身偷偷抹了淚。
季氏平和地說道:“出嫁了,夫家是幽州本地的,有娘家人撐腰,日子差不到哪兒去。回頭我叫人給你姐姐、姐夫也捎個口信。”
孟芊芊的眸光動了動,含笑點頭:“好啊,許久沒見大姐、二姐,怪想的。也正好趁此機會,見見二位姐夫。”
季氏拍了拍她的手。
她還有兩個弟弟,一個是二弟孟瑄,一個是小弟孟朗。
孟瑄是二叔、二嬸的孩子,孟朗是她爹與林姨娘的庶子。
林姨娘是個本分人,孟朗十歲那年去了,之后孟朗一直被養在三房。
這些年,嚴氏早已將孟朗視如己出。
兩個弟弟在幽州書院念書,一月僅有旬假才會歸家。
孟瑄還算本分。
孟朗就有點兒混不吝了,逃課是常有的,被三叔揍不是一回兩回了。
“還不是讓你慣的。”
季氏對嚴氏說。
嚴氏不敢反駁。
孟芊芊笑了笑。
兩位嬸娘的相處真是別有一番趣味,三嬸被二嬸壓制得死死的,像個小小受氣包。
可若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二嬸只是嘴上嚴。
她今日突然歸家,兩位嬸娘并無準備,然而瞧瞧三嬸的衣料與首飾,便知二嬸對她有多寵。
再者,誰家妯娌大婚這么多年,還能如此沒心沒肺?
但凡宅斗幾回合,都不能保留這份率真。
孟芊芊記起李嬤嬤與她提到的一件事。
三叔年輕那會兒是個浪蕩公子,可沒一個能鬧到三嬸跟前,因為全被二嬸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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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浪子回頭,也少不得二叔、二嬸的敲打。
當初林姨娘去世,孟朗按理是要養在二叔二嬸膝下的,是二嬸可憐三嬸無子,提出讓孟朗跟了三嬸。
“那小子野哪兒去了?”
嚴氏四下尋找孟朗的身影。
孟芊芊問道:“小弟不是在書院念書么?”
嚴氏冷笑:“呵,狗念書他都不念書!”
孟芊芊:“……”
月朗星稀。
陸沅依舊被孟老爺子拒之門外。
姬籬看熱鬧看得差不多了,伸了個懶腰去歇息了。
作為孟芊芊的朋友,他的待遇比拱了自家小白菜的豬要好上不少。
孟家為他準備了一處清凈雅致的院落。
而圍觀的下人也讓孟伯打發走了。
唯有上官凌不離不棄地陪著自家大都督。
如果忽略坐在屋地上擦弓的郁子川的話。
郁子川挑了個絕佳視野,盡情觀賞陸沅的黑歷史。
忽然,夜色里波動了一股極為輕微的殺氣,私有還無。
郁子川疑惑抬眸。
可他什么也沒瞧見,又低頭繼續擦弓。
陸沅的右耳微動。
一枚暗器射來。
“什么人?!”
上官凌劈刀一斬,卻發現只是個剛吃完的小桃核。
一個鮮衣怒馬的俊美少年郎,慵懶地躺在梧桐樹的枝丫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倆:
“你們……就是我那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