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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遲疑道:“確認方向沒問題,但是想要精準鎖定所在的城市很難。”
“有方向總比沒方向要強,”風翎拍拍他的背,催促道,“走走走拿你的珠子去。”
李青的手機鏈上的珠子已經不剩多少了。
他從屋里拿了珠子出來,風翎忽然想起什么,說了句“等我一下”,然后匆匆去了二樓。
幾分鐘后,風翎小跑著下來,手里多了筆和尺子,還有指南針和一張全國地圖。
“好了,你現在可以占卜了。”風翎說。
李青照例拆下來三顆珠子,神情凝重地握在手心里,轉了轉,然后輕輕拋起,落下——
“那邊。”他很快辨出方向,抬手指向前方。
“保持這個姿勢別動”風翎對照著指南針,興致勃勃在地上標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再以李青為中心畫十字,比對了一下角度。
“唔……”她微微瞇起眼睛,看看李青指的方向,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地圖,掏出筆和尺子,非常嚴謹地在地圖上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
直線以青江市為起點,到國界線為終點,中間貫穿了二十多個城市和難以計算的大小鄉鎮。
風翎用筆在直線的二分之一處涂了一個黑點。
“等我從玉泉市回來,我們去這個地方。”她在標記處著重地點一下,“到了這里,你再占卜一次,看看這個星光是在前面二分之一,還是在后面二分之一,占卜出結果后我們繼續縮小范圍,這樣重復四五次,應該就能鎖定他所在的城市。”
風翎說完后不禁贊嘆:“我真是個天才。”
李青:“…………”
“怎么了?”風翎瞥他一眼,“有話直說。”
李青看著她手里的地圖,“……用反復占卜的方式,確實可以不斷縮小范圍,但是,但是如果占卜出的方位,超出了直線范圍呢?”
風翎微愣,“你是說占卜結果不一定準確?92的概率確實和100有些差距……”
“我的意思是……”李青為難地說道,“星光的位置,可能會變,他持有的卡牌是荷魯斯之眼,查探能力很強,可能我們剛到附近,他就已經感知到危險,然后逃去其它地方。”
風翎蹙起眉,沉默了一會兒,喃喃:“所以,我們在尋找過程中,雖然距離它越來越近,但是……可能會在馬上就要找到它的時候,被它察覺,然后它買一張飛機票飛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的地方,讓我們前面付出的時間和精力全部白費?”
李青很艱難地點了下頭,“……可以這么理解。”
風翎思索片刻,問:“荷魯斯之眼的查探范圍有多廣?”
李青搖頭,“我只能查到卡牌信息,具體的技能作用和限制,我不了解。”
比如母巢這張卡牌,李青可以看見介紹信息是:你是生命之源,你是世界之母,你擁有強健的體魄與源源不絕的力量……等等。
但持有母巢卡牌的風翎,具體掌握哪些技能,李青是查不到的。
他只能通過介紹信息來推測對方可能掌握什么樣的技能。
“荷魯斯之眼,至高無上的守護神,你能辨別善惡,你能洞悉真相,你的眼睛跟隨信徒去往世界的每個角落,散播神跡的力量,天空是你的歸宿,你注視一切,一切皆在你眼中。”
李青念出卡牌的信息,對風翎說:“‘辨別’,‘洞悉’,‘注視’,這些詞都表示這張卡牌有極強的查探能力,所以我們一定要有防范。”
“有這么一只眼睛,真麻煩。”風翎嘴角微翹,“不過我對它更有興趣了,先試著縮小范圍吧,如果它真能提前感知到危險逃走,到時候我再想別的辦法。”
李青點頭,看向地圖上的線段,“去這里的事要不要通知許一鳴?”
“不用,這次不用貨車,”風翎說,“我們坐飛機去,當天去當天回。”
李青微怔。
飛機確實更有效率,但是坐飛機的話,帶不了污染體,貓鷹貓蛛老三都去不了,葉崢也去不了,一旦遇見突發狀況,風翎就只能靠自己一個人應對了。
不過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李青覺得自己可能多慮了。
“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風翎收起地圖,往屋里走,隨口說道,“最近別用占卜能力,把次數留著。”
“嗯。”李青應了一聲,彎腰撿起地上的珠子,仔細擦干凈,重新串到手機鏈上。
夜色漸濃,中心大廈里的所有人都睡了。
只有許一鳴屋里的燈亮著,為了發言稿而挑燈夜戰、奮筆疾書。
他沒能蹭到蘇郁清的幫助,因為蘇郁清現在癡迷于裝修。
新聞發布會是直播形式,早上10點30分開始,時長兩小時——
前一個小時是重要人員的發言,后一個小時是記者問答環節。
許一鳴的發言自然是全場焦點,鏡頭每次切到他時,直播彈幕都格外熱鬧。
每個人都很關心,廣山市的迷宮是怎樣被攻破的。
許一鳴的發言稿是一份ppt,他一邊念稿,大屏幕一邊播放之前在迷宮里,用微型攝像頭拍攝下來的游神隊伍。
人們看見成群結隊的鼠怪,都感到不寒而栗,尤其是那轎子里的大頭偽神,造型怪異驚悚,他們不敢想象,這樣的怪物如果從迷宮里跑出來,會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
一個記者舉手問:“你們就是殺死了這些怪物,才攻破的迷宮嗎?”
“啊?”許一鳴愣了愣,急忙擺手,“不是不是,這些是小怪。”
他手忙腳亂切換到下一頁,一張山的照片。
坐落于廣場中心處,由各種肢體肉塊組成的巨山,長著會呼吸的裂縫和會轉動的眼珠,以及無數的手無數的腳。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失語。
連彈幕也干凈了,仿佛鏡頭前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愿意發哪怕一個字遮住畫面。
剛才舉手的記者突然爆哭,握著話筒顫聲喊道:“你們是英雄!你們太不容易了!”
許一鳴笑得很尷尬,心想:你不知道我劃水多容易。
他無法獨自承受這樣的榮譽,拉近麥克風,謙虛地說道:“我只是隨行的輔助人員,沒有正面參加和迷宮之主的戰斗。”
記者揚聲道:“你是想說,隊里最不容易的人是風翎,是嗎?”
許一鳴想要給記者鼓掌:她殺的迷宮boss,最不容易的人當然是她!
不過這么說風翎,顯得她很弱似的。
風翎你等等哈,我來替你淺淺嘚瑟一下——
許一鳴清了清嗓子,沉聲回道:“據我所知,風翎從迷宮出來時毫發無傷,所以容不容易,大家可以自行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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