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翎走過去,伸手輕觸。
你獲得了卡牌「幽靈水母」。
幽靈水母,身體接觸到大量水后會趨于透明,并且擁有六根長有帶刺細胞的觸須,觸須平均長度為10米,具有極佳的穿透力與隱蔽性。
卡牌的信息出現在風翎腦中。
她胸腔里洋溢起一股暢快。
三只異種,全解決了。
雖然中間發生了些波折,導致她現在有點狼狽……
風翎捂了捂身上的傷口,瞇起眼睛,望向不遠處著火的別墅,那里應該還有兩張卡牌,可惜她暫時拿不到,火勢太大了。
她慢慢走出別墅。
一旦平靜下來,身上各處創口的疼痛就像翻了幾倍襲來,被觸須貫穿的左腿鮮血淋漓。
風翎一步一步來到小貨車邊,車上有她事先準備的應急醫藥箱。
小女孩也在,像條流浪狗似的,戴著中二的骷髏面具,慘兮兮的蹲在車輪旁。
“滾。”風翎皺眉。
她現在不想殺它。
但如果它硬要湊上來,她不介意今晚再殺第四只。
小女孩一激靈,趕緊往旁邊讓了幾步,卻沒離開,戰戰兢兢地站在路中間看著風翎。
風翎從車里拿出醫藥箱,找到消毒藥水,直接往傷口上淋。
這東西的刺激性很大,她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心情也變得非常差。
好在腦海中傳來新的文字訊息,暫時轉移了她的注意。
「幽靈水母」已被消化。
牌組得到成長。污染值7。
技能媽媽的鞭笞得到提升,你的體內擁有兩條臂膀,能快速變化為鋒利的骨刃,同時增加了高速移動和透明化的特性。
風翎愣了愣。
沒想到新卡牌沒有帶來新技能,而是提升了原有的骨刃。
難怪需要對新技能重新命名,大概就是因為每張卡牌被消化后,技能都會根據主牌特性發生一些變化。
“那個……”邊上的小女孩輕聲輕氣地開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跟我合作……”
風翎抬眼看過去。
這只異種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么會有這種可笑的念頭?
風翎眼神涼颼颼地看著她,“你是異種。”
——人類和異種,是你死我活的兩個對立陣營,怎么合作?
小女孩鼓起勇氣,說:“我能幫到你……”
這話倒讓風翎覺得有趣,她瞇著眼問:“哦,怎么幫?”
“你是隱藏Boss……玩家會討伐你,我、我我是玩家,可以幫你通風報信,我還可以在玩家中散播假消息,幫你隱藏行蹤……”
小女孩深呼吸,聲音稍稍變大了些,繼續說道:“比如,比如有玩家在論壇上組隊討伐Boss,我看到后可以告訴你,讓你有所防范,玩家的論壇只有玩家能看見,上面有許多關于Boss的信息,難道你不想知道嗎?就算你不想知道,商城里的恢復藥劑你總會需要嗎?你們世界的這種止血技術,在戰斗中根本無法幫到你,恢復藥劑最快5秒就能起效!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其實我,我只想好好做任務賺積分……我從來沒殺過人,你不信的話,我可以跟你立下契約,我有惡魔契約的技能,比任何法律文書都更真實有效!”
她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
風翎在腦海中自動篩選出一些耐人尋味的關鍵詞:玩家論壇,討伐Boss,商城,任務,積分,惡魔契約……
這個惡魔契約,不管怎么聽都不像個好詞。
“惡魔從不說謊!”女孩唯恐風翎誤會,解釋道,“我可以列出條約給你看,你看了就會知道我的誠意!”
一道亮光閃現。
在風翎眼前出現一個發光的提示框,上面寫著:
一只受傷的惡魔向你發起契約邀請:只要你為她提供保護,她愿意每日向你支付50ml恢復藥劑作為報酬。契約一旦達成,雙方不得反悔,是否確認?
風翎簡單看完,從醫藥箱里拿起一卷繃帶,給自己包扎傷口。
“我對保護異種沒興趣。”
真是異想天開,她殺都殺不及,怎么可能去保護?
小女孩臉色變白,呆滯片刻后,她再次央求風翎:“那……那能不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呃……你不用保護我,只要讓我在你身邊就行……這樣,這樣可以嗎?”
風翎纏好繃帶,打了個結,淡淡道:“你倒是挺聰明的。”
女孩聞言一喜,“你同意了?”
她只要呆在風翎身邊,遇見玩家的時候,玩家自然會優先攻擊隱藏Boss,這么一來,她想要得到保護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契約的事不急,我先問你幾個問題。”風翎道。
“好的。”女孩十分配合。
“卡牌……”風翎朝別墅方向瞥了眼,“你剛才從那里面出來,看見了吧?”
女孩用力點了下頭,“嗯,看見了。”
“拿了嗎?”風翎問。
小女孩微怔,“沒、沒有……”
風翎直視女孩的眼睛,緩緩道:“你可以拿走他們的卡牌,變得更強,然后趁我受傷對我發起偷襲,這樣一來,卡牌、積分,都是你的——為什么不這樣做?是不敢嗎?”
女孩的身體抖了抖,她從沒見過風翎這樣的人類,竟輕描淡寫的說自己可以趁機偷襲……這是什么意思?是在敲打她嗎?
“我……我的主牌比較特殊,很難遇見契合的卡牌,隨意消化卡牌,會污染牌組。”女孩小心翼翼的回答。
風翎聞言沉默下來。
小女孩大氣不敢喘地看著她。
過了很久,也許是兩分鐘,也許是三分鐘,風翎終于開口:“上車。”
小女孩一愣,臉上浮現歡喜,“謝、謝謝你!”
她忙不迭地鉆進貨車后車廂里。
風翎敲了敲車廂壁,說:“去副駕座。”
“哦哦,好的好的……”小女孩又鉆出來,繞到貨車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上去。
她乖巧地系好了安全帶,然后扭頭,兩個殘留淚痕的骷髏眼,巴巴望著風翎。
風翎沒說話,坐上車,發動引擎。
——在不確定對方是否構成威脅時,她更喜歡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而不是放在她背后的車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