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很快就能遇上江以寧。
畢竟,她讓人跑到葉氏的展廳前“傳話”,就是有想見葉家人的意思。
瞧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即趕過來,誠意十足的樣子,她應該能感受得到吧?
然而,在偌大的會場里轉了兩個小時多,仁和的人倒是遇到過兩次,但江以寧的影子,是瞧都沒瞧見。
下午兩點多,跟著藥交會一起舉辦的醫藥領袖峰會也開始了。
展區這邊的人流量明明降低了些。
葉蓁回到葉氏的展廳,跟留守展廳的幾個葉氏員工交換信息,確定仁和傳完話后,展廳里并沒有來過什么讓人特別有記憶點的人。
王經理道:
“蓁少,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盯著仁和那邊的動靜,除了我們,還有不少人也在盯著,溫醫生的消息瞞不住。”M.逼Quge.逼Z
而且,葉氏跟其他人不一樣,目標更加明確,直接鎖定年輕的女孩。
葉蓁摸著下巴,望著展廳外面的人來人往,慢慢的,過了開始那口興沖沖后,倒也不再著急了。
就像那小姑娘要走沒人能攔著,她想來,當然也是一樣的。
雖然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但也不急在一時。
她有目的,就一定會自己出現。
話雖如此,接下來的三天藥交會,他還是準點過來“埋伏”,直到結束,和仁的隊伍里也沒有出現過疑似溫醫生的身影,葉蓁也沒有發現江以寧的身影。
就在藥交會最后一天,接近尾聲的時候,廣城另一邊,一輛車子在老城區里某個熱鬧的大商場前停了下來。
車子停穩,前后座的門傳來輕微響動,一前一后地下來了兩個年輕女人。
前座年長些的女人下車后,回身彎腰,對駕駛座方向打了手勢,隨即,又揮了揮手,這才用力拍上車門。
女人看似隨意隨性,但就下車這么會兒,她便已經把周圍的情況記進腦子里,以應對有可能會發生的突發情況。
她朝后座出來的女孩靠了靠,笑道:
“走吧,以寧?”
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白凈清艷的小臉,微微點頭。
“嗯。”
兩人進了商場,確定方向后,沒有閑逛,直接朝目的地走去。
感受到商場里的細微的空調風,江雪忍不住吐槽:
“不過,這廣城是不是有點太熱?才二月份,怪不得別人會說廣城沒有春秋兩季……我都有穿短袖的沖動了。”
江以寧聞言笑了。
“這邊的天氣都是這樣,憑感覺穿就好,不用在意旁人。”
覺得冷就多穿,覺得熱就少穿。
閑聊間,兩人一路來到商場的餐飲樓層,六樓。
離飯點時間還有些早,這一層的人流量不大,看上去空蕩蕩的。
江雪環視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斜對面的招牌上。
她給江以寧指了指,道:
“在那邊。”
商場以中空設計,一個巨大的圓形包裹住中庭,層層疊上。
對面看似不遠,可實際上繞過去,也需要步行五六分鐘。
就在兩人靠近目標時,前面迎面也走過來一個打扮時尚貴氣,但面容浮著愁容的中年女人。
在雙方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那個女人猛地站定了腳步,愣怔地望著她對面的兩個年輕人。
半晌,女人帶著幾分苦澀和難以形容的感覺,開口:
“……以寧。”
江以寧沉默了兩秒,邁步走到她面前,客氣又疏離地打招呼:
“葉女士,謝謝你愿意赴約。”
女人——葉棠聽到這個稱呼,臉上本來勉強的笑意,變得更加酸澀。
一瞬間,腦海里閃現無數畫面,夾雜著這兩年聽到的消息,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心里那股滋味,根本分不清是什么味道。
嘴巴開合數下,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江以寧率先道:
“我們進去聊?”
“……嗯。”葉棠茫茫地應了聲,隨即又想起了什么,“那個,傾、傾函陪我來的,他還在樓下停車,我先上來……”
明傾函,葉棠的大兒子。
江以寧點了下頭,表示聽到,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先往餐廳里走。
葉棠握緊手上的小提包,跟了上去。
還沒有到飯點,餐廳里只坐著一桌客人,環境很清凈。
餐廳的服務員笑著迎了過來。
“三位嗎?”
江以寧道:
“我預約了包廂,姓江。”
“啊!好的,江小姐,這邊請跟我來!”
服務員領著三人去了預定的包廂。
“這是菜單,如果客人想好了點餐,或者有什么其他需要,請按呼叫鈴,我會立即過來為您服務。”
給幾人上了茶水,簡單地說明后,服務員便退出了包廂。
這些時間,葉棠也緩和了過來,不再像剛見面那一瞬的僵硬。
望著坐在她對面的女孩,她試著開口活躍氣氛:
“這么久沒見,以寧,你看起來,長大了。”
人也長開了,也更漂亮了。
像一朵被養得極好的玫瑰一般,鮮艷欲滴。
不再像她記憶里,冷得刺骨的模樣。
最后那幾句,葉棠沒敢說出口,默默咽回肚子里。
“你,過得好嗎?”
江以寧抬眸,淡淡回應。
“挺好的。”
也不再像記憶里,說的每一句都噎人,多了抹溫潤。
——你是不是覺得,你們不疼愛我,我就沒有人疼愛了?
——我就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
腦海里赫然浮現女孩剛到明家不久時,說過的話。
當時的自己,壓根不相信女孩的話,愚蠢地認為她只是嘴硬。
用嘴硬、逞強來對抗得不到父母疼愛的失落。
如今,兩年后,事實攤開在太陽底下。
她不得不承認,江以寧回家,不僅沒有得到該有的父母疼愛,所謂的父母反而成了她苦難的源頭。
“那就好。”葉棠輕輕吸了口氣,用強顏歡笑,掩埋了那一段尷尬羞恥的過去,“對了,你找我……是想聊些什么?”
江以寧微啟紅唇,正要說話,包廂門忽然被人敲響。
葉棠連忙道:
“是傾函,進來吧!”
前一句是對江以寧說的,后一句,則揚高了聲音,對門外的人說。
話音落下,門就被推開。
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他目光掃過包廂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