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貝貝有點后悔把他帶過來,早知道他有這心思,還不如讓他待在酒店里玩手機呢!
但隨即心思敏捷一轉,頓覺不對勁。
去年放暑假后,她也跟朋友一起玩了大半個月才回家,那時候哥哥可沒說擔心要親自來接!
他是什么時候說要過來接她的?
是她跟家里說了要參加以寧婚禮后的第二天!
當時她為了看外國女人最后的下場,已經在四九城滯留了好多天!
細思恐極!
思緒百轉千回,謝貝貝拍了拍自家老哥的手臂,沖他眨眼,表示自己不會亂說話,讓他松手。
謝修宇盯了她一秒,放了手。
“多喝點。”謝貝貝把自己特意要的可樂推到他面前,“明天咱就回家。”
即使她很愛她的哥哥,她還是選擇站在道德那邊。
嗯,她哥哥明顯也是站在道德那邊。
不然,也不會藏得這么緊實,這么久,誰也不知道他心里竟然有個人。
謝修宇白了她一眼,鄙夷地把可樂推了回去,隨即,目光轉落到站在聚光燈下的那對俊男美女身上。
愛還說不上,只是,每次聽到她看到她,心臟都有種莫名的悸動,還會浮現一股莫名其妙的希望感。
即使沒能得到確認,但他知道,把他從迷霧里拉出來的人,就是她。
他至今還能清晰記得,“迷路”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她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緊接著,他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猶如重生一般的感覺。
這姑娘身邊有一個重要的人,僅憑這一點,感恩的人就應該清楚明白自己該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該站在哪里,他永遠不會在不合適的時候,對這個姑娘產生不合適的感情。
謝貝貝不敢再逗自家老哥,轉頭見兩個朋友還在跟那個陌生男人聊得起勁,便悄悄給兩人發了信息作為提醒。
不管怎么樣,小心為妙!
在謝貝貝的提醒下,兩人也收斂起來,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停止了聊天。
年輕男人也是個識相的人,沒有多作糾纏,隨即揭了過去。
前面放了一段剪輯回憶,謝貝貝三人不要命地吃糖。
等剪輯結束,同桌的那個年輕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離席。
雖說暮江兩家只宴請了親朋好友,但兩邊的人也不算少,這會兒宴會廳少了個人,僅僅只有少數人發現。
即使發現,也沒有人在意。
偶爾離席的人也不只他一個,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又沒有鬧事,謝貝貝三人不可能一直把他放在心上。
宴會廳正對面的陽臺外。
夜空中正飄著細雪,風不大,可天氣依然很冷。
一眼看過去,偌大的觀景陽臺上,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就在這時候,“咔嚓”一聲,濃重夜色里忽然亮起一束小火苗。
陽臺左邊的角落里,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人影站在那。
小火苗熄滅,小紅點亮起。
伴隨著一股尼古丁的氣息彌漫,響起一道低沉暗啞的男性嗓音:
“說。”
黑夜的寂靜,放大了世間萬物的聲響,包括手機里的聲音。
“大概十五分鐘前,他被暮家的人扣押在住所里,我們剛查出來,他通過暗網,用虛擬信息平臺給江小姐發送了兩條信息,具體內容查不到,不過,時間上,他第二次發信息的后一天,就被暮家人盯上。”
“給他的任務,需要換人去做嗎?”
“呼”
男人雙肘撐在護欄上,上半身微傾,對著空氣乎出一口白煙。
空氣一陣沉默無聲。
“不用。”
輕笑聲傳開,男人不僅不慢地補了句:
“免得白給。”
手機那邊的人啞口無言。
也是。
畢竟任務地點在江氏醫院,本來就行動不便,再添一個暮家,多少人都不夠填進去。
“不過……”
男人再次開口。
“既然他做了選擇,那就把結果給他。”
手機那邊人的人頓了頓,確認地問:
“只解決他一個嗎?”
男人輕笑,用最輕快的嗓音說出最殘忍的話:ŴŴŴ.BiQuGe.Biz
“不,只留他一個。”
他現在很不愉快。
只是看了幾眼宴會廳的剪輯錄像,就讓他煩躁不已。
煩躁得想殺人。
不過,他還記得呢。
小姑娘要保那個人。
如果她知道,那個人還給她發了兩條提醒消息,要保他的想法,一定會更濃。
既然是她的希望,他當然不會拂了她的興致。
他不動她要保的人。
但,他也需要發泄一下心里那股煩躁。
“我明白了。”手機那邊的人應下命令,隨即又道,“暮家人已經清查‘何亞新’這個身份,按照暮家人的速度,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找到您那邊,我這就派人過去接您?”
小紅點突亮,好幾秒后,亮光又暗了下來。
男人道:
“不需要。”
手機那邊又是一陣略微長久的沉默。
“好的。”
“另外,約翰先生也聯系過來,轉達了處理‘喬·霍華德’的請求。”
“約翰先生查到暮家最近研發出新型自白劑,具體效果未明,他的意思是,人在暮家人手上越久,就會有泄露秘密的可能性。”
男人淡淡道:
“這件事暫時先擱置。”
“可是——”
手機那邊的人還想說什么,男人語氣不變,打斷他的話:
“既然要可是,那就聽約翰·霍華德的。”
男人的聲音淡淡依然,卻不知為何,莫名讓人產生一股膽寒之意。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手機那邊的人聲音微顫,“我明白了!”
“嗯,掛了,短時間內,不要聯系我。”
“好的。”
夜色恢復寂靜。
小紅點驟然熄滅。
男人邁步,回到溫暖的室內。
“寧寧?”暮沉攬住女孩腰肢的手臂收緊,將女孩往自己身邊攏了攏,“在看什么?”
江以寧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沒看什么。”
只是好像覺得有一道熟悉的視線在盯著她。
沒有惡意,只是注視。
作為今天全場最矚目的存在,這種視線本來應該就是最多的,但是她覺得那道視線與其他的不一樣,
她能分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