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傳來一陣低笑聲,隨即,暮沉那道帶著笑意的低沉嗓音,緩緩傳出:
“寧寧要不要負責任,暫且不討論,但我知道,保護好自己的伴侶,是男人的責任。”
說著,他頓了頓,斂去了笑意,再開口,聲音里多了一抹冷硬。
“都怪我,沒能把人處理干凈。”
隨著這話一出,需要安慰的人瞬間就反了過來。
江以寧甚至沒發現變化,聽著他自責里帶著點兒委屈的聲音,就下意識想要哄人:逼quge.逼z
“才不怪你!事情還要怎么處理?你又不能把人殺了對吧?”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瞬,半晌,男人才“嗯”地應了聲,算是認同了她的話。
“不怪我,責任也不在寧寧,錯的是搞小動作的人。”
聽著男人的話,明明只是一句最普通順口的同仇敵愾,江以寧的心情就莫名地放晴了。
“嗯!”
暮沉從小姑娘的聲音里聽出她的情緒,無聲地勾了勾唇,這才道:
“寧寧不跟許家人說葉家那小事,才是正確的。”
男人聲音淡淡的。
“葉信然大學到博士,五年時間,導師一直都是許叔,雖然畢業后,人就回了廣城,似乎之后聯系少了,但再回四九城,他就加入了許叔的研究項目組,比起寧寧,許叔和葉信然更熟悉,關系也更近。”
江以寧聽明白男人的意思。
對她來說,許振洲是朋友的父親,關系上已經隔著一層。
再把她和葉家那點破事捅出來,跟許振洲說,他的學生是在想利用他,利用他女兒,對她進行報復。
也許會讓許振洲對葉信然提高警惕,但也會因為這點破事,就把許振洲的師生關系沾上污點。
除了不想把自己的難堪事攤在朋友面前外,她也不想因為這點破事,而失去一個朋友。
當然,也許還說不上“失去”,但心里有沒有疙瘩……就不好說了。
江以寧是真的把許茵當成朋友了。
葉信然大概,也是因為這些原因,才決定向許茵出手。
也才更有恃無恐。
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江家人也陸陸續續從外面回來。
江以寧就站在院子邊上,室內的燈光透過落地窗,打在她身上,十分顯眼,最先回來的大伯江正賢,一眼就發現了女孩的身影。
他頓時皺起眉,揚聲斥責:
“寧寧,這么冷的天,你站在院子里干什么,趕緊進屋去!”
江以寧回頭,也沒有狡辯,乖乖地“哦”了一聲。
事情也聊得差不多,她匆匆跟暮沉說了聲,就掛了電話,轉身朝江正賢走過去,和他一起進屋。
剛才回來,她就直接在外面打電話,也沒有進門,落地窗這邊還是鎖著的。
江正賢一邊開門進屋,一邊數落她:
“你看看你,這么冷的天就穿這么點,還哪里不冷就不待哪里!萬一感冒,難受的是你自己!之前是誰老把‘健康得靠養’掛在嘴邊嘮叨的?合著就嘮叨別人,自己卻一點不注意?這怎么說來著,雙標?”
江以寧張了張嘴,趁著江正賢換氣的空檔,狡辯了一句:
“……大伯伯,我穿得很暖和,沒雙標。”
其實12月底的四九城還不算太冷,白天大多數氣溫都有5、6度,這會兒才剛天黑,院子里也沒有風。
她身上的羽絨外套,已經足夠保暖。
可惜,江家長輩也都是華國最經典的,不管怎么穿都會覺得孩子冷的父母。
“就你這也叫暖和?!算了!我一會去跟你幾個嬸嬸聊聊,她們以前最懂給你保暖了。”
江以寧:“……”
長輩們說什么,乖乖聽著就是!
如無意外的,江家其他人回來后,一聽說她穿著單薄跑到院子里吹風,好一大通數落就朝她潑來。
她再三保證,自己一定一定會注意保暖,長輩們這才勉為其難地說要看她的表現,再作打算。
數落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江以寧連忙轉移話,說起自己白天已經送出兩張訂婚禮的請柬,問其他的請柬什么時候會送出。
說到這事,池靜道:
“正想要跟你說這個,我已經跟你幾個老師,還有暮家那邊幾個重要的長輩聯系好,過兩天,你和阿沉那孩子一起去把請柬送過去,其他的,我會安排人送出去。”
“你盛老師那里,他讓你們不用特意跑臨城,他打算提前到四九城,等他過來了,你們再把請柬給他。”
江以寧點頭。
“好。”
暗暗記下,回頭問問盛老師什么時候過來,她好去接人。
池靜又不厭其煩地交待了些訂婚禮的小細節。
等她說得差不多,一邊的四嬸嬸簡如雪拿著一張封信湊過來,遞給江以寧:
“早上管家才收到的,設計工作室發過來的通知信,應該是讓你去拿禮服的。”
江以寧接過信,掃了眼信件上的信息,上面印著的名字,是她挑的兩家禮服定制工作室的其中一家。
“嗯,他們也有發信息到我手機,等另一家的通知也到了,我和阿沉再一并去確認。”
成品禮服出來后,她還要再做最后一次試穿,才會讓工作室把禮服送過來。
“你們商量好就行。”
“哦對了,暮老爺子跟我說,酒店那邊的布置,大概這周就能出來,寧寧看看什么時候有空,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我都可以,嬸嬸你們定時間,我們一起去。”
“依我看,可以把確認禮服安排在一塊,我還沒見過寧寧挑的禮服的實物呢!”
“這個好!我也想看看!”
“那我一會兒就跟另一家工作室確定一下時間。”
幾個女人一下子就聊進了訂婚禮的事宜里,江家男人插不上嘴,對這個訂婚禮,又痛又恨,卻也無可奈何。
自家孩子喜歡,暮家那臭小子也真的挑不出刺,還能怎么辦?
江正賢在旁邊假裝喝茶,視線一直往女人們的方向瞟。
終于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連咳了幾聲,把客廳里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他又清了幾下嗓子,才裝模作樣地開口:
“寧寧啊,你要是不忙,不如過兩天跟我去串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