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隔著餐桌,葉清愛的動作本來就不靈活,江以寧輕易地扣住她的手腕,巧勁一扯,她就整個人摔趴在餐桌上。
沒喝過的水杯被她帶倒,水潑灑出來,被葉清愛的衣服吸半了大半。
水是溫的,驟然被浸透衣服,也不會覺得很涼,但衣服濕透,貼著皮膚的感覺,本就不舒服。
葉清愛在感受到濕意的瞬間就本能地想撐著身體,讓自己離那灘水遠一些。
但江以寧卻扯著她的手不放。
濕潤的面積越來越大,葉清愛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只能吃力地弓起身體,一邊盡量離開桌面,一邊艱難地抬頭瞪向江以寧。
“放手!”
江以寧掃了眼那片水漬,幾乎全被她的衣服吸收了進去,輕笑了聲,才不緊不慢地放了手。
葉清愛飛快直起身。
不過就這么片刻,她胸下到腹部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你——”
對上江以寧那個平淡得近乎冷漠的眸子,葉清愛被噎了一下,想要謾罵的話便卡住了。
她用力踹了餐桌腳一下,隨即,連抽出幾張餐巾紙,惱怒至極又無可奈何地用力擦著身上的水漬。
“你到底想怎么樣!瘋子!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給江氏帶來好處嗎!別傻了!江氏再擴張下去,只會自取滅亡!你身在江家,難道沒看出來,江氏這幾年的重點幾乎都放在國外嗎!”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江家的醫療帝國早就招人眼紅。
如果江家沒有極致的低調,二十年如一日地保持極高口碑,且在慈善方面也下了大功夫,估計早就被捅成馬蜂窩了!
江以寧還敢把手往外伸,是生怕別人不過來找茬吧!
當然,葉清愛是挺樂意看江以寧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前提是,她下手對象不是葉家的話。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江以寧把自己作死時,也會拉上葉家一起倒下來。
她絕對不想看到這種情況。
江以寧聽了她的話,也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
“這個,就不需要你來為我擔心。”
葉清愛氣得要死,恨不得給她兩巴掌。
不過,這次她沒再沖動,就這么站著,死死地盯著江以寧那雙葉家人特有的桃花眼。
“所以,你今天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跟我炫耀你暗地里做的那些骯臟事嗎!”
江以寧沒有答她,而是伸手按了一下服務鈴。
不到一會兒,服務員就敲門進來,收拾了全是水漬的餐桌面,重新給兩人添了兩杯溫水。
等處理好,服務員帶上門,出了包廂。
江以寧端起那杯新端上來的水,淺淺抿了一口。
“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叫你出來的主要原因,是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葉清愛真是被她氣笑了。
說交易倒好聽,但交易交易,以物易物,她現在根本沒有需求的東西,分明就是這個女人有求于人!
不把姿態放低,還敢如此狂妄!
“行啊!”她把面前的溫水往江以寧的方向推了推,嗤笑道,“把這杯水自己從頭頂上倒下去,我跟你談!”
江以寧當然不會做。
“既然你不愿意談交易,那就算了。”
葉清愛微微瞇起眸子,狐疑地打量著她。
按江以寧以往那股恨不得跟“葉”字劃清所有界線的架勢來看,她會主動聯系她這個姓葉的,想必不會是小事。
竟然就這么輕易說不談?
江以寧的輕描淡寫,反而引起了她興趣。
“你想談什么?”
江以寧神色淡淡:
“一開始不是聊了么?”
葉清愛頓了頓,臉色猛地一變。
“你要拿那些特效藥的配方跟我談?!你——”
沒等她把話說完,包廂門再次被人敲響。
兩人點的餐,被端了上來。
葉清愛已經被“配方”占據了全部心思。
不過,江以寧也不給她機會,幾次開口都被打斷,好不容易等服務員上完菜離開,她想直奔主題,卻被江以寧一句“不談了”封住了嘴。
葉清愛真是要被這個睚眥必報的死女人氣瘋!
每次都是這樣!
怎么會有這么討厭的人!
偏偏她的家人,一個個都像失了心瘋似的,非要認定江以寧是葉家的孩子,事事都想念她一份。
也不好好睜眼看看這個女人,說的做的都是什么德行!
“江以寧!別在這跟我拿喬!你到底想做什么交易!別以為你那些破配方有重要到那種程度!我也不是非談不可的!”
江以寧抬眸看著她。
“好巧,我也是。”
雖然不喜歡葉家人,也不喜歡葉清愛,但不得不否認,她和葉清愛也有那么一點相似之處。
對家族的的重視程度。
葉家于葉清愛,就如同江家于江以寧一般。
愛之切,見不得自己的家受到一點的不利。
如果葉清愛不是非談不可,直接起身離開就行,何必繼續糾纏不休。
利刃握在她的手上。
葉清愛捏了捏拳,怒視片刻,忽然一手奪過桌面上那杯溫水,直直往自己的頭頂上淋了下去。
“夠了吧!”
說著,將透明的玻璃杯重重地放了回去。
江以寧也被她這舉動給驚了一下,有些錯愕地眨了眨眼,幾秒后,勾唇笑了。
“夠了。”
葉清愛猛翻白眼。
“你說的交易是什么!你想我做什么?”
江以寧指了指放在桌面角落的餐巾紙。
“你先擦一擦吧。”
已經十月份,雖說四九城的十月氣溫相對宜人,不會太冷,但倒在身上的溫水很快就會涼透,長時間濕著頭發衣服,很容易生病。
如果她沒有猜錯,葉清愛的體質跟她差不多。
乍一看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實際上,底子比普通人要弱得多。
葉清愛這次沒再擺臉色,乖乖抽了幾張紙巾,一邊抹去頭上的水珠,一邊道:
“我擦我的,你說你的!你到底想交易什么!”
江以寧也沒再繞彎,直言道:
“我不想再見到葉信然。”
葉清愛聞言,擦拭的動作當即一頓,隨即,像聽了什么滑稽的笑容般,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就這?”
江以寧也不介意。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