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是暮沉,江亦燁的說話對象,依然是自家妹妹:
“行了,上去休息吧,晚上房間門要檢查好,也不要睡得太死,聽到不對勁的聲響,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小縣城的治安比不得市區。”
江以寧:“……”
看著江亦燁認真無比的神色,有些不太確定是不是在嚇唬她。
暮沉圈下酒店六樓一整層,中午的時候,她還看到有他的人在那巡看,幾個出入口也臨時安裝了暮氏私人的探測和監控系統。
小縣城的安全怎么樣,她不知道,但酒店屬于暮沉的地盤,安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雖然但是,她還是遲疑地“哦”了一聲。
并且,心底生平第一次升起和嬸嬸們一樣的想法,就是:哥哥們還是趕緊結婚吧!
只要大哥先開了這個頭,其他人的壓力想必會曾加不少……
這些想法當然不敢讓哥哥們知道了。
就在江以寧在心里打小九九的時候,又聽到江亦燁一本正經地“叮囑”暮沉。
“你也一樣,回去就休息,別到處亂跑。”
暮沉笑了笑,很是和氣地應聲:
“謝謝二哥關心,我會的。”
江以寧:“……”
三人一同回了酒店各自的房間,江以寧還是住在中午休息的605,暮沉在607,她的隔壁,而江亦燁卻在走廊另一端的601。
不難想像二哥為什么會住得那么遠。
男人至死是少年,連她穩重的二哥都逃脫不了的真理。
本來就打算在西京郊待一晚,江以寧過來之前有帶簡單行李,回到房間后,先去洗了個澡。
半小時后,她吹好頭發出來,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剛好九點。
她坐在床沿上,想了想,給暮沉發了條消息過去。
休息了嗎?
下一秒,她的手機就吵了。
正是暮沉打過來的。
“寧寧。”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這么早休息的。”
低沉悅耳的嗓音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撩人。
江以寧將枕頭抱入懷里,在床上蜷著身體躺了下來,故作明事地開口:
“你每天都工作到這么晚。”
低沉散漫的笑聲從聽筒里傳出,帶起難以言喻的酥麻。
“哦?寧寧聽不懂?”逼quge.逼z
“不可能早休息的原因,是寧寧就在我的隔壁。”
幾乎瞬間,江以寧耳尖燒紅。
空氣里流淌著一股曖昧。
她小聲控訴:
“你在想什么啊!”
暮沉笑了聲,聲音很是無辜。
“我以為寧寧會有問題要問我,所以一直在等著,這么想,不對嗎?”
江以寧:“……”
是她誤解了他的想法嗎?
絕對不是!
這人,絕對又在逗她!
跟他“對陣”那么多回,她早就摸清楚這個男人,這么了解也一直沒能“贏”過他,全因為她臉皮不夠厚……
許是沒聽到她的回答,男人輕嘆:
“原來寧寧不想問啊……那我早點休息了?”
江以寧除了被牽著鼻子走,還能怎么樣?
“我想問!”
果不其然,她剛說完,就聽到了男人得逞后的愉悅笑聲。
江以寧微惱。
“你不準笑!”
再逗小姑娘就要生氣了,暮沉極知進退地收住笑意。
“我十分鐘后有一通小會議,結束我過來找你?還是,寧寧也一起聽聽?”
江以寧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這通小會議,應該是和之前那通電話里提到的兩個教授開的。
沒多想,她就做好決定.
“我也聽!”
“嗯。”
幾分鐘后,江以寧敲響607的房門。
剛敲下去一下,門就開了。
男人含著笑,站在門的里面,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就算房間不大,幾步距離還是有的,只能說明,這人就在門后等著她。
本來還留著的那點小小懊惱,在這一刻,莫名消得干干凈凈。
套房客廳的茶幾上擺了一部筆記本電腦,江以寧走過去,在茶幾另一則坐下,沒打算參與進會議里。
小會議沒有消耗太多時間,整個過程還不到二十分鐘,大部分時間都是兩位教授用最接地氣的方式說明操縱人格實驗的相關原理,有可能存在的各類風險危險,并暗示了失敗的概率有多大。
提到馬曉翠的情況時,兩位教授都很默契地刻意回避了一些字眼。
雖然說的只是人格、精神,但在某些層面上來說,其實跟人命無異。
特別像馬曉翠這種例子,站在科學的角度,排除靈異和演戲的可能性后,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底下的真相,就是操縱、抹殺。
這樣的話題,在普通人的認知里,本身就極具爭議性。
把67號帶回國,葉玊也住進了江氏醫院,江以寧和白聽蘭卻沒有直接做什么,有很大一方面,就是源自這些原因。
他們是被操縱(抹消)人格的受害者,江以寧希望能治愈他們,而不是像他們背后的人一樣,肆意拿人命做試驗,玩弄人命。
然而,暴力催毀的方式太多,也太簡單,相反,重建的難度卻非常大,或者該說,誰也沒能力把毀掉的東西復原如初。
把人帶回來那么久,她甚至沒能往前走進一步。
江以寧想得入神,連會議什么時候結速也不知道。
直到一只手搭到她的腦袋上,她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么?”
江以寧微微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
暮沉無奈暗嘆,隨即,長臂一伸,將女孩拉進自己懷里。
“我之前氣瘋了,寧寧當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嗯?”
江以寧瞳孔微縮,一瞬間就理解了他話里的意思。
顧不上去想坐在他腿上的窘迫,她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借力在他懷里轉了個身,和他面對面地對視。
“什么叫我當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是打算背著我做這些實驗,然后再瞞著我,讓我得到這些實驗數據?好讓我繼續清清白白地當我的‘神醫’?”
女孩說這些話時,明顯動了怒,抓著男人衣領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白。
暮沉立即否認。
“沒有。”
“我沒有這樣打算,寧寧乖,先放手,聽我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