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暮沉開口，馬曉翠的目光轉落到江以寧的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還有你，江以寧，上次約你見面，就是想問問你，親手害死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感覺？”
下一秒，暮沉橫跨半步，擋住了她的視線。
此刻，他終于正眼直視她。
“你是誰？”
他嗓音淡淡，視線更是冷漠至極。
仿佛真的像不認識她似的。
馬曉翠臉色猛然一沉。
“我是鳳素依！”
暮沉半垂著眸子，極冷地直視她的雙眼，一字車頓道：
“鳳素依已經死了。”
馬曉翠被那雙陰冷至極的鳳眸嚇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心里有那么一瞬間，差點忘記了呼吸。
一股異樣的恐懼，不受控制地蔓延開來，游散至全身。
好像有誰在不停在對她喊著，不要靠近這個人，她不喜歡這個人。
眼前視線暈眩晃了一下，她又再退了一步。
這時，余光看見站在男人身后的江以寧，馬曉翠牙齒一咬，強行將那股莫名又可怕的感覺給壓了下去。
“是，你說得對，鳳素依已經死了！但她也已經——重生回來了！”
暮沉看了她兩秒，忽然笑了聲。
笑意不達眼底。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丟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男人似乎也已經耐心耗盡，帶著江以寧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
身體仿佛被不知名的魂魄搶奪了控制權一般，馬曉翠站在那里，無法控制地渾身顫抖。
明明她應該非常了解暮沉，熟知他的一切，并深深愛著他。
這些天，她也拼命地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接近他，即使只能接近一點點，即使被他厭惡，她也心甘情愿。
然而，終于見上一面后，她的身體竟然拼了命地抗拒……
為什么她會這么害怕？
為什么她會想逃跑？
不知過了多久，馬曉翠肩膀上忽然被什么拍了一下，整個人嚇得彈跳了起來。
“啊！”
拍她的人，也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往后退了一大步。
“馬、鳳大小姐？”
李佳然驚疑地打量著她。
“你沒事吧？”
看清來人是李佳然，馬曉翠定下神，怒火油然而起。
“你有病？！沒事過來嚇我做什么！給我滾！”
肆無忌憚的臟言臟語脫口砸出。
李佳然愣了愣，氣笑了。
不可否認，如果內里的芯子是馬曉翠本人，再給她十萬個膽子，她也不敢這么張口就罵。
這樣理直氣壯的樣子，更不像是演的。
所以，這個人芯子真的換了？
李佳然也不是沒有想過，馬曉翠被人催眠洗腦的可能性，但衛衍很篤定地告訴她，不可能。
也許未來某一天，醫術攻克整個人體后，說不定會做得到，但以目前為止的醫術、心理學，絕對不可能做得到。
畢竟，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換芯也不是不可能。
“鳳大小姐，是不是有點不厚道，我幫了你，你還讓我滾？”
“可以啊，那以后我就不好再拿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打擾你了，再見——”
話音未落，馬曉翠就先出聲喊住她，語氣有點不自然。
“等等。”
“李小姐，不好意思，我剛才想東西想得太入神，脾氣有點暴躁，我們出去談吧。”
李佳然正有此意。
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實在不是合適談話的場合。
兩人也沒有往外跑，直接分開一前一后，去了三樓李佳然的房間。
李子西早就在這等著了，聽到開門的聲音，正準備發幾句牢騷表示不滿，然而一扭頭，目光正好落在馬曉翠的臉上。
當即沒差點嚇尿了褲子，滿臉驚恐，張大嘴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直到兩人走出來，在他對面的床沿坐下。
他才回過神，連忙湊到李佳然耳邊，小聲道：
“我的媽呀！那個被上身的倒霉鬼，怎么跟鳳大小姐長那么像？”
“化妝。”李佳然沒好氣地將他推開，“回你的房間，別在這里礙事。”
李子西哪里愿意走，他一肚子氣還沒找到地方發泄呢！
計劃完美無缺地定好了，演員也就位，結果，竟然因為找不到人，白瞎了他的劇本和演員！
那么小的一個縣城……
這也都算了，再來一次便是。
結果，這個重生版鳳素依也忒不給力，連鬧都沒鬧起來，就被人撇掉。
計劃那么完美，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了。
何況，他們李家還真一時間找不到其他辦法釣出江亦燁。
必須把這個重生版鳳素依利用得徹底一些！
至于失敗原因，一定是鳳素依沒有跟上劇本的緣故。
李子西腦子里轉得飛快，眼睛盯著眼前女人打量個不停。
以前圈子不同，他見鳳素依的數次不多，后面李鳳兩家合作時，鳳素依已經死了。
乍一看，還真的以為眼前這個人就是鳳素依，但仔細再看，又似乎和記憶中的那張臉有些不一樣。
嘶，還挺毛骨悚然的。
鳳家人怎么忍得了家里有這么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
被這么一道滿是探討的視線盯著，馬曉翠忍無可忍地瞪過去：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在李子西眼里，她雖然是個復活回來的怪物，但也只是個女人，他大男人一個，真不帶怕的。
聽了她的話，也只是撇了撇嘴，移開了視線。
無法忽略他滿臉的嫌棄和不稀罕。馬曉翠忍著氣，對李佳然道：
“讓他滾。”
李子西翻白眼，嗆聲：
“憑什么讓我滾？你這妖怪，現在是你有求于我們好吧！求人有求人的態度！不懂人類的規則，滾回去學會了再來！”
李佳然慢悠悠地教訓：
“李子西，你是不是忘記答應我什么了？再不閉嘴，就回市區。”
自己姐姐有沒有生氣，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顯然，李佳然也覺得他說得對。
他笑嘻嘻地“哦”了一聲。
馬曉翠氣得太陽穴里的血管突突翻騰，看著面前這對一唱一和的姐弟，不過幾秒，她就冷靜了下來。
她早就預料到會這樣。
沒人把人真的當成是鳳素合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