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么問，但已經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看到暮卓爾的名字也在其中，心里不由揪了一下。
工作果然還是應該自己來做。
身后的男人卻毫無異樣，淡聲解釋：
“這一部分，還沒有找到關聯點。”
已經猜到，江以寧并不覺得驚訝。
隨后，男人仍然捉住她手，將所有關聯項目給羅列了出來，并且那些項目目明面上的去向已經查清楚。
暮沉接手過去，才五六個小時。
和她的效率一比，簡直……好丟人。
她到底有多心不在焉啊！
臉頰被輕輕點了下，男人聲音里含著笑。
“你系統里的程序挺好用，不過，跨國網絡的墻有風險，剩下的那些我讓暮西去查，他方便一些。”
暮西駐守在暮家海外的產業，在外面做些什么，讓他去，的確會方便很多。
江以寧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門鈴聲。
暮沉直起身，順勢將她的椅子轉了過來，握住她的手。
“應該是點的餐到了，先吃完飯再看。”
“哦。”
兩人走出房間，暮沉讓她先去餐廳坐下，自己則去開門。
送餐的，正是剛才突然消失不見的暮東。
他沒有進來，直接在外面把餐點交給暮沉。
“你先回去吧。”
“好的。”暮東應聲，頓了頓，才道，“三爺，十五分鐘前，鳳、馬曉翠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問江小姐的事。”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控制，這套房子也不大，坐在餐廳的江以寧也聽到了。
暮沉背對著她，沒看到他是什么表情，但聲音是冷沉了幾分。
“看看明天誰有空，安排一下，過去給鳳家帶個話，如果他們栓不住瘋狗，我就幫他們處理掉。”
暮東有些遲疑。
“我們過去，鳳立章、鳳叔鈞怕是不會買賬。”
暮沉冷笑。
“那就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得到授意，暮東立即點頭。
“我明白了。”
暮沉關上門，拎著外賣食盒走進餐廳。
江以寧看到包裝盒上的標識，有些驚訝，竟然是“味”的外賣。
在學校的時候，會經常過去吃，不過，今年沒怎么上課，等競賽后續的雜事處理完，就到了暑假，她已經有半年沒吃過這家店了。
不過——
“這家店在附近有分店嗎？”
“沒有。”暮沉看了她一眼，“在文昌路有一家，我看你差不多該醒了，提前預定的。”
文昌路離這邊也要45分鐘左右路程。
江以寧張了張嘴，想說，剛才暮東下去了半個小時，拿個外賣要這么久么？
話到嘴邊，忽然想起什么，連忙咽了回去。
那種狀況下，誰敢隨便上來啊！
暮沉將餐盒打開，一一打開放到餐桌上，江以寧也沒好閑著，去拿了碗筷。
吃完飯，已經十二點多。
江以寧給兩人泡了消食的茶，兩人倚在沙發上，聊了下江正學的筆記內容。
等一杯茶喝完，暮沉起身，一手拎起裝外賣盒的袋，另一只手則拎起他換下來的臟衣服的袋子，似乎準備離開。
江以寧愣住。
“阿沉，你要回去？”
暮沉神色平靜地“嗯”了一聲。
“寧寧也再回去睡會兒，不準徹夜看資料，聽到了嗎？”
說著，就要開門離開。
江以寧猶豫了下，還是上前抓住他的衣角。
“阿沉，要不你今晚睡在這吧，這里有空房間。”
這房子面程不大，就是普通的三房兩廳，主臥和客廳的一部分被重新裝修，弄成了電腦室，兩個客臥都還是原裝修的樣子。
在這里的幾天，她住了其中一個客臥，還有一個空著。
雖然沒有經常過來住，顯得空蕩蕩沒人味兒，但雪梨給她找了鐘點工阿姨，定期上來打掃，還算很干凈，將就一晚沒有問題。
暮沉動作頓住，似是在考慮什么。
江以寧回想起，他還從來沒在她家留宿過，便道：
“之前我不也住過你的幾處房子嗎？你也可以住我的啊……被單這些都是新的。”
頓了頓，她問：
“你明天還要趕回西京郊吧？今晚就不要折騰了，留下來湊合一晚吧。”
視線在女孩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暮沉終于輕輕頷首。
“好。”
江以寧本以為已經睡飽，晚上可能會睡不著，沒想到再睜開眼已經上午七點。
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這幾天一直處于莫名的亢奮中，才沒有立即察覺身體的疲累。
江雪應該是看出問題了。
呼……
江以寧放空自己，又在床上發呆地躺了一會兒。
她應該聽奶奶的話，放寬心面對一切，執念過深，只會成魔。
明明這些話，是奶奶在清水村住了二十年，用來勸導自己的話，如今回想起來，竟然想在規勸現在的她。
不，也許奶奶早就看透她內里的本質，才提前勸戒她。
偏執、貪婪、懦弱……她身上根本沒有一丁點江家人的良好品質。
就是這樣，她竟然還在妄想。
放在床上柜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江以寧閉了閉眼，收起思緒，起身拿起手機。
是暮沉發來的信息。
醒了嗎？
正準備回復，他又發了一條過來。
早餐放在餐桌上，一定要吃，吃完給我拍一張照片，中午我會再查崗。
江以寧猛地坐起來，扔下手機，急急忙忙出了房間。
果然就看見暮沉已穿戴整齊，正拿著手機站在客廳中間。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抬眸看來。
“醒了？”
江以寧輕咳一聲，有點不好意思。
“阿沉，你起這么早，吃過早餐了嗎？”
暮沉頓了頓，才答道：
“沒有。”
江以寧也猜到會是這個答案。
這人不想吵醒她，才會發信息給她，應該是見她沒有回復，以為她還在睡。
一個人，早餐隨便應付一下就行了。
“要不吃完再出發？”江以寧說完，又補充了句，“如果你不那么著急的話。”
暮沉笑了。
“不急。”
他身邊走向餐廳。
江以寧邁出一步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梳洗，急急丟下一句“你先吃”，就回到房中。
吃完早餐，暮沉沒多停留，只把會查崗的話又叮囑了遍，才離開。
她正準備回去看資料，卻在這時候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不知為啥，她似乎猜到是誰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