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看了她一眼。
“你問。”
張助教偏著頭，淡笑著望過來，那雙眼睛卻肆無忌憚地打著她。
半晌，她才開口問道：
“來之前，我看將這次競賽成員的成績資料都看了一遍，無疑的，大家的能力很強大，但——”
她停下，眸子從上而下，又從下而上，將江以寧又看了個遍。
“你卻連一次測試的成績都沒有，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成為后備成員的？”
江以寧無視她那讓人不舒服的注視，神色冷淡：
“你沒有問何院士和任組長嗎？”
張助教淺笑，笑意不達眼底。
“聽別人的評論評價，很容易受到迷惑，所以，我想聽你自己說。”
江以寧頷首，表示明白。
“大概是特權吧。”
張助教愣了一下。
“什么？”
江以寧補充重復：
“沒有成績就成為后備成員，大概是我個人的特權吧。”
張助教的眉頭瞬間擰緊，看著江以寧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厭惡和不悅。
似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種人。
沒有成績，搞特權，被人問起不僅不羞恥，還以為榮。
她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你知道，看最后測試的成績，這屆競賽成員的能力，應該是歷屆以來，最強的，也許會超過五年前那一屆，拿下金獎吧？”
江以點頭。
“我知道。”
剛才過來的路上，何院士就說了一路，也感動了一路。
張助教眉頭越擰越緊，幾乎打成結。
“既然你知道，那我希望你能自覺一點，不要拖團隊的后腳！”
江以寧“嗯”了一聲。
“張助教，我想你可以放心，我只是后備，對團隊作用應該不大。”
分明就是想沾著競賽隊，出去鍍一層金再回來，讓自己的履歷更漂亮。
這種人，跟蛀蟲有什么區別？
竟然還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得意洋洋，不知廉恥！
張助教張開嘴，正想說什么，包廂里突然有人喊了聲：
“江師妹，你男朋友來了哦！”
江以寧轉頭應了聲。
“好，謝謝，我這就來！”
匆匆對張助教點了點，飛快走進包廂里，然后，一眼就看見那個挺拔的身影站在包廂門口前。
江以寧走過去，在眾人友善的揶揄中，將暮沉拉到沙發邊。
“暮哥哥，你想吃什么？”
“我們一起去拿。”
說著，暮沉牽起他家小姑娘，朝餐區走過去。
“哇哇哇！牽手手哦？”
“小師妹簡就是人生大贏家！事業愛情雙豐收！嘶……她還是我們中間年紀最小的……”
“求求！小師妹和師妹夫帶我裝B帶我飛！”
“等我拿下SIM，回來也要找個女朋——”
“趕緊閉嘴，這種時候你立旗，是想我們跟你一起倒霉嗎？”
“唔唔唔……”
偌大的包廂，歡笑聲不絕。
幾個教授也注意到，頻頻朝那小情侶看去。
待看清楚暮沉的樣子，都忍不住想要擦擦眼睛。
有人拉著何院士，想問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老何，那個……那個不是？”
何院士沉重地點頭。
“對，就是他，當年那個混世小魔王！暮沉！”
話音落下，幾個教授忽然就沉默了，臉上表情古怪又微妙。BIquGe.逼z
無他。
就是想起當初，被那小魔王支配的噩夢。
小子聰明是真的聰明，狂也是真的狂。
將教授們按在地上摩擦碾壓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偏偏還拿他沒有辦法！
而且，人是任子棟親自找回來的。
任子棟這人，只求達到目的，從不計后果，為了讓人進組，直接給他開了無數綠燈。
有人突然感嘆打破沉默：
“看來今年的競賽期，不好熬啊！”
可不是么？
之前就聽到不少關于那“后備”女孩的消息，極具天賦，陸瑾承認的學生。
和暮沉相比，能力和后臺都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還跟他們說，她是那小子的女朋友……能降得住那小魔王，只怕需要更魔王才行吧？
相比旁邊的歡天笑地，教授們這一邊可謂沉重壓抑。
何院士拍了拍身邊的老搭檔，笑了。
“別擔心，江同學應該不會全程參與集訓，她性子也比暮沉那小子好得多，是個乖巧的孩子。”
說完，他又在心里悄悄補充了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
小姑娘平時是乖，但逼得她強硬起來的時候，誰的情面都不會給。
眾教授不太信。
“真的？”
小姑娘看著乖巧文靜，但那臭小子不也看起來成熟穩沉么？
血的教訓！
那小子的外貌太具欺騙性了！
“當然是真的！我跟她接觸幾次，非常好說話，對長輩的態度也沒話可說，呃……除了老任！不過，誰見著都想翻他白眼，對吧？”
坐在旁邊的任子棟像是聽不到他說話似的，懶洋洋的，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那就好！”
從陽臺回來，張助教正好聽到教授們的談話。
她忍不住再次緊皺起眉頭。
暮沉進來的時候，她沒有認出來，但聽了教授們的談話，她就想起來。
五年前競賽巔峰的領頭羊。
雖然參賽前夕退出了，但他為競賽打下了基礎，這功勞誰都無法被抹消。
怪不得，有這層關系在。
教授們都動她不得，只能讓她進組沾光。
不管是為了這次競賽，還是為了公平，這個女孩，絕對留不得。
她十分清楚，一匹害群之馬，會毀掉所有良駒！
想了想，她走到幾個聊得正熱鬧的成員身邊，笑著寒暄，自然而然地坐進去。
在她有意的引導下，話題輕易跳到江以寧身上。
“……說起來，這次測試江同學沒有成績，那前幾次的測試呢？她考得怎么樣？我們想了解一下，好為未來一個月的集訓制定提升計劃。”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抬頭，笑道：
“張助教，你不用擔心江師妹的成績，以她的實力，大概也用不著給她制定計劃，你們全力提升我們就行啦！”
有人“嘿嘿”地笑聲，接話：
“讓師妹夫親自給她‘制定’唄！肯定能‘提升’！”
話音一落，旁邊一個鐵沙掌就扇了過來。